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蠶絲線,只有皇后娘娘宮中才有。”裴語默說道。
裴語默說得是事實。
“那天,皇后娘娘將這瓷瓶交給玉儂,玉儂得知這是鶴頂紅,當時心里害怕,不由將這瓷瓶掉在了地上,這塞子便掉了下來。不知怎么的,原來的那絲線斷了,皇后娘娘的手邊正做著刺繡,就隨手剪了一段,系在了這紅綢上,沒想到,竟是天蠶絲線。”何玉儂說。
原來是這么回事。
事情,似乎很是合理。
看來莫紫夕的運氣不好,只是一個“隨手”,沒想到就剪了一段絕無僅有的天蠶絲線來。
莫紫夕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湊巧。
所有的人都認為是一個巧合。
只有裴語默心里清楚,這個“巧合”應該不是那么簡單。
那一天,何玉儂正在繡一只蝴蝶。
裴語默說,“如果這只蝴蝶,能用天蠶絲來繡,就更加逼真了。”
“這天蠶絲是西周的特產之物,玉儂見也只是見過一次。”何玉儂說道。
“前不久,西周王來訪,倒是帶了許多天蠶絲線來,不過,我已經全部送給皇后娘娘了。”裴語默只是覺得有些惋惜。
裴語默早就注意到了瓷瓶上的絲線。她知道,這個,就是證據。
何玉儂將這個瓷瓶拿出來,其實,就是想給裴語默看。
何玉儂想告訴她,莫紫夕是真的想害她。
裴語默在想,何玉儂剛才回答趙廷屹說沒有證據,什么都沒有說,到底是什么用意。
是想讓她說嗎?
還是,只想讓她清楚莫紫夕的用意。
何玉儂沒想到李紅裳會為她說話。
李紅裳會抓住天蠶絲線這條線索指證莫紫夕,這個,裴語默也沒有想到。
趙廷屹接過這短短的一段絲線。
沒想到,事情會因為這一截絲線而發生改變。
這絲線,的確與眾不同。
趙廷屹望著李紅裳,高深精銳,“這天蠶絲線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不久,西周二皇子在皇宮的時候,有一次,他的衣服破了,我便拿著針線給他縫補,我很認真的縫補,但是,縫補的痕跡依然很明顯。那時,二皇子笑我手笨。”
趙廷屹清楚,李紅裳除了不會梳頭之外,并不笨。
尤其是她的針線活,很好。
“其實,并不是我手笨。”李紅裳繼續說道。
“那為什么?”
“因為二皇子的衣服都是由天蠶絲線縫制而成的,普通的絲線根本無法可比,所以,縫補的痕跡很明顯。后來,我跟二皇子說了這個原因,二皇子說,天蠶絲線,他們帶來了啊,他叫人去找絲線拿來再讓我補。”
李紅裳所說的,也確有其事。
這件事,趙廷屹似乎也聽人提過一嘴。
但是,那時,趙廷屹并不想聽。
現在,聽著李紅裳親口說出來,雖然很簡單,趙廷屹的心里卻還是有著一種酸楚的感覺。
就算是了了幾句,趙廷屹也完全能夠想象得出當時李紅裳和楊誠昊相處的情景來。
那種隨意,那種溫馨,趙廷屹光是想著,就覺得心里不舒服。
“天蠶絲線自然是沒有找到。西周王陛下所帶來的天蠶絲線都被貴妃娘娘送到了皇后娘娘宮中,那時,皇后娘娘正在禁足之中,不方便打擾,所以,就用普通的絲線將就著了。”
其實,是楊誠昊想留著李紅裳縫補的痕跡。
那時,楊誠昊說,只要他看見這個補丁,就會想起她來。
事情還真是百轉千回,不過,也還真是湊巧。
“所以,賤奴知道,這絲線是天蠶絲,而且,皇宮之中,也只有皇后娘娘的宮中才有這天蠶絲。”
趙廷屹將目光轉向了莫紫夕。
“皇后,你能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嗎?”趙廷屹望著莫紫夕說道,語氣就像聊家常一樣。
莫紫夕也知道,這個時候,趙廷屹應該不能拿她怎么樣。
“皇上,這天蠶絲線的確是本宮之物,但是,本宮沒給何玉儂什么鶴頂紅,也絕沒有讓她去毒殺裴妹妹。”
這最后一句,莫紫夕說得倒是實話。
莫紫夕并沒有讓何玉儂毒殺裴語默。莫紫夕的目標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李紅裳。
莫紫夕也沒想到,何玉儂居然連裴語默也下了毒。
不管怎樣,莫紫夕就是拒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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