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在哪里?”李紅裳問道。
“這里。”連奕指了指左臂,“被石頭砸到了,看樣子,應該是廢了。”
“連奕哥哥,你疼不疼?”楊誠昊問道。
“他是?”連奕望向楊誠昊。
“我是昊兒啊。”
“西周戰王?”連奕不敢相信,望向李紅裳。
“是。”李紅裳點了點頭。
連奕望著李紅裳,百感交集,不知該說些什么。
楊誠昊瘋癲之事,連奕也曾聽聞,只是親眼所見,連奕還是覺得震驚。
而且,連奕也沒想到,在東漢,李紅裳居然會遇到楊誠昊。
“連奕哥哥,你的手臂怎么受傷的?”楊誠昊天真無邪的問著。
“被石頭砸到的。”連奕并不覺得驚奇。
“皇帝哥哥已經答應昊兒,明天讓姐姐和昊兒一起回西周,剛才皇帝哥哥來告訴姐姐,說連奕哥哥你受傷了,讓姐姐來看你。”楊誠昊將事情狀似隨意地說了出來。
連奕并不笨。
原來,楊誠昊已經準備帶著李紅裳離開。
李紅裳能夠離開東漢,這才是連奕最想見到的事。
可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受傷,事情,似乎是太過于巧合了。
無論如何,連奕都希望李紅裳能夠離開。
連奕由衷的一笑,“那好啊,在你們走之前,我能見到你們,真的很高興。”
連奕希望她能離開,連奕的心思,李紅裳懂。
“你的手?”李紅裳的目光始終望著連奕受傷的手臂。
那手臂,傷得不輕。
“不礙事。”連奕輕描淡寫的說著,臉上還掛著淡淡地微笑。
就是這樣的表情,才更讓李紅裳心疼。
李紅裳轉過頭來,望著楊誠昊,很認真的說著,“昊兒,你先回去,姐姐和兩位哥哥,還有一些話要說。”
這些話,是不想讓楊誠昊聽到的。
楊誠昊的心里突然有著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他不想就這樣放開。無論如何,這一次,他都想抓住李紅裳不放。他不想再生枝節,有什么意外的情況。
李紅裳讓他離開,他的心里也非常不安。
楊誠昊想留下來。
但是,這是李紅裳的決定。楊誠昊又不想難為她。
楊誠昊望著李紅裳,怔怔地,失神了好一會兒。
“好,昊兒回去等著姐姐,什么時候等到姐姐,昊兒才睡覺。”楊誠昊說道。
楊誠昊不情愿的離開了。
連奕心里也很奇怪,李紅裳還有什么事,是不能當著楊誠昊的面說的。
楊誠昊走后。李紅裳跪在了趙廷屹的面前。
“賤奴懇請皇上,請御醫為連奕治傷。”
“公主,連奕沒事。公主不用擔心,公主明天……”連奕有些急切的說道。
李紅裳打斷了連奕的話,再一次懇求道,“賤奴懇求皇上,請人為連奕治傷。”
連奕閉上了嘴。
趙廷屹望了一眼李紅裳。
“好,來人,傳太醫。”
很快,御醫到了。
是平常為趙廷屹診病的王太醫,醫術超群,在太醫院里,醫術首屈一指。
王太醫為奴隸看病,是還是第一次。
就連李紅裳也有些意外,為什么這一次來診病的人,不是柳湘江。
在東漢,只有柳湘江是專為奴隸看病的御醫。
不過,這王太醫的醫術,卻是勿庸置疑的。
王太醫查看了連奕傷勢,又為他把了把脈。
“請問王大人,他的傷勢如何?”李紅裳問道。
王太醫抬起頭,望著趙廷屹。
“如何?”趙廷屹開口問道。
“稟皇上,此人手臂骨折,失血過多,身體虛弱。這條手臂膊,怕是保不住了。”王太醫說道。
“這么說,他的這只手,就算是廢了,真的是沒有一點辦法?”趙廷屹問道。
“這辦法……倒也是有一個……”王太醫說話,吞吞吐吐。
“既然有辦法,就說來看看。”趙廷屹道。
“這白云續骨膏是接骨生肌的良藥。”王太醫說道。
“你是說,要用白云續骨膏嗎?”趙廷屹問。
“是。”王太醫答道,“只有白云續骨膏,他的手,還有希望。”
這白云續骨膏,李紅裳也曾聽說過。據說,是東漢宮中續骨神藥,但是,卻是極為珍貴。
據說,這白云續骨膏,東漢皇宮里只有兩瓶。
一瓶,趙廷屹賜給了裴沐橋。
另一瓶,應該還在趙廷屹的手中。
“賤奴請皇上為連奕賜藥,救連奕。”李紅裳再一次跪求。
趙廷屹輕輕地開口道:“可以。”
李紅裳和連奕都沒想到,趙廷屹居然會這么干脆地就答應了。
“朕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可以將白云續骨膏賜給連奕。只是,這白云續骨膏的用法,你可知道?”趙廷屹問道。
“賤奴不知。”
李紅裳是真的不知道。
“這白云續骨膏,要在斷骨后二十四個時辰之內涂抹,而且,涂抹之后,奇痛無比,但是,涂抹之處,卻萬萬動彈不得。每兩個時辰便要涂抹一次,如此兩天兩夜,才能生效。”王太醫說道。
李紅裳明白了。
趙廷屹可以賜藥。但是,卻需要李紅裳留下來照顧連奕。
不然,連奕說起來也是一個奴隸而已,哪有資格由人侍候。
“賤奴謝皇上賜藥。”李紅裳叩拜,“賤奴懇請皇上,準許賤奴留在連奕身邊,照顧他,為他上藥療傷。”
果然,李紅裳明白了他的意思。
趙廷屹卻依然神色如常。
“你要留下來?”
