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誠昊瘋瘋瘋傻傻地拉著莫紫夕跑開了。
趙廷屹卻是看得清楚,楊誠昊拉著的,并不是莫紫夕的手,而是她的衣袖。
楊誠昊拉著莫紫夕蹦蹦跳跳地來到了荷花池旁。
荷敗,葉殘。
楊誠昊松開了拉著莫紫夕的手,呆呆地站在荷花池旁,“姐姐,葉子上面的花,怎么不見了?”楊誠昊天真浪漫的問。
“秋天到了,當然就看不見荷花了。沒想到,你真的是傻了。”莫紫夕望著楊誠昊,有些惋惜地說道。
“你才是傻子呢?昊兒不傻。父皇說,昊兒最聰明了。”楊誠昊一邊傻笑,一邊說著。
“沒想到昔日戰無不勝的西周戰王,如今居然會是這副模樣,還好,當初我沒有選擇你。”
莫紫夕言語中帶著一絲慶幸。
“蝴蝶,好漂亮的蝴蝶!小蝴蝶,不要走,不要走!小蝴蝶,快過來,過來跟我玩!”
一片黃葉隨風而落,楊誠昊扔下莫紫夕一邊喊著,一邊去追那飛舞的落葉。
楊誠昊圍在莫紫夕的身邊。轉來跑去,不停地追著落葉。
“那不是蝴蝶,就是一片葉子。”
莫紫夕也是不耐煩的說道。
若不是為了討好趙廷屹,她堂堂一國皇后,又怎么會在這里陪著一個傻子。
“不要鬧了!”
莫紫夕被楊誠昊轉得有些心煩。
“你覺得我漂亮嗎?”莫紫夕問。
“不漂亮。”楊誠昊一邊跑一邊說。
“為什么?你剛剛不是叫我漂亮姐姐嗎?”
“我若是不那樣,你怎么會來這里跟我一起抓蝴蝶?”
“我說了,那不是蝴蝶!”
楊誠昊一邊說著,一邊跑著,圍在莫紫夕的身前身后,有一片落葉,飛到了莫紫夕的眼前,楊誠昊撲向那片黃葉……
眾人誰也沒瞅清怎么回事,只聽得“撲通”一聲和一聲驚叫。
雖然誰也沒瞅清是怎么回事,但是,發生了什么,眾人卻清楚了。
皇后莫紫夕落水了。
應該是被楊誠昊不小心撞到的。
“快救皇后娘娘!”眾人慌作一團。
有人跳下荷水池,去救皇后,莫紫夕被救上來之后,所有人都圍在莫紫夕的身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莫紫夕睜開眼,嗆了幾口水,渾身冷得發抖。
“快扶皇后娘娘回宮!”
這時,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啊呀,二皇子去哪里了?”
若不是那個瘋瘋癲癲的楊誠昊,莫紫夕怎么弄得如此狼狽?莫紫夕真恨不得那個楊誠昊真出什么意外才好。可是,她是東漢國母,楊誠昊是貴客,她不能落人口實。
“都愣在這里做什么,還不讓人快快去找!”莫紫夕怒道。
“皇后娘娘,快回宮吧。”
趙廷屹帶著楊陸剛剛在明德廳堂內坐下,還未還得及上茶,便有人前來回報,說西周戰王和皇后在荷花池邊玩耍,皇后不小心失足落水,眾人慌亂之際,只顧著去救莫紫夕,待莫紫夕救上來之后,二皇子不見了。
“啊!怎么會發生這種事?皇后娘娘無恙吧?”楊陸面含愧色。
“皇后娘娘已經回宮,只是受了驚嚇,并無大礙。”
“那就好,那就好。”楊陸一邊點頭,一邊望著趙廷屹,“沒想到,昊兒剛剛到東漢,就闖了這么大的禍來。還望陛下能夠見諒。”
“只是一個意外而已,西周王陛下多慮了。加派人手,馬上去找二皇子,一定要打到二皇子的下落。”
“是。”
“唉!說起這昊兒,真是……”楊陸一臉愁容與無奈。
“當年的戰王英姿雄偉,指點江山,意氣風發,沒想到……”
趙廷屹的心里卻十分清楚,只怕這楊誠昊所要帶來的麻煩,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越是如此,趙廷屹對楊誠昊則是更有興趣。
姑且不論楊誠昊是曾經戰功赫赫的西周戰王,單單他是能讓李紅裳藏在心里傾心相愛的男人,只這一點,就值得趙廷屹倍加關注。
趙廷屹很想知道,這楊誠昊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為什么李紅裳會等了他五年。
皇宮里,所有可以調動的侍衛人手,趙廷屹都派用上了,去尋找楊誠昊。
所以,沒有多久,整個皇宮里都知道了西周的二皇子走失了,而且,這個二皇子還不是個正常之人。
消息傳開后不久,趙廷屹便接到了回報。
說是找到了二皇子楊誠昊的下落。
楊誠昊去了馬場。
“這個孩子,就是喜歡馬,沒想到在東漢皇宮,居然也讓他找到了馬場。”楊陸一顆懸著心終于放了下來。
“那二皇子,現在人在何處?”趙廷屹開口問道。
“在馬場。二皇子他,不想回來,想留在那里。”
正常人是無法跟一個傻子講清道理的,更何況,這個所謂的傻子,還是一個地位尊貴的傻子。
“既然如此,西周王陛下,你我一起去馬場看一看如何?”趙廷屹說道。
“好,讓皇帝陛下費心了。”楊陸笑道。
趙廷屹備好了車輦,兩人一同來到了馬場。
楊誠昊正站在馬場之中,手里指著那匹烏云踏雪,“我要騎它。”
