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趙廷屹要南夏帝披枷戴鎖以賤奴之身跪迎東漢軍入狼牙關。”李紅裳將目光轉向項英,“項帥,委屈您了。”
只這一句話,便讓項英覺得鼻子一酸。
項英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李紅裳依然最先為他考慮。
“無妨。”項英聲音中帶著哽咽。
只這一句話,項英便愿為李紅裳肝腦涂地。
欒楚一望著李紅裳,心想,若論謀略,李紅裳也許不及他。但是,若論帝王之術,恐怕還是李紅裳勝他一籌。
李紅裳吩咐眾人好生休息。
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李紅裳,失眠了。
若說一點都不怕,那是假的。
畢竟,李紅裳的心,也是血肉長成的。
而她,歸根結底,也只是一個只有二十三歲的女子而已。
李紅裳在心里有些看不想自己,她,還是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樣堅強。
李紅裳無心睡眠,走出了房外。
在院外的石桌旁,居然有一個人影。
李紅裳走了過去。
是欒楚一。
欒楚一正在喝酒。一壺酒,卻放著兩個酒杯。
李紅裳走了過去。坐在了對面。
“欒相約了人,在這里喝酒?”李紅裳望著放在桌子上的第二只酒杯問道。
欒楚一搖了搖頭,伸手將那只酒杯送到了李紅裳的對面。
然后,為李紅裳倒了一杯酒。
“我只是想看看,今夜能不能請你喝酒?”
“你知道我會出來?”李紅裳驚道。
這欒楚一,還真是神機妙算。
“我只是,想試一試而已。”
李紅裳嘗了一口,是竹葉青。李紅裳喜歡竹葉青。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李紅裳試探著,問道。
“不知道。”欒楚一淺嘗一口,然后,他放下杯子,望著李紅裳,目光中帶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像你擔心項英一樣,我,有些擔心你。”
聽道這些,李紅裳竟也是莫名地鼻子一酸。
此時,她真想在這個男人面前哭一場,或是伏案低聲飲泣,或是仰天放聲大哭,李紅裳真的想哭一次。
其實,欒楚一也希望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想哭的時候能哭一次。
但是,沒有,李紅裳最終還是將眼淚全部咽了回去,一滴淚,都沒有流。
“謝謝。”李紅裳只說了這兩個字。
“謝什么呢?你把一國之任托負與我,而我,也把自己這一生交給了你。雖然,從現在起,要走的路,可能要比想象中的還要艱難,但是,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會做到的。”
難得欒楚一對她如此的信任,就連李紅裳自己都不清楚在這條復國之路上她到底能夠走多遠。
不過,聽欒楚一這樣說,李紅裳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似乎沒有那么沉重了。
李紅裳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笑道,“謝謝你請我喝酒。”
說完,李紅裳回去了。
這一次,李紅裳睡著了。
再接下來的事情,李紅裳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去,由不得再去思慮不決。
李紅裳身著素衣,大開城門,披枷戴鎖,跪拜在狼牙關城外。
狼牙關內剩下的所有將士都跪在李紅裳的身后。
李紅裳本來只想一人身著枷鎖,可是,項英、岳青云、蘇運飛卻執意要與李紅裳一同身著枷鎖。
趙廷屹率軍氣勢如虹,來到城下。
騎在馬上的趙廷屹,高高在上,手執著馬鞭,指著跪伏在塵埃中的那個人。
“你,抬起頭來。”
“是。”李紅裳抬起頭,“南夏賤奴李紅裳,見到東漢陛下!”
“是你?”趙廷屹怒目。
“南夏皇帝呢?”趙廷屹高喊。沒想到此時,李青玉還要躲在李紅裳的身后。
“我,就是南夏的皇帝!”李紅裳不卑不亢,高聲清楚的說道。
“你是皇帝?”趙廷屹的怒意十分明顯。
“正是。紅裳三日前登基為帝。”
“那李青玉呢?李青玉在哪?”趙廷屹咆哮如雷。
“青玉,他三日前中毒身亡。”
“李紅裳,你騙我!”趙廷屹一聲怒吼,地動山搖。
“啪!”,趙廷屹手起鞭落,一鞭用了十分力道,狠狠地抽在李紅裳的身上。
“嘩啦”一聲,戴著枷鎖的李紅裳,被抽倒在地。她后背的衣服,被抽破,一道長長的血紅的鞭痕在背上,清晰可見。
“皇上。”連奕叫道,正要過去去扶李紅裳。
李紅裳自己爬起來,再一次,跪在塵埃中。
雖然她跪伏在那里,姿勢卑賤,自稱賤奴,但是,在她的身上,卻還是有著的一種倔強的不屈的氣勢。
就是這種不屈,看得趙廷屹更加怒火中燒。
“啪。”趙廷屹又是一鞭。
這一鞭,力道不減半分。
而這一次,李紅裳就像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般。
身體只是晃了一下,這一次,李紅裳并沒有倒下。
而是依然跪在那里。
而李紅裳的嘴里,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李紅裳的背上,又多了一道鞭痕。
“說,李青玉,在哪?”趙廷廷屹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鞭子,但是,這一次,趙廷屹手中的鞭子卻沒有落下。
“他死了。”李紅裳回答。
“叫他來見我!”趙廷屹吼道。
“好!”李紅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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