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請求陛下能否將那賤奴賜予小兒誠昊,隨同他一起回西周?!?/p>
“西周王說話,真是太客氣了。不過是一個賤奴而已,這有什么,二皇子隨便挑選,只要是他挑選中意的,朕都賜予他,一同回西周?!?/p>
“這么說,陛下是應允了?”楊陸沒想到趙廷屹這么爽快就答應了,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不過一個賤奴而已嗎!”
一個奴隸是算不上什么。在東漢,十個奴隸的價錢,才抵得上一匹馬的價錢。
事實雖然如此,但是,李紅裳畢竟不是普通的奴隸。而且,楊陸也感覺得出來,李紅裳在趙廷屹的心中,有著不一樣的位置。
雖然趙廷屹對于李紅裳是怎樣的一種看法,讓人看不清。但是,有一點很清楚,趙廷屹并不是想真的要李紅裳的命。
楊陸也沒想到趙廷屹會這么爽快地答應了這件事。
會不會別有打算呢?這個,楊陸就不確定了。
“昊兒,東漢皇帝已經答應了朕,我們離開東漢時,她同我們一起離開?!?/p>
楊陸找到楊誠昊時,他正和李紅裳在玩彈珠。
兩個人玩得很開心。
楊誠昊就當自己是個孩子,而李紅裳,什么都不去想。
“姐姐,你聽到了嗎?你可以和昊兒一起離開了?!睏钫\昊說道。
但是,李紅裳感覺得到,楊態昊眼底的那一抹擔憂。
楊誠昊開心不起來。因為他也不相信,趙廷屹會這么輕易地就答應放走李紅裳。
李紅裳的反應特別平靜。就如當初趙廷屹答應虎沖山。要將她送給虎沖山做妾奴時一樣。
李紅裳輕輕地一笑,什么都沒說。
兩人心里的想法,楊陸也看得明白。
楊誠昊如孩子一般地,每天和李紅裳纏在一起。
楊誠昊拉著李紅裳找到了趙廷屹,“皇帝哥哥,你把姐姐手腳上的鏈子打開好不好?我想和姐姐去騎馬。”楊誠昊狀似天真地乞求道。
趙廷屹掃了一眼李紅裳手腳上的鏈子,“你介意?”
趙廷屹揚眉。
“不介意?;噬显浾f過,這鐐銬不是怕賤奴逃跑,而是提醒著賤奴的身份?!崩罴t裳淡淡地說道。
對于這鐐銬,李紅裳真的不介意。
如果她想走,這副鐐銬也絕對鎖不住她。
“其實,朕也知道,如果你真的想逃的話,這鐐銬也絆不住你。你戴著,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心跡而已?!?/p>
趙廷屹竟一語中的。
而在一旁的楊誠昊,因為趙廷屹的一句話,也開始對他另眼相看。
這個趙廷屹,在楊誠昊的眼里,似乎是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
其實,在楊誠昊眼里,他所在意的,也不是一副鐐銬,他想知道,趙廷屹在打什么主意。
從前,楊誠昊覺得趙廷屹這個人有些剛愎自用,不過,楊誠昊現在越來越覺得,趙廷屹這個人,城府極深,而且,喜怒不形于色。
因為李紅裳,注定,楊誠昊和趙廷屹成不了朋友。
趙廷屹是一個讓人無法輕視的敵人。
“朕剛剛已經答應了西周王陛下,已經將你送給了二皇子殿下,二皇子離宮之時,會帶著你一起離開?,F在,既然二皇子想為你解除鎖鏈,就去了吧?!?/p>
趙廷屹望了一眼辛唯,“拿鑰匙,解開她的鎖鏈吧?!?/p>
“是?!?/p>
辛唯答應著,拿出鑰匙,解開了李紅裳手腳下的鐵鏈。
“嘩啦啦?!辫F鏈,落地。
鐵鏈是解開了。
可是,李紅裳的手腕和腳踝處,卻留下了清晰地磨,鮮紅地刺目。
那痕跡,應該是除不去了。
就算是鎖鏈不在,看到這痕跡,李紅裳一樣記得這所有的一切。
“皇帝哥哥,姐姐可不可以不住在那里,那個什么軒的地方?”楊誠昊接著問。
“那殿下想讓她住在哪里呢?”趙廷屹問道。
“住在我那里,好不好?我想讓姐姐給我講故事。”楊誠昊依然天真的問著。
“好啊。一切都依二皇子的意思?!?/p>
“謝謝皇帝哥哥?!?/p>
楊誠昊住在華陽殿。
楊誠昊帶著李紅裳去了華陽殿。
趙廷屹答應楊陸將李紅裳賜給楊誠昊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了。
第一個來進諫之人,便是裴沐橋,“皇上,這李紅裳決不能放她離開。只怕她與西周會另有圖謀。”
“此事,是西周王開口,西周王此行是為了盟約邦交,朕當時也不好回絕。現在,朕已經答應了西周王,如何反悔?還是,裴將軍有何高見?”