“是,賤奴懇求皇上應允。”
“公主,不可以。連奕不需要,連奕真的沒事。不過是一條手臂……”
不過是一條手臂,哪里值得李紅裳放掉離開東漢這么好的機會。
連奕的急切明明顯顯地擺在臉上。
李紅裳回過頭,望了一眼連奕,什么都沒說,目光中帶著責備與失望。
連奕立即住了嘴。
李紅裳的想法,連奕真的不懂。連奕知道,許多事,他想得很簡單。
但是,在李紅裳那里,卻不一樣。
趙廷屹明明是不想放李紅裳離開東漢,但是,現在卻要李紅裳求著他,讓自己留下來。
帝王的心思,連奕猜不透。
李紅裳明明可以離開,但是,卻要求得趙廷屹留下來。
連奕也還是不明白。
趙廷屹面呈為難之色,“讓你留下來,這樣,恐怕不好吧。朕已經答應了西周王,讓你同二皇子殿下一同離開東漢。如果朕再讓你留下來,只怕,西周王和二皇子,會覺得朕出爾反爾失信于人。”
“賤奴懇請皇上成全。”李紅裳再一次說道。
李紅裳知道,趙廷屹一定還有所打算。
這趙廷屹也是心機深沉之人。
趙廷屹低頭,狀似苦思,“朕這里倒是有一個辦法。”
李紅裳抬起頭,望著趙廷屹。
她很想知道,趙廷屹會想出什么樣的辦法。
趙廷屹拿出一件東西。
這件東西,很奇怪,李紅裳和連奕都沒有見過。
“你,把這個東西,戴上吧。”趙廷屹說道。
那是一個雞蛋般大小的金色圓球,球得兩端嵌著兩銀色的細鏈,閃著金屬的光澤,質地堅強,末端還帶著鎖扣。
這件東西,李紅裳沒見過,也不知道是做何之用。
李紅裳望著這件東西,蹙眉,不明白趙廷屹的意思。
趙廷屹讓它戴上,什么意思?
趙廷屹對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給她戴上。”
那個金色的圓球塞入了李紅裳的口中,然后,那兩條鏈子在腦后,緊緊地扣在了一起。
原來,這是一個口塞。
李紅掌的嘴,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只能發出輕微地“嗚嗚”的聲音。
“趙廷屹,你想干什么?”連奕怒道。
李紅裳回過頭,望了一眼連奕。連奕立即安靜的下來。
連奕那莽撞的性子,在李紅裳的面前,卻是百依百順。
這樣的情況,就連趙廷屹都覺得奇怪。
所謂,一物降一物吧。
李紅裳倒是明白了趙廷屹的意思。
她這個樣子,別說是說話了,就連吃飯喝水也都無法做到。
看起來,這個口塞也是設計精妙,這材質,都是特殊的堅硬,想必也不是容易打得開的。
她這個樣子,楊誠昊自然無法帶著她離開。
因為如果取不下來這東西,她一定會被渴死餓死。
李紅裳沒想到,趙廷屹居然會用這種想法。
所謂,近朱都赤,近墨者黑。
不管怎樣,趙廷屹也和莫紫夕做了兩年的夫妻,看來,趙廷屹多少也受到了一些莫紫夕的影響。
這個樣子,就算楊誠昊不愿意不甘心,恐怕也不行了。
楊誠昊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餓死或者渴死,就只能將她送回到趙廷屹的身邊了。
“你,就這個樣子,回去吧。”趙廷屹說道。
李紅裳無法說話,向著趙廷屹叩了一個頭,算是謝恩,望了一眼連奕,然后,離開了。
“趙廷屹,你怎么能這樣對她?”連奕說道。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的就好了。如果,這一次,你的傷能夠好起了,我就讓你留在她的身邊。”趙廷屹慢慢地說道。
“為什么你不肯放她離開?”連奕問道。
“你會等著一只老虎回來傷你嗎?”趙廷屹反問。
趙廷屹與連奕說的,都是心里話。
“公主她不是老虎。”
“是啊,也許,比老虎還要厲害。”趙廷屹意味深遠的說著。
“就算是一只老虎,你若好好待它,它又怎會傷人?”
這是連奕的思維。
趙廷屹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連奕,“好好對她?會嗎?”
連奕有些莫名地望著趙廷屹,突然覺得一頭霧水。
趙廷屹輕笑,“你以為,她真的能離開東漢嗎?如今,這東漢皇宮,只怕對她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地方。”
趙廷屹的話,連奕并不相信。
但是,看趙廷屹樣子又是十分的認真。
而且,趙廷屹也沒有必要對連奕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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