“云州十六城,與我國西邊桐石關隔著楓落草原遙遙相望,但是與西冧國卻是隔著比敇沙漠,再加上云州十六城背靠沙漠,所以那里水土貧瘠,若是西冧國分兵把守,則會分散國內(nèi)兵力,以北北辰國虎視眈眈,而南邊,南潯國八成也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那么無動于衷,說到底,西冧國現(xiàn)如今已是外強中干,對我們已經(jīng)構不成威脅。”安逸絕淡淡環(huán)視一周面前的幾個下屬,清冷中帶著威嚴的聲音響起。
“因此,我們根本用不著忌憚宮無心,那為何……”柳君如微微挑眉,心下卻不由想著林瀟瀟手中的那枚白(河蟹社會)虎令,此事到底應不應該告訴王爺呢?
“本王從未曾忌憚過他!”安逸絕微微皺眉,原本置于桌上的手輕輕收回,在身前桌下那微微凸出的一點輕輕地按了一下,只聽得一陣輕微的咔嚓聲,旋即,一個小小的暗盒彈了出來,安逸絕伸手小心地將那暗盒握在手中,然后輕輕地置于桌上。
“三令如今已經(jīng)全在胤都現(xiàn)身了,那青龍令在北辰晏身上,要得到并不難,只是白(河蟹社會)虎令……”水悠然看了一眼安逸絕手中的盒子,頓時了然:“白(河蟹社會)虎令在林正濤手中失蹤之后,便是再也沒有了消息,這——”
安逸絕沒有做聲,只是淡淡的打開那暗盒,頓時,一道淡淡的紅光以及暗黃的光芒透出,雙目幽深深邃,清冷的盯著盒子內(nèi)那一紅一黃的兩枚玉佩。
“主上,不如屬下順著林正濤這邊再查探查探?”一直冷冷的站在一邊稍顯陰暗一些地方的天冥突然冷冷的出聲道。
柳君如心下陡然一跳,眼神不自覺的看了天冥一眼,旋即微微垂下眼簾,陡然,前面一陣刺人的目光直直的朝著他射來,柳君如微微一怔,順著那目光看去,但見那原本該是隱匿在暗處的安伯此時正雙目帶著凜冽之色的看著他,柳君如頗有些不自在的轉開目光。
“王爺……”安伯陡然出聲,霎時,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朝著他看去,安逸絕亦是微微蹙眉,不解的朝著安伯看去,心下亦是很奇怪,畢竟,在這種場合,安伯一般是不會發(fā)表任何看法的。
柳君如亦是不解的看著安伯,卻見那邊安伯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旋即恭敬地對安逸絕道:“白(河蟹社會)虎令已經(jīng)出現(xiàn)!”
“在誰手上?”安逸絕對于安伯的話自是不會懷疑,立即問道。
柳君如心下咯噔一下,倒是沒覺得怎么奇怪,他自是知道安伯的,怕是王府發(fā)生的事情,沒有幾件是他不知道的,再看看安逸絕的神色,柳君如心下亦是了然,心下微微有些發(fā)澀,王妃故意將此事告知他,卻又讓他不要告訴王爺,此舉之意早已明了。
——
“邀請?”林瀟瀟微微瞇起雙目,打量著面前態(tài)度看似恭敬,實則不屑的侍女:“倒是本王妃招待不周了,本應是本王妃邀請你家郡主才是!”
“郡主可是充滿誠意的邀請王妃,還請王妃到時候準時到!”面前的侍女語氣中充滿了倨傲和囂張。這讓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念書幾人心下非常生氣。
“這郡主怕是本末倒置了吧?”念書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面前看似恭敬的侍女。
“郡主說了,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何來本末倒置一說?”那侍女心思倒也玲瓏,淡淡的看了念書一眼,不慌不忙的回道。
“這都說西冧國民風開房,本王妃今兒個倒是見識了,哪像我東邑國,女子未出閣時可不敢說這話!”林瀟瀟微微垂目,居高臨下的瞥了那侍女一眼,語氣也是不咸不淡。
“你……”那侍女一咽,倒是接不下話了,身后的念書念棋幾人面色一喜,她們知道,若論起口頭上,王妃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那侍女下去后,念畫倒是忍不住了:“王妃,這西冧國的郡主看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這都欺負上門了!”