對于趙廷屹的決定,說實話,裴沐橋也覺得意外。
“縱然是無法回絕,也斷不能縱虎歸山,養成后患。”
“那裴將軍的意思是?”
“西周王那里,無法回絕。但是,李紅裳這個人,絕對留不得?!迸徙鍢蛘f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說來說去,裴沐橋還是要殺了李紅裳。
趙廷屹依然不動聲色。
裴沐橋也看不出趙廷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趙廷屹低頭想了一會兒,“這個,應該是有些難辦,現在,李紅裳和楊誠昊二人同吃同住,幾乎是寸步不離,想要下手,似乎沒那么容易?!?/p>
“這……”裴沐橋倒沒想到這點。
沒想到,西周戰王瘋瘋癲癲,有些時候,還真是讓人頭疼。
“這楊誠昊還真是讓人頭疼。”裴沐橋說道。
如果楊誠昊是個正常人,裴沐橋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應對。只是,現在楊誠昊這個樣子,根本就不能按常理去思考與應對。
裴沐橋有辦法去對付一個聰明人,但是,對于一個癡傻之人,卻是無能為力。
趙廷屹突然間有些明白,楊誠昊一瘋就是五年的道理了。
趙廷屹輕輕一笑,這楊誠昊真正讓人頭疼的日子,只怕還在后邊呢。
他和楊誠昊,是注定成不了朋友的。
趙廷屹也在心里這樣想著。
楊誠昊這樣的對手,也是不可輕視的。
“這……只能看準時機,再下手了?!迸徙鍢蛘f道。
“就像裴將軍派人去追殺項英和王永存一樣嗎?”趙廷屹突然正色問道。
裴沐橋先是一愣,沒想到,這么快,趙廷屹就知道了。
“這……皇上說得哪里話?臣,不明白。老臣并沒有派人去追殺項英和王永存二人。”裴沐橋已經打定主意矢口否認。
“哦?原來不是裴將軍的意思?”
“不是。老臣不知。老臣只聽說,項英和王永存二人的馬車受到驚嚇,滾落山坡,二人下落不明。”裴沐橋說得也是實情,他是派人去追殺項英二人,但是,根本就沒有見到項英和王永存的人影,又何談追殺呢?
“朕還以為是裴將軍不滿朕的旨意,在暗地里做事呢!”
“老臣不敢。”
裴沐橋汗顏。趙廷屹的意思,是說他抗旨不遵。
“李紅裳的事情,朕自有打算,如果裴將軍沒有好的主意的話,就不要插手。這件事,朕自有分寸?!壁w廷屹一眼一板的說道。
“是?!迸徙鍢虼饝?,退下了。
華陽殿。
楊誠昊摒退了所有人,只留他和李紅裳兩個人。
“裳兒?!睏钫\昊望著李紅裳,自從再相見以來,這兩個字,他在心里喊過了無數遍,今天,終于喊了出來。
聽到這個名字,李紅裳的心里,百味雜陳,說不清楚是何滋味。
這五年來,在夢里,她聽過無數次。
再見面,他一直叫她姐姐,而她,叫他昊兒。
可是,如今,楊誠昊的這一句“裳兒”,將所有的一切,都帶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她是他的裳兒??墒牵F在,一切都已經變了。
就算他還是曾經的那個楊誠昊,而她,也不可能再做回他的“裳兒”。
“裳兒,五年前……”
楊誠昊開口,想將五年前的事情,解釋給李紅裳聽。
卻被李紅裳阻止了。
“誠昊,你不必說了?!?/p>
“為什么?”楊誠昊問。
“已經不重要了。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崩罴t裳輕輕地說道。
知道這個,就可以了。
至于原因是什么,真的已經不重要了。
就算她現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樣。
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再去改變。
而她,決定要去做的事情,也不可能再去改變。
所以,這個原因,無論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既然不重要了,李紅裳也就不想知道了。
“我會陪在你的身邊。這次,我帶你離開東漢后,便陪你一起回南夏,我助你復國?!?/p>
既然過去不重要,那么,楊誠昊便說自己將來的打算。
李紅裳望著楊誠昊,眼里帶著一絲感動。
楊誠昊的決定是堅決的。
他要助她復國。
他甘愿放棄西周所有的一切,去陪著她走一條艱難的道路。
這份情,是讓她感動的。
但是,這份情,只怕,與她無緣。
時至今日,李紅裳竟然不知該如去面對她和楊誠昊的這份情。
楊誠昊的感情太真,所以,李紅裳并不想利用他的感情,來達到她的目的。
“這些事,以后再說吧?!崩罴t裳說道。
這些事,李紅裳現在不想提。
“我覺得,趙廷屹未必會這樣放我離開?!崩罴t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解決現在,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那就看看他,還會有什么招數。”楊誠昊已經抱定決心要同李紅裳在一起。
堅定決心,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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