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疼痛還沒有完全消退,夜幕便已降臨。
她已深知他的殘忍,他是不會憐惜她的。也好,要疼就疼個徹底,讓自己的心完全泯滅掉,不要任何留戀。
她答應了他的要求,答應陪他去見他的老大。但她明白,這一去并非像他說的只是單純認識一下。換個角度想這也許是一次機會,一次報復他的機會。
一覺睡到晚上八點,精神滿滿的把自己打理了一番。拋卻青澀,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看得小混混一個勁咽口水。真是不一般啊,無論何種裝扮,都那么漂亮。可惜今晚以后,她便不再屬于自己了。不過也沒什么,女人嘛衣服而已,等自己發達了,要什么樣的沒有。
童雅本就是個很有思想的人,她的內心可不像她外表那么單純,只是有很多東西自己不愿去深究罷了。她的智慧豈是一個小混混可比的,要真與他較量起來,女人天然的優勢就不用說了,他必死無疑。
童雅跟著小混混走進包房時,噪雜的包房一下子安靜了,所有人都轉頭看相兩人。眾人對兩人的目光,讓童雅感到一陣赤/裸/裸/的嘲笑。嘲笑兩人的愚蠢。
也難怪,連童雅自己都在心底諷刺自己了。而看看一旁的男朋友,正對著黑老大一個勁的點頭哈腰,極盡馬屁之能。童雅也忍不住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童雅那不經意的一眼,被黑老大看在了眼里,心道這女孩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也是一個蠢貨。說不定還是個極聰明的家伙,這樣一來,黑老大的興致高漲了許多。其實黑老大提出要共享“衣服”并不是他對童雅真的有興趣,在他眼里,她不過是個未成年。
要真需要女人了,那里弄不到風情萬種的。成熟女性,更對他的口味。所謂的共享,無非是挫一挫那小子的傲氣。在看到童雅對小混混那鄙視的一瞥后,黑老大覺得有意思了。
好歹在道上混了這么些年,識人的能耐還是有的,黑老大估摸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待會兒,肯定有不尋常的舉動。就在黑老大心底百轉千回的檔,童雅直接走過來,坐到了自己的身邊。而臉上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正想開口說點什么,童雅的一句“你是要在這里搞,還是另外開房搞?”把他給怔住了,不過,她的聲音不大,除了自己沒別的人聽到這句話。黑老大畢竟是個三十多的成熟男人,被小女孩這么一句搶白,頓覺尷尬。貌似真的太嫩了,他不好這口。
“呵呵,小妹妹,你誤會了,”黑老大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雖然出來混的,有時候的確是無惡不作。但他本人的心理還是很健康的,真的,他真的不好這口。“哦,是嗎?”童雅嘴角向上提了一下。很顯然,她很不屑黑老大目前的調調。
找她來,不就是為了那事兒嗎,現在自己開門見山了,對方竟裝出一副純潔無瑕。黑老大也看出了她的不屑,可他沒辦法,孌童,太尼瑪重口味了。
一時間,黑老大不知該說什么了,只能裝作不知,一口氣干了一大杯啤酒。童雅看到黑老大這種態度,想著,自己可能真的誤會了。很想說句“既然沒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但她還不能走,目的沒達到呢。也跟著喝了大半杯啤酒。
童雅此刻的內心也是百轉千回,畢竟還這么小,縱然有些智慧,經驗閱歷擺在這里,并不能對任何事都能果斷的下決定。到底要把那小混混如何整。很是頭痛的一個問題,對于一個報復者而言,仇人的死活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怎么死,怎么活。
滅一個人很簡單,而想把人滅了之后還要全身而退就難了。童雅此刻糾結的就是這個問題,她不是個傻子,自然報復也要在保全自身的情況下。顯然,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眼前這個黑老大成了她借助的對象,可對方似乎不在意她的調調。
要怎樣,才能讓人家幫自己呢?她真切感受到了現實的殘酷,同自己心里想的千差萬別。還好她明白一點,天下沒免費的午餐,要想人家幫自己,除非自己也有值得人家利用的地方。問題的關鍵出來了,黑老大有什么地方是用得著自己的,而且與滅一個人同價。
很悲劇的,自己沒什么能讓人家看在眼里。那就只能等,等有一天自己能讓人看在眼里才行。于是乎,剩下來的時間,童雅都在郁悶中度過了。
吳向榮之所以一身的痞子氣息,大半得歸功于自己的老媽。因為年輕,好玩,連帶著自己的孩子也不過是個玩具。童雅似乎沒有一個女人天生的那種母性,沒有把老公看在眼里,也沒有把孩子看在眼里。吳向榮在很小的時候就被他那個愛風流的媽,帶著出入各種成人場所。
