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的檀香升起,混合著淡淡的茶香,一股格外怡人的香氣縈繞,若是細(xì)聞,便能夠聞這股香氣格外的濃郁,甚至濃郁的有些……讓人頭暈。
“嗑——”房間里很安靜,女子淡淡的將手中的茶杯置放于桌上,眼神淡淡的掃了一眼斜斜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影,眼中冷凝一片,沒有任何感情。
輕盈的起身,女子快步走到窗前,輕輕推開窗子,頓時,一陣清冷的空氣灌入,冰冷的空氣使得女子身子微微一顫,房間內(nèi)原本的香氣頓時被吹散。女子凜然的站在窗前許久,直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女子才回過身。
“叩叩叩——”敲門聲不緊不慢。
“誰!”女子顯然很是警惕,身子不由微微緊繃,眼睛緊緊地掃了一眼地上的人影。
“是我!”一個低沉的稍顯有些陰戾的男音,但是,明顯,女子在聽了這個聲音之后身子微微放松了下來,快步走過去打開門。
門外是一身著淺棕色長袍的男子,一臉陰沉,嘴角蓄著兩撇小胡子,瘦削的身材,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便是陰險,尤其是那略顯陰沉的眼神更是為他增添了幾絲狡詐。
“怎么才來。”女子柳眉微蹙不滿的看著那個男子。
“哼,最近那小雜種不知道在老爺面前說了些什么,老爺對我也不如以前那般信任了,剛剛好不容易才得到機會出來。”男子臉上神色也微微有些不耐,快步的進門,然后反手將門關(guān)上,眼神快速的在房間里搜索了一遍,在看到斜斜的躺在地上的人影的時候,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怎么處置?”
女子眼神微微黯了一下,眼神在那躺在地上的人影身上微微停頓了一下:“到底是我的親弟弟,給他個痛快吧!”
男子眼底劃過一絲不屑,但是還是點點頭:“這件事交給我吧,你別在這里多逗留了,只是這人現(xiàn)如今到底是戰(zhàn)王府的人,這要是萬一……”
“哼,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奴才,你以為戰(zhàn)王會為了一個奴才怎么樣?”女子眼里全是不屑,早前便吩咐他們離開,他們卻非要在這里給人家當(dāng)什么奴才,既然如此,也別怪她狠心了。
“我說的可不是戰(zhàn)王,是你那個寶貝女兒!”男子嘲諷的看著她:“你那寶貝女兒可不得了,這前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他在宮里也有探子,林清月的事情多少他也知道一些,再加上林瀟瀟前后的變化,保不準(zhǔn)她會為了以前的事情而記恨。
“我到底是她母親,再說,她又怎么會知道?”女子,也就是柔夫人滿臉的不在乎。
——
聽了李香蕓的話之后,林瀟瀟臉色微微陰沉了下來。
“你的意思便是,柔夫人要殺人滅口?”林瀟瀟黝黑的雙目淡淡的盯著李香蕓,心中則有些起伏不定,原來,柔夫人本為南部水鄉(xiāng)一普通的商賈的女兒,十八年前,先皇選秀期間,南方云州待選秀女途經(jīng)南部寧江鎮(zhèn),恰逢流寇肆虐,其中云州鎮(zhèn)守的女兒在那個時候失蹤了,說來也是天意,那云州鎮(zhèn)守的女兒恰巧的與柔夫人長的極為相似,所以后來的事情便很好猜測了,柔夫人代替了那個鎮(zhèn)守之女到了胤都,最后被先皇賜給了當(dāng)時還是吏部侍郎的林正濤。
其實這件事即便是拆穿,先皇早就作古,也沒人會去追究,只是若是傳到林正濤耳朵里,怕是臉面不怎么好看,倒是不至于殺人滅口這般。
“王妃有所不知,在這之前,奴婢的夫君曾去求助,當(dāng)時她便很驚慌的讓我們趕緊離開……”李香蕓微微苦笑,人心難料。
林瀟瀟微微搖頭:“如照你所說,她若是真要殺人滅口,那么她便不會這么快打草驚蛇,知情者除了你夫君,還有你夫君的弟弟,還有你。”林瀟瀟眼神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當(dāng)然,她也不排除柔夫人會真的這么做,畢竟,那個女人很瘋狂,只是,這件事畢竟都過了這么多年,人們早就淡了忘了,這大概便是做賊心虛吧,因為在她心中,這一切總歸是偷來的,她心中定是不踏實,所以在看到莊天琪他們的時候心中才會驚慌。
林瀟瀟是夠聰明,但是,許多事就是因為聰明過頭,反而聰明反被聰明誤,柔夫人這樣做是會打草驚蛇,可是,比起她總是惶惶不可終日,她寧可鋌而走險,這就像她安逸了差不多二十年,她幾乎從未想過,有一天還會見到莊天琪幾人,因此,在乍然見到他們的時候,她心中的驚慌可想而知,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她的恐慌都被挑起,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榮華富貴,又怎能因為他們幾人而失去呢?
