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蕭然在夜家每個角落都安裝了針眼攝像頭,只要她愿意,夜家的每一個角落里發生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如果能可以抓住別人小辮子,來震懾仆人什么的,她這些年也不會過得連個仆人都不如。
不能打草驚蛇,她必需步步為營的走,像蛇一般的伏臥著,等待最佳機會,一擊必殺,誰也跑不掉。
電腦里清晰的播放著兩人身影,就連聲音也無比清晰的傳到耳機里。她一定把話筒塞在了桌子里,就是夜家人每天招待客人的客廳里,沒有人發現的角落,竟藏著那么多的偷窺眼。如果有人知道,非嚇死不可。
始作俑者夜蕭然冷靜的看著屏幕,聽見里面人的說的話,手突然抓住裙擺的布。
“你最近有去看歐彤了嗎?”夜行文輕聲問道,夜凌峰沒有想到他竟然說出咯那個禁忌的名字,驚得跳了起來,慌亂的喊道:
“父親!為什么還要提起她?”他顯得非常暴躁,失去了平常的冷靜,大概也是沒想到還有雙眼睛將他此時的失態收進眼底,夜凌峰抓著自己的頭發,暴躁如一頭獅子……還是受傷的那種,“明明她已經死了!死了!一切都過去了!”
“哼!”夜行文怒哼,“不孝子!我說過什么你都忘了嗎?歐彤她是夜家的恩人,就算你再不滿意我的安排,人都死了,怎么能這么說人家。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畜生!”
老狐貍氣得把拐杖都扔在了夜凌峰的頭上,神色相當氣憤,但是力道卻并不大。黑色瞳猶如一道深潭,深不可測的盯著夜凌峰,深深嘆了一口氣。
“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怨我?”
“我……不怨。為了夜家發展,就是父親要我這條命,我又有什么不能給的呢?”夜凌峰說起這事,笑聲哽咽,“不過是賠上我一生的幸福罷了,和夜家比起,算個什么。”
夜凌峰不怨才怪,不怨他能把她當這么多年的眼中釘?
歐彤……歐彤……夜蕭然緊張的握住手,神色變幻,深深記住了這個名字。夜凌峰和其他人都說她母親養下她的時候就離世了,是她個煞星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她一直都不相信,父親根本就討厭她,長老院的態度也非常奇怪,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名——歐彤。
她曾問過夜凌峰,她母親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人給她解答,長大后出手查找也搜不到任何痕跡,她就像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一樣,沒有母親。
她母親在世的一切痕跡,都被一雙大手,徹底抹除了痕跡。
身軀痙攣的顫抖著,聽到歐彤這個名字,夜蕭然突然覺得極致的傷悲。一般孩子從小就有母親陪伴,她卻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著。但是她不覺得孤單,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個人始終溫柔著看著自己,庇佑著自己。
“……名字……真好聽……”幽幽的說著,低垂著的腦袋,劉海在她的臉上投落極深的陰影,只露出尖細的下巴,薄唇微微翹起,像是在笑,一行淚滴卻不自禁的滑落下來。
“……媽媽……”嗚咽似小獸般,肩膀聳動著,悲鳴在胸腔里震動著,整個人情緒都快要失控。
不過很快,她強制要求自己鎮定下來,注視著屏幕,等待著他們的下文。
她期望兩個人能多聊一些歐彤的事,最好能老老實實的說出歐彤葬在哪里。
“不怨?你是我生的,你肚子里的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你不怨能帶個二奶回來氣我嗎?”夜行文看著夜凌峰,眉頭又鎖成了麻花,冷冷的說道。
“馬上讓那女的滾出去,夜家名聲不能讓一個外來的女人玷污了。”前幾年吧,因為夜蕭然確實無能,而夜家除了夜蕭然只有夜琳了。看在繼承人的面子上,他看著夜凌峰的小心思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現在他看夜蕭然那小女孩,怎么覺得自己老了呢?看人的眼睛第一次花了啊。
既然夜蕭然有繼任少主的資質了,那夜行文就馬上覺得那母女的存在實在太礙眼,明明沒有主人的身份,還像主人一樣的發號施令,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這些年有多少人或明或暗的嘲笑他家兒媳婦太差。
上等社會就是那樣,夜琳母女出身注定被嘲笑,更何況夜琳那母親不光出身,言談舉止什么的,多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那么一副暴發戶的氣息,真是給夜家丟人。
他兒子什么眼神,怎么看上的?
“父親,這事我也該和你提一下了。”夜凌峰聽夜行文這么說林霞,臉黑了一半,突然抬起頭堅定著語氣說道,“我想,是時候把霞兒扶正了。”
……
“混帳!”
夜行文一晌沒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就是重重扇了夜凌峰一耳光,夜凌峰身子重重打歪,鼻子嘴巴歪了一半,半邊臉紅了起來。
夜蕭然在視頻里看著,都替他疼。
嘖嘖……她抱著雙臂冷笑,扇得好。
“父親,不管你反對,這事我就打算這么辦下去了。”捂著臉,眼睛赤紅著說道。
“我這一生,只愛過霞兒,您就不能開開恩,放過我嗎?”
聽到這半句……夜蕭然頓時感到有意思起來。
她手里,可是有著不下五十份的視頻文件,全部都是林霞將男人帶到家里那啥的。
唉……這東西被父親看到了要如何是好?
因為他是這么的愛她啊,被人背叛的滋味,她也體驗過一遍了,可是真真的撕心裂肺的疼啊……
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夜蕭然笑的一臉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