習得一身風流氣兒,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了。作為他爹的吳海明,想管管,可他沒那個BJ時間。吳海明對于自己這個老婆,也頗為縱容,要是換了別的男人。孩子是這樣沒辦法,老婆差了換一個就是。他的一些朋友也就此勸過他,他也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可你叫他去那里找一個,不粘人,不無理取鬧,從不問東問西的女人。對于這些優點,這世上很少女人能做到,而童雅卻做到了。
對于兒子的那點兒癖好,吳海明是能忍忍。唯獨,好賭,而且是豪賭,吳海明很是郁悶。再好的家底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但也真真拿他沒辦法。每每只能在心底自找借口,安慰自己,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待他玩膩了也就好了。殊不知等他玩膩了,他家那點東西,也算是玩完了。
因著有這樣的兒子,五十多歲的吳海明,還要工作,而不是握著天宇的股份,安享晚年。其實吳海明手里并不只有天宇這一家的股份,但總的來說,只有天宇集團的夠看。更重要的是天宇集團人才濟濟,這也就是吳海明還要在天宇集團整個人事經理的職位,無非是想給兒子將來培養一批干將。
真可謂,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可惜不孝子,不領他的情。不管老爹怎樣勸說,吳向榮還是一副流氓樣兒,整個就一阿斗。
人都是愛追求新鮮刺激的,吳向榮也不列外。只要一上賭桌每次賭的都是錢,他已經膩味了,想尋求更刺激的玩法。往往在這些時候,他身邊的那群狐朋狗友便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不得不說,他那群朋友在玩樂方面是各中行家,他們也自詡為社會主義享樂家,也算得上是行行出狀元了。
只要提到玩,就沒有他們不知道的,這邊吳向榮想尋求刺激,那邊立刻獻計獻策。在市郊有一家地下賭場,里面什么都可以拿來賭。換句話說,只要你夠魄力,賭人家的心肝脾胃腎也是可以的。而且完全不用擔心對方輸了后開溜,賭場里有的是打手。
很顯然,賭妻,賭子比單純賭錢來的刺激。是了,在這種黑勢力庇佑下的賭場,你把自己的妻孩拿來做賭注也是可以的。聽到這樣邪魅的介紹,吳向榮的血液瞬間沸騰了。也不做他想,他現在就要去見識見識。
有這樣一群朋友,吳向榮走到那里都能享受至尊級服務。他身邊從不缺巴結討好的人,他自己也樂在其中。即便到了天不管的地下賭場,也是如此。在這種場所出入的大都是明眼人,一看吳向榮的調調,就知道是財神爺來了。
也不管認不認識,但聽人家稱榮哥,也跟著這么叫。一個人只要虛榮心得到了最大滿足,腦子便不好使了。被人算計了,還樂得幫人家數銀子,這種事吳向榮肯定沒少做,都麻木了。
吳海明和童雅趕到地下賭場的時候,兒子正一副座上賓的模樣,悠閑地喝著咖啡。吳海明心中暗自慶幸,不是想象中,兒子被人打得不似人形。而童雅,則很想沖上去一巴掌拍死他。
一接到兒子被人扣了的電話,夫妻兩人便急急的趕來救人。眼前的情形,不是兒子被扣,而是自己被這小子給耍了,童雅不氣才怪。四周圍滿了的黑衣人,又告訴他們,這事兒有些蹊蹺了。不是一起簡單的綁架勒索。
吳海明是見過世面的人,恍惚那么一小會兒,便開門見山。而對方也很霸氣,氣得吳海明身子都顫抖了。對方一開口就要他在天宇集團的股份,而且是他手里的全部。吳海明手里有天宇百分之五的股份。按吳海明的想法對方實在想要,給個一兩成還是可以的。可對方偏偏一副拒絕討價還價的模樣。
這樣的要求,不說吳海明不答應,童雅已經第一時間表示不同意了。童雅的態度,讓吳向榮很不爽,你兒子我還不如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嗎?而在童雅心里,他也確實不如。
桌面上準備好的股權轉讓書,似洪水猛獸般,讓人心驚膽戰。童雅看著丈夫無比痛苦的表情,心底很是不舍。我們走,管他們的,他們愛怎樣就怎么樣。童雅拉了丈夫的收便欲離開。這一下,在場的都心驚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最毒婦人心,是親兒子吧,見死不救呃。
而吳海明卻不這么想,硬是甩開老婆的手,抖抖索索的,拿起筆,準備簽字。主事者們,都一副看戲的模樣。管你怎么抖,這字是簽定了的。筆尖剛落到紙上,就被童雅一巴掌拍了出去。
“他不是你兒子”童雅一句怒吼,震得看戲的人都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