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霓裳淡笑著看著安逸絕,再看看安逸曄,適才說道:“難道太子殿下沒有告訴王爺嗎?”
安逸絕置于膝上的手微微一動,眼神疑惑的看著安逸曄幾人,一開始他便猜測著這幾人來王府定不會只是看看他這個皇兄,此時看來,應(yīng)該還有別的事才是!
感受著安逸絕那帶著壓迫性的危險的眼神的逼視,安逸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道:“是這樣的,因為父皇見北辰國的使臣以及南潯國的使臣皆是……”安逸曄說著,眼神看了看那邊笑得溫和疏離的北辰晏以及眼神微微瞇起,但是仍舊笑得分外甜的南柳風(fēng):“所以父皇便讓西冧國的使臣也住了過來!”
安逸絕濃眉緊皺,眼神微帶著不滿的看了一眼那邊不自覺的坐直了身子的南柳風(fēng)與北辰晏,再看了看宮霓裳,頓時,臉上的不滿之色更甚了,于是直接的轉(zhuǎn)頭對著北辰晏說道:“你們什么時候搬出去?”
林瀟瀟差點就是笑了出來,這么直接的拒絕,也不懂得掩飾一下,林瀟瀟抬頭,果然見那宮霓裳臉色難看的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另一邊的宮無心臉色亦是極為難看,更是微帶著怒意的看著安逸絕,但是不知為何,卻是沒有發(fā)作。
“不急,這才剛來一天!”南柳風(fēng)笑瞇瞇地道。
“國內(nèi)的事情有父皇在,本殿還打算在東邑多住些日子,麻煩王爺了!”北辰晏倒是比較客氣。
“對了,這是圣旨!”安逸曄自然知曉安逸絕的性子,即便是有圣旨在,一開始也沒有拿出來,此時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拿出來了。
安逸絕正欲說什么,林瀟瀟伸手不著痕跡的輕輕覆蓋上他置于膝上的手:“遠(yuǎn)到即是客,再說,也不是永遠(yuǎn)住在這里……”林瀟瀟笑笑,看了看宮霓裳:“再說了,我與郡主也算是投緣。”
安逸絕仍舊是眉頭深皺,卻是沒有再說什么。
宮霓裳雖然心中疑惑,卻也松了口氣,這些人中,疑惑最深的便是要屬南柳風(fēng)了。
申時末,外面便暗了下來,走廊上也顯得有些模糊,一陣陣的冷風(fēng),吹卷著一片片的枯葉飄落走廊上面,走廊上面的燈籠一晃一晃的,而外面那樹葉已經(jīng)掉落的差不多的樹木也是隨風(fēng)微微搖擺著,此刻,腳步聲是如此的明顯響亮。
林瀟瀟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以前怎么沒覺得,這王府著實有些大了。
“王妃……”總感覺,此刻實在是太過安靜了,念棋覺得,還是找些話說,小心地看了看前面徑自走著的林瀟瀟,心里細(xì)細(xì)斟酌了一番,才小心地問道:“王妃既知那西冧郡主來者不善,為何還要將她留下?”
林瀟瀟腳下步子未停,走過轉(zhuǎn)角,下了走廊,繞過那月亮型的拱門便到了安華樓了,此時,安華樓內(nèi)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無端的讓人覺得多了幾分溫暖,林瀟瀟臉色微微緩和了下來。
就在念棋認(rèn)為林瀟瀟不會回答的時候,林瀟瀟那略顯有些清冷的聲音道:“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既知來者不善,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
“可是王妃難道就不怕王爺……”念畫終究是嘴快,憋不住話兒,原本心里就快要好奇死了,此時見念棋問了,于是也忍不住出聲道。
“念畫!”念棋微微驚呼,接著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林瀟瀟,她知,林瀟瀟看似極好說話,那是因為她們皆是沒有犯到她,念畫這話卻是……
念畫被念棋陡然升高的聲音嚇了一跳,猛然回過神來:“我……王妃,我不是……我只是,那個宮霓裳與王妃太像了,所以……”
林瀟瀟只是淡淡的看了念畫一眼,因為知曉念畫心眼兒直,說話沒什么心機(jī),所以林瀟瀟倒也沒說什么,只是淡淡的一眼卻讓念畫整個人抖索了一下。“就是因為太像了……”林瀟瀟轉(zhuǎn)身,走進(jìn)安華樓。
念畫驚得一身冷汗,卻見林瀟瀟并未責(zé)罰,適才微微松了口氣,旋即,又忍不住皺了皺眉:“王妃這話是什么意思?”
念棋眼里劃過一道深思,然后轉(zhuǎn)身嚴(yán)厲的看著念畫:“你記住,以后說話動點兒腦子,王妃念你心思單純不予計較,以后在這么沒腦子,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念畫委屈的看著念棋,然后又低下頭:“我知道了……”
見念畫這樣,念棋原本想要訓(xùn)斥的話也是說不出來了,只是微微搖搖頭,伸出指頭輕輕地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你啊,若是今兒個不是王妃,怕是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王妃……”說到這里,念棋又是搖搖頭:“王妃總歸是對我們不錯的,走吧!”