細(xì)細(xì)的想了想,林瀟瀟還是讓人將這個消息給安逸絕傳了去,旋即看著面前沉默著,但是面色卻是帶著點點焦急之色的李香蕓:“你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事情或許沒你想的那么糟!”
李香蕓有些凄凄的點了點頭,林瀟瀟以前的事這些天來,她多少也聽說了一些,先前是因為太過著急了,所以才會口不擇言。
下午,天色開始陰沉起來,絲絲瀝瀝的雨絲飄蕩著,彎彎折折的走廊外面的樹枝不住搖擺,輕輕地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林瀟瀟不禁加快了步子,很快,便到了王府前院,剛一走進前院大廳,便聽得一陣清朗的笑聲響起:“皇嫂!”
叫聲中充滿了熱情,使得林瀟瀟剛踏進大門的腳步不禁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念棋忙伸微微扶住林瀟瀟,微微不滿的看了前面那大笑著望著這邊的人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林瀟瀟心中也是微微有些疑惑,倒是沒猜到來人竟是安逸郕。
“郕王殿下!”林瀟瀟微微站直了身子,朝著他微微點點頭,心頭不禁暗暗戒備,總的來說,安逸郕要比安逸曄來的可怕,城府也要深得多,連她幾乎都差點被他騙了去,只是,這個時候他來王府做什么,偏偏這個時候安逸絕不在府中,看來,他八成是沖著她來的。
見林瀟瀟那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安逸郕微微蹙了蹙眉,旋即笑笑:“馬上便是冬季了,季城那邊已經(jīng)下雪了,十天后便是季城一年一度的賞梅大會,今年不巧正是臣弟主持這場大會,如此專程來送請柬的。”
季城,賞梅大會?林瀟瀟微微疑惑的看著他,古代原本娛樂活動便是不多,如此大會倒也算是較為盛大,只是,她習(xí)慣性的想著,他有什么目的,微微壓下心中的疑惑,林瀟瀟點點頭:“此事我會告訴王爺?shù)摹!?/p>
安逸郕眼中快速的劃過一絲什么,轉(zhuǎn)而又是哈哈大笑起來:“賞梅大會之后便是天元節(jié)了,皇嫂,本王會在季城恭候王兄和王嫂的。”說罷,便深深地看了林瀟瀟一眼,那眼神中,似有些什么別的,旋即便又笑笑:“如此,臣弟便告退了,臣弟還要去二王兄還有三王兄府中送請柬呢!”
林瀟瀟疑惑的目送著安逸郕的離去,微微搖搖頭,安逸郕雖說隱藏的深了些,可是這性子倒是讓人討厭不起來,或許是那陽光的笑容讓人很難生出厭惡的情緒吧,只是,他終究是心機深沉了些,與這種人打交道,會很累。
眼神微微瞇了瞇,林瀟瀟腦中卻想著安逸郕最后說的那句話,他好像特地的提了句天元節(jié),這是什么意思?
“天元節(jié)有什么不對嗎?”林瀟瀟微微轉(zhuǎn)頭,但見身后的念棋微瞇著眼,高深莫測的望著安逸郕離去的方向,林瀟瀟挑挑眉。
念棋很快回過神來,恭敬地低頭道:“太后給郕王賜婚,便是在這天元節(jié)成婚!”想了想又道:“天元節(jié)也是東邑國較為盛大的節(jié)日之一,到時候會很熱鬧。”
原來是他成親之日,林瀟瀟點點頭,腦中不期然想到了另一個人,不禁好奇的問道:“對了,那個在西冧為質(zhì)子的王爺呢,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念棋有些苦惱的皺皺眉頭:“五王爺常年深居宮中,鮮少有人見過他,因為他母妃身份低微,也沒多少人注意,直到后來被送往西冧為質(zhì),現(xiàn)在,東邑估計也沒多少人知道還有個五王爺了。”
林瀟瀟也微微唏噓,實際上,王爺怕是并不止這幾位,皇帝妃子那么多,怎么會只有那么幾個孩子呢,那些還未出生的,活著已經(jīng)死亡的,還有些籍籍無名的,不知凡幾,在此等環(huán)境下,她幾乎可以想見,當(dāng)初的安逸絕過的是多么的艱難了。
——
得到林瀟瀟傳來的消息,安逸絕立即便派了人去救莊天涯,自然,一個下人倒是并不會讓他多么注意,只是,這人是林瀟瀟讓他救的,那么,他就不得不注意了。只是這事偏偏又牽扯到了丞相府,安逸絕不由得鐵青了臉,貌似什么事都與丞相府有關(guān)聯(lián)似的。
這邊剛剛安排好,柳君如便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搖頭晃腦的走過來:“王爺,剛剛郕王去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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