這烏云踏雪是趙廷屹相中的,按照規矩,別人是不能隨便騎的。但是,這位西周二皇子如今又是東漢的貴賓。
主事正在為難之際,趙廷屹正好趕來。
“把它交給二皇子。”趙廷屹道。
侍從將韁繩交到楊誠昊的手中。
楊誠昊拍了拍馬脖子,附在馬的耳邊,開口不知說了些什么。
趙廷屹只見楊誠昊張嘴,但是,他的聲音很小,誰也沒有聽清楚。
這情景,這動作,都和李紅裳與胭脂紅相處時很像。
趙廷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絲淡淡地酸澀的味道。
楊誠昊翻身上馬,動作熟練,精巧。
騎在馬上的楊誠昊,臉色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豐毅俊朗。
楊誠昊是個英俊的男人。
“駕!”,楊誠昊策馬飛奔。
這樣的楊誠昊,倒是顯出了幾分當年縱橫馳騁的不敗戰王的風姿。
只是,楊誠昊臉上那癡傻的笑容,也這情景顯得有些不搭調。
“沒想到二皇子的騎術這么好。”趙廷屹道。
“那是自然,雖然現在二皇兄忘記了許多事,但是不管怎樣,他都是曾經名振天下的不敗戰王。”東漢三皇子說道。
“吁!”幾圈之后,楊誠昊停了下來。
“二哥,這馬怎么樣?”楊誠昕走了過去。
“好,好啊!就像飛一樣呢!”楊誠昊癡癡地略帶認真的語氣說道。
“昊兒,隨父皇回去吧,你一個人玩得時間已經夠長了。”楊陸頗帶溺愛的語氣說著。
“好啊。昊兒聽父皇的。”楊誠昊露出了一個無邪的笑容。
楊誠昊向著楊陸這邊走來,突然,楊誠昊停了下來,呆呆地望著那匹胭脂紅,一動不動。
“怎么了,昊兒?”
“父皇,我還要騎那匹馬。”楊誠昊指著那匹胭脂紅。
“昊兒,別鬧了,還是先回去吧。那匹馬,你明天再來騎,好不好?”
“不,不嘛,我就要現在騎,我就要騎它。”
楊陸的臉上閃過一抹為難的情緒。
“將那匹胭脂紅牽給二皇子。”趙廷屹說道。
“是。”
侍從將胭脂紅牽到了楊誠昊的身邊,楊誠昊接過韁繩,剛要靠近那馬,那馬就如平時一樣開始嘶叫踢鬧,楊誠昊根本就不能近得它的身邊。
胭脂紅對楊誠昊的反應,就和對趙廷屹時一模一樣。
原來,楊誠昊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趙廷屹想。
說來也怪,這胭脂紅如今只有李紅裳一人騎過它。
許久,楊誠昊無奈,放下了馬的韁繩。哭喪著臉來到了楊陸的身邊。
“父皇,昊兒要騎那匹馬,可是,它不讓我騎。我就是要騎它。”
“昊兒,那匹馬,還沒有被馴服,待到馴服之后,你就可以騎了。”
“我就是要騎它。”楊誠昊撒嬌似得說道。
“說來也是奇怪,這匹馬的名字叫做胭脂紅,是南夏進貢而來的,不過,至今,只有一人騎過它,別人都無法近得了身。”
“是誰啊?”楊陸問。
“這人,想必西周王陛下應該見過,就是南夏的護國公主,后來登基為帝,如今在我東漢為奴的李紅裳。”
提到李紅裳,楊誠昊的目光里,有一絲異樣,轉瞬即逝。
“李紅裳啊?有過一面之緣。算是一個奇女子了。”楊陸輕輕地說道。
“這胭脂紅,只有她一個人騎過它。”
“是嗎?那她現在在何處呢?”楊陸問道。
“她剛剛染上了瘟疫,為了宮中安全,我將它隔離在了碎云軒。”
趙廷屹一邊說著,一邊望著楊誠昊。
楊誠昊只是癡癡地笑著,望著楊陸。
“瘟疫?很嚴重?”
趙廷屹凝重的點了點頭,“如今這種病在奴隸中傳布,許多奴隸已經死于這種病。而且傳染得很快。”
“關于瘟疫之事,我在路上,也聽人說起過,沒想到竟是事實。”楊陸道。
楊陸哄著李誠昊離開了馬場。
晚上,趙廷屹設宴為楊陸接風,重臣陪同。
宴會散后,趙廷屹叫過花錦,“去把那個叫柳湘江的御醫叫來。”
不多時,柳湘江叫道。
“朕問你,那賤奴的病情如何?”
“啟稟陛下,已經有明顯好轉。”
“真的?這么快?”
“陛下有旨,讓臣盡管用藥,所以,臣用的都是最有效的草藥。”
“只要能治好她,什么藥都可以。”
“是。”柳湘江道。
“帶朕去看看她。”
“皇上,不可,她可能會將病傳染給皇上。”柳湘江道。
趙廷屹坦然無畏的一笑,“那又怎樣?就算真的染上又如何,你不是還能治好嗎?”
李紅裳沒想到這么晚了,趙廷屹居然還會過來。
“賤奴叩拜皇上。”
“起來吧。”
“楊誠昊來了。”趙廷屹輕輕地說道。
李紅裳不言。
“他一來,莫紫夕就掉進了荷花池里。然后,他便跑去了馬場。他騎了烏云跳雪,還要再騎胭脂紅,只是,那馬也沒讓它近身。我告訴他,你得到很重的瘟疫,被隔離在這里。”
“賤奴不明白,皇上為什么要跟賤奴說這些?”李紅裳依然小心慎行的問道。
“因為我想看一看,他知道你得到了瘟疫,還會不會想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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