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策馬來到城門口,連奕拿出了趙廷屹給他的令牌,“皇上要我二人出宮辦事。”
守城衛兵看了看,便放連奕和李紅裳通過了。
“公主,走哪條路?”連奕問。
“走最寬最好走的官道。”
“好。”
連奕什么都沒有多問。
兩人向南夏的方向策馬疾馳。
連奕一邊快馬加鞭,一邊在心中祈禱,希望李蘭心那邊可以撐得久一點,如果能到明天早上,那么,他和李紅裳的計劃就完全成功了。
趙廷屹在馬車將“李紅裳”摟在懷里,一直囑咐車夫要慢一點。
一路上,李紅裳都沒有醒來。
趙廷屹不由得一笑,心想,她是真的喝醉了,看來,是真的開心吧。
連奕的事情解決了,也算是了的她的一樁心事吧。
趙廷屹并沒有叫醒“李紅裳”,而是抱著她回到了碎云軒。
也只有在沉睡的時候,她才會如此安心地任由他抱著。
到了碎云軒,趙廷屹輕輕地將“李紅裳”放在床上,為她蓋上了被子。
“李紅裳”躺在床上,睡得很是安穩。
趙廷屹望著“李紅裳”的睡顏,突然,臉色一沉,目光瞬間變得陰冷。
“紅裳!紅裳!”趙廷屹一邊輕輕喚著李紅裳的名字,一邊用手輕輕地推著躺在床上裝睡的李蘭心。
李蘭心沒有任何反應,而是接著假裝沉睡。
趙廷屹的目光變得陰沉而復雜,突然,趙廷屹起身,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涼茶,潑在李蘭心的臉上。
“你不是李紅裳,快說,你是誰!”趙廷屹大聲道。
李蘭心睜開了有些迷蒙的雙眼,故作迷糊的望著趙廷屹,“皇上,怎么回事?發生什么事了?”
趙廷屹冷笑,“我問你最后一遍,說,你是誰?”
李蘭心現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皇上說哪里話,我就是紅裳啊,皇上怎么連我都不認識了?”
“你不是李紅裳。”
“皇上,你怎么可以說這樣的話。”李蘭心大驚失色。
“哼!”趙廷屹冷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不承認,朕就不知道你是誰嗎?李蘭心!”
說著,趙廷屹伸手撕向李蘭心耳后,撕下一張人皮面具來。
面具之下,是李蘭心。
事到如今,李蘭心也無須再多說什么。
“說,李紅裳現在在哪里?”趙廷屹問。
“哼。”李蘭心冷冷地哼了一聲,將臉轉向一邊,拒不回答。
“不說是嗎?沒關系,朕問你這一句,也不過是給你一個機會而已,你說不說都一樣,反正李紅裳和連奕是逃不掉的!”
“來人!”趙廷屹大叫,“將這個人關入天牢,不許任何人接近!”
“等一下!”李蘭心被帶下去之前,突然叫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李蘭心望著趙廷屹道。
“什么事?”
“你是怎么發現的?”李蘭心問。
李蘭心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在什么地方出了破綻。
“那好,朕讓你死也死個明白。李紅裳在睡覺時向來都是側臥的,身體緊緊地縮成一團,雙手抱緊。從來都沒有像你剛才那樣躺過。就算是她喝醉的時候,也一樣。”
剛才,李蘭心是正面躺在床上的。
“朕注意過,李紅裳自來東漢后,睡覺時便一直如此,從來都沒有變過,我以為也許是因為她曾經被鎖在外面睡覺怕冷的原因,后來,這碎云軒的溫度溫暖如春,就算是她頭上生汗時,亦是如此,那時我才明白,她這樣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心里沒有安全感,她害怕,恐懼。”
也因為這樣,趙廷屹一直都覺得心痛。
可是,他做了這么多,依然沒有改掉李紅裳的這個習慣。趙廷屹還認為是他自己做得不夠好,沒有讓李紅裳產生那種真正的依賴感覺。
“而且,她天生警覺性極高,來到東漢后,亦是如此,經常失眼,就算是每晚點安眠凝神的熏香,也還有失眠的時候,而且,睡得很淺,有點聲音,便會醒來,就算她喝醉了,像朕剛才那樣叫她,她也一樣會醒來。而且,這些事情,是李紅裳自己也不知道的。所以,我斷定,你不是李紅裳。”
李蘭心望了一眼趙廷屹,一笑,“我知道我輸在哪里了。”
一個人若真心將另一個放在了心上,那么,有關她的一切都會在意的。就會注意到任何人都無法了解的細節。
李蘭心沒有輸在計謀上,只是輸給了趙廷屹對李紅裳的一番真心。
李蘭心被帶了下去。
“辛唯!給朕備馬,帶著一隊侍衛,以最快的速度跟朕去追李紅裳。”
“是。”
出了城門,辛唯問:“皇上,走哪條路?”
“走大路官道,憑直覺,李紅裳應該是走這條路。辛唯,叫人放信號彈,通知沿路的暗哨。”
“是。”
這暗哨曾經是趙廷屹以防萬一而設的,沒想到,這個“萬一”竟真的發生了。
趙廷屹在心慶幸之時,也有著說不出來的苦澀。
李紅裳和連奕一路狂奔,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突然,李紅裳勒馬站在,停了下來。
“吁!”連奕了急忙勒住了韁繩。
“公主,怎么停下來了?”
“連奕,你剛才有沒有看見前方有什么閃過?”
“好像是煙花。”
“不可能是煙花。沒有人會在白天放煙花。應該是信號彈。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趙廷屹他,可能發現了。”
“那該如何?”
“棄馬改道,先找個地方躲一躲再說。”
“好。”
兩人正說著,只聽見隱隱有馬蹄聲由遠及近。
李紅裳回頭,一只見一騎黑馬向這邊狂奔而來。
雖然看不清馬上之人的樣子,但是,李紅裳卻認得那匹馬。
那是趙廷屹的烏云踏雪。
那烏云踏雪,是絕世名駒,無可超越。
趙廷屹已經遠遠地將辛唯一隊人馬落在了后面。
“已經晚了。”李紅裳心中一涼,“來不及了。連奕,我們快跑。”
說著,李紅裳狠狠打了一鞭,繼續飛奔。
在看到烏云跳雪的那一刻,李紅裳的心里便清楚,她謀劃這么久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她不可能跑得過趙廷屹。
但是,就算如此,她也一定要跑到最后。
她想告訴趙廷屹她能跑多遠,就會跑多遠。
明知跑不掉,卻還在繼續掙扎。這不像是李紅裳的作風。
不過,隨后,趙廷屹心中一陣苦澀,李紅裳所想傳達的意思,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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