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廷屹坐在李紅裳的床邊,雙手握著李紅裳的手不放。
一直這樣,趙廷屹一動不動,守在李紅裳的身邊。
趙廷屹望著李紅裳,看上去,十分的平靜,就像是在靜靜地等著她醒來一樣。
凡是走進來的人,不管是誰,未等開口,都被趙廷屹攆了出去。
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辛唯也沒想到。
趙廷屹在李紅裳的床邊整整守了一天一夜,一動不動。
辛唯也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辛唯想。
朝中宮中都是議論紛紛。
辛唯輕輕地走進了碎云軒。
“陛下。”辛唯輕聲喚到。
趙廷屹抬眼望了一眼辛唯,雙眼通紅,兩腮發黑。
“是你,辛唯。”趙廷屹開口道。“你也來,看看她吧,跟她道個別,我想,這一次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醒過來了。既然她想睡,就讓她睡吧。”
“陛下。”
“好了,辛唯,朕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叫人準備吧,就按她所說的,送她回南夏,告訴欒楚一,將她葬在狼牙關最高的地方。還有,不要做棺蓋。”趙廷屹竟是十分平靜地說出了這一番話。
“是。”辛唯答應著,望了一眼趙廷屹。
不知為什么,趙廷屹如此的平靜,反倒更讓辛唯擔心。
辛唯安排好了一切。
“皇上,一切都準備好了。”
“送她上路吧。”趙廷屹道,握著李紅裳的手,終于松開了。
“是。”
李紅裳被辛唯抱進了棺木之中,那棺木,是沒有蓋的。
“告訴那些人,即刻起程,不得有半點的耽擱,日夜兼程,不準停留,我想,她應該是不想留在東漢,想即早回到南夏吧!”
“是。”辛唯答應著。
“辛唯,這些天,是不是積下了許多的奏折?”趙廷屹突然問。
辛唯突然一怔,沒想到趙廷屹會這么問。
“噢,是的。”
“告訴他們,將所有還沒有批閱的奏折全部送到御書房,事無巨細,朕都要親自批閱。”
“是。”
說完,趙廷屹直奔御書房,沒有再看李紅裳。
護送李紅裳棺木的隊伍,立即起程,不敢耽誤。
趙廷屹來到期御書房,伏在桌案上,批閱奏折,便再也沒把頭抬起來。
看到這樣的趙廷屹,辛唯竟也覺得心痛。
一摞又一摞的奏折送了過來。
趙廷屹一本又一本的批閱著。
過了很久,最后一本奏折,也被趙廷屹批完了。
“來人,再拿奏折來!”趙廷屹道。
“皇上,所有人的奏折,都拿在這里了。”
“就這些?這么大的東漢,要朕處理的事情,難道就這么多嗎?”趙廷屹不由大怒。
“皇上恕罪。”那人嚇得連忙跪倒在地。
趙廷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個小太監,“你又何罪之有?算了,起來吧。”
趙廷屹站起身來,不由得晃了兩下。
“皇上!”
“不礙事。”趙廷屹擺了擺手。
趙廷屹有些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辛唯正站在門外。
“辛唯,你說,她現在應該走到哪里了?”趙廷屹突然開口問道。
“嗯?”辛唯一時沒有明白趙廷屹是什么意思。
從趙廷屹的神情中,辛唯猛然間醒悟,趙廷屹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還有誰,會在趙廷屹的心上呢?
“應該早就出城了。”
“辛唯,備馬!”
突然,趙廷屹說道。
“皇上,您要?”
“我想她,我想去見她——最后一面。辛唯,叫人備馬。”
辛唯想說什么,可是,見到趙廷屹的那副神情,什么話都不忍說出口,只答了一聲,“是。”
趙廷屹見到烏云踏雪,翻身上馬,立即縱馬狂奔。
辛唯被趙廷屹遠遠地甩在了后面。無論如何,辛唯是追不上趙廷屹的烏云踏雪的。
趙廷屹的眼里什么都沒有,他的眼前,只剩下李紅裳的那副面容。
他想見她,發瘋似的,想見她。
在趙廷屹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想見她!
辛唯擔心趙廷屹,策馬狂奔,但是,一路都未曾搭到他的身影。
原來,愛到深處,人已瘋狂。
趙廷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漸漸的,趙廷屹看見了前方護送棺槨的隊伍。
趙廷屹追了上來。
見到來人,攔住隊伍,領隊先是一驚,看清趙廷屹后,又是一陣錯愕。
“屬下參見皇上。”
隊伍全體跪倒。
趙廷屹沒有理他們,而是直接來到棺槨旁邊。
沒有蓋棺,一眼,便可以望見里面躺著的李紅裳。
還是那一副安祥平靜的睡顏,完全是一副熟睡的樣子。
為什么,為什么你就這樣離開了呢?趙廷屹真的是不想相信。
他寧愿這只是他做的一個夢。
趙廷屹伸出手,想最后再摸一次李紅裳的頭發,只要,那手,伸出后,停在半空,定格在了那里。
風呼呼地吹著,趙廷屹的手定在那里,一動不動。
時間如靜止了一般。
最終,趙廷屹還是抽回了那支,對頭領說道:“走吧!不許再耽擱。”
“是。”
隊伍再一次啟程。
趙廷屹立于馬上,一動不動,一直望著前方的隊伍在路的盡的消失,
辛唯一路狂奔趕到之時,看到趙廷屹正是這個樣子。
只是辛唯看到的,前方什么都沒有。
辛唯看到,在趙廷屹的臉上,流下一滴淚,那滴淚停在腮邊,沒有落下,最后,在風中風干。
“皇上。”辛唯輕喚一聲。
“辛唯,她走了。”趙廷屹沉聲說道。
說完,趙廷屹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一頭從馬上栽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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