“是啊,王妃,這次她邀請您,怕也是沒安好心……”念棋輕輕的瞪了那邊氣呼呼的念畫,轉而也是微蹙著眉看著林瀟瀟道。
林瀟瀟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宮霓裳若是還能繼續(xù)無動于衷,那樣才是棘手。
戰(zhàn)王府位于偏西的靜園,這處院子離主樓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深秋,滿園的蕭瑟,靜園里面倒不像是其他院子,這里面的布置景色倒是與西冧國的很接近,乍然一看,會給人一種粗獷大氣之感,但實際上卻是,這院子還沒來得及布置完善。
里面只是移栽了幾排矮樹,那邊的假山石也是稍顯有些粗糙,不過卻更貼近自然。
剛一走進,那邊宮霓裳就已經(jīng)滿面笑容的迎了出來,她今日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梳著繁瑣的胡蝶髻,上面別滿了各式精美的發(fā)釵,上身著里面穿著一襲水綠色的長紗裙,外面罩著一個淺紫色的對襟夾襖,領上是一圈淺紅色的毛領,下面是一襲淺藍色的散花長裙,裙擺上繡著幾朵大大的花朵,一直綿延到身后,這種穿著打扮,是那種典型的西冧國的打扮。不得不說,如此盛裝打扮過后,宮霓裳的確是明艷照人,嬌美萬分。
相對來說,林瀟瀟的打扮倒是隨意了些,她身上穿著的正是永和布莊前些日子送來的成衣,設計很簡單,就是腰部那里稍稍收攏一些,使得那腰肢不盈一握,不過那曲線畢露的身材被一襲寬大的白裘披風給罩住了大半,倒是給人一種若隱若現(xiàn)的神秘之感。
相較于宮霓裳身后并排侍立的四位侍女,再加上她本人的盛裝打扮,林瀟瀟雖然只帶了兩個侍女,可是相比對起來,卻是絲毫不落下風。雖然那廂宮霓裳看似居高臨下,但宮霓裳卻有種被林瀟瀟俯視的感覺。
“姐姐來了,快些請進!”宮霓裳飛快的整理好臉上神色,笑容滿面的說道。
林瀟瀟看著儼然一派主人作風的宮霓裳,在走近錯身之際微微停頓了下,淡淡地說道:“本王妃要比郡主小幾天呢!”
宮霓裳身子微微一僵,眼底飛快的劃過一絲怒意,旋即很快的淹沒。“既是如此,本郡主便托大了,叫王妃一聲妹妹了!”
遠遠地還未進門,便聞得一陣陣的香味。“這些都是我西冧國的一些菜色,但愿妹妹會喜歡!”頓了頓,然后扭頭沖著身后的一個侍女道:“其他兩位妹妹還沒到,去看看。”
“是!”那個侍女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后輕輕地退了出去。
直到好一會兒,宮霓裳忽然起身熱情的迎了出去:“可算是將兩位妹妹給盼來了,還以為兩位妹妹不來了呢!”宮霓裳臉上笑容依舊,但是聲音中卻是多了一份別的意味。
而林瀟瀟在見到那兩人的時候,臉色微微沉了下來,葉馨兒和姬媚兒!居然是她們,這些日子來,林瀟瀟倒是真的將這兩人給忽略了,只是宮霓裳此舉……
身后的念棋和念書亦是臉色微變,看向?qū)m霓裳的眼神亦是不怎么好了。
“來,快些入座吧,就等二位妹妹了!”宮霓裳笑得分外的甜膩:“王妃妹妹可是早早的就來了呢!”
葉馨兒與姬媚兒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雖然兩人內(nèi)部矛盾不斷,可是對外,二人卻是一致的,原本兩人還在忐忑中,這西冧的郡主怎么會突然邀請她們二人,現(xiàn)在看來,兩人心下也是了然。
“呀,本郡主冒昧的邀請幾位妹妹,王妃不會怪罪吧?”宮霓裳看著這邊面無表情的林瀟瀟,假裝訝異了一下,輕輕地掩住嘴,驚愕的道。
“見過王妃!”雖然知曉了宮霓裳的用意,但是葉馨兒和姬媚兒兩人此時卻也不敢在林瀟瀟面前造次,恭敬的給她見了禮,然后垂首站立在一旁。
“既是西冧郡主相邀,你們便也坐下吧!”林瀟瀟看了那邊臉上一直掛著笑容的宮霓裳,但見她在見到姬媚兒和葉馨兒對著林瀟瀟行禮的時候,眼神微微暗了一下,心下也是不由冷笑,不過宮霓裳始終不是林清月和林如星她們能比的,很快,宮霓裳便是收斂了臉上的神情。
“來來,都坐!”一邊熱情的讓姬媚兒和葉馨兒坐下,然后執(zhí)起一邊的酒壺:“這是西冧國特釀的葡萄酒,度數(shù)極小很適合咱們女人喝呢!”說著一一的給三人斟上。
聞著空氣中散發(fā)著的淡淡的葡萄酒香,林瀟瀟林瀟瀟輕輕伸手。
“王妃——”念書腳下步子微微上前一步,眼神小心警惕的看著林瀟瀟手中的酒杯,而被她這么一叫,那邊葉馨兒與姬媚兒兩人也是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雖說她們是樂得看林瀟瀟吃癟,可是這西冧郡主她們也是不熟,這要是萬一……
“怎么?”宮霓裳微微挑挑眉,輕輕地呷飲一口杯中的葡萄酒:“幾位莫不是擔心本郡主會在酒中動手腳?”說著,嗤嗤的笑了幾聲。
“你自是不會!”林瀟瀟輕飲一口,轉頭冷冷的瞥了念書一眼:“這里乃是王府,郡主自是不會這么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