念畫細(xì)細(xì)的想了一下念棋后面的這句話,但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隨后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
王府突然住進(jìn)來這么多人,倒是熱鬧了許多,而林瀟瀟亦是發(fā)現(xiàn),府中突然多出了好些侍衛(wèi)與丫鬟,對于這些人是怎么來的,林瀟瀟倒也沒去追究。
早晨,林瀟瀟起的比平日較早,坐于梳妝臺前,眼神看著那一旁的梳妝盒,輕輕伸手打開,入目的卻是那塊瑩白如玉的虎形玉佩,林瀟瀟正欲伸手拿過,卻聽得后面?zhèn)鱽硪魂囕p微的響聲,于是輕輕合上盒子,微微轉(zhuǎn)頭,便見那邊安逸絕微微蹙眉的坐起了身。
“娘子,什么時辰了?”見到林瀟瀟已經(jīng)起身,安逸絕眼底劃過一絲小小的意外。
“才卯時剛過……”微微頓了一下,林瀟瀟飛快的道。
“都這個時辰了!”安逸絕忙起身,林瀟瀟見狀,忙走過去,一邊將那昨晚隨意的扔到一邊的衣衫給他拾起遞給他,然后順帶的將那有些褶皺的衣衫給理順。
“時間還早!”林瀟瀟仰頭看了看他,這些天來,他都是很忙,她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只是:“我讓你為難了?”林瀟瀟的聲音很輕,但是安逸絕還是聽得清楚了。
“沒有!”安逸絕伸手按住林瀟瀟給他整理胸前衣衫的手:“娘子喜歡就好!”
若有所思的目送安逸絕出門,林瀟瀟往往外面差不多還是黑色的天空,眉頭微微皺起,老皇帝為何突然要將西冧國的使臣安置在戰(zhàn)王府?她自然不相信安逸曄的說辭,這老皇帝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不過……
林瀟瀟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她突然想到,北辰國與東邑國早就沒有了交際,這個時候偏偏北辰晏來了,這些,是不是與那個什么北辰國來的和親公主有什么?
書房內(nèi),氣氛格外沉凝,甚至隱隱的有些劍拔弩張,一種無形的肅殺氣息充斥著整個書房。
柳君如第一次臉上沒有了往日溫文儒雅的笑容,而吳巖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平日里的憨厚,而是一種嚴(yán)肅的凝重。安逸絕則是沉沉的坐在書桌后面,雙手輕輕置于說上,身子筆直的坐著,而在他的對面,則是西冧國鎮(zhèn)南王宮無心!
“王爺考慮的如何?”宮無心臉上掛著冷冷的笑意,語氣微帶著淡淡的嘲諷:“西冧國此次的目的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只想換回我們的世子!”
“鎮(zhèn)南王這事應(yīng)該與父皇說才是!”安逸絕亦是冷冷的回道。
“你認(rèn)為東邑皇會放人么?”他宮無心自然不是傻瓜安文宇心中想什么,他自然也能猜出一二,而這次之行,他必定是要帶回那個孩子……
“父皇的心思,本王又如何得知?”安逸絕撇下眼簾,淡淡的道。
“哼,莫不是王爺還看不清情形,我國世子若是繼續(xù)留下,那戰(zhàn)王便不必存在了!”宮無心冷笑著望著安逸絕那一成不變的臉色,眼底深處微微一緊,他不相信他真的不懂他話中之意。
“那又如何?”安逸絕突地冷笑著看著宮無心:“鎮(zhèn)南王以為,他,敢對我怎么樣?”身子微微前傾,安逸絕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卻隱含這一種強(qiáng)大的壓迫,那無形的霸氣,竟然讓宮無心也是微微一滯,瞳孔微微放大,幾乎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安逸絕。
“你……”宮無心有些微微失神,似乎,曾經(jīng)也有這么一人曾經(jīng)不屑的俯視著他,那神情,是那么的一致,恍然間,他似乎覺得,面前之人,本該是那人才是,晃晃腦袋,眼前安逸絕臉上的神情是那么清晰,卻又仿佛很模糊。
臉色微變的收回眼神:“王爺看來是極有信心,那本王便拭目以待!”宮無心冷冷的起身,轉(zhuǎn)身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能夠合作的人,不知王爺而已!”
“鎮(zhèn)南王這是在威脅本王么?”安逸絕淡淡的看著宮無心的背影:“本王一直認(rèn)為鎮(zhèn)南王只是在軍事上有所作為……”頓了頓,突然嗤笑一聲:“實際上還是如此!”
“你——”宮無心有些惱羞成怒的回身怒瞪著安逸絕,然后一甩袖子,快步的走出了書房。
“呼……”柳君如輕吁了口氣:“王爺,這……”
“宮無心不足為懼,只是小心著那個女人!”安逸絕收回望著大門的目光,微微沉下臉來:“派人給我盯緊了!”
“是!”
——
“王妃,永和布莊的莊管事在外面求見!”念畫走進(jìn)來的腳步聲都有些小心,說話的聲音也比平日里多了幾分恭敬。
“嗯,讓他進(jìn)來吧!”林瀟瀟淡淡的瞥了念畫一眼,倒也沒有說什么,估計應(yīng)該是昨兒個念棋給她說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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