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蕭然單肩背著書包,慢慢的行走著。
她的肩膀上坐著一只通體赤色的鳥兒,鳥兒約莫半個手掌大,澄澈如琉璃的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街道周圍看,就算是只鳥兒,也能看出它滿目都是新奇感。
極有靈氣的一只鳥兒。
再看夜蕭然,黑如濃墨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鳳眸微微慵懶的瞇著,似有紅芒隱約閃過,看不真切。
寬大校服底下,只露出一個衣領。雪白衣領上繁瑣的紋飾像是中歐世紀貴族才有的,一根銀色鏈子沒入衣領之下,無法看到她項上戴著的究竟是什么模樣的項鏈。
她歪了歪腦袋,扯出藏在校服底下的項鏈。
模樣就是一塊璞玉,赤紅如血的顏色雖替它增添幾分神秘感,但是有誰會把一塊沒有雕琢過的玉戴在脖子上啊。這女孩怕不是腦袋有病吧。
伸出手指敲了敲血玉,夜蕭然勾起笑意。
“炎麟,我就要去考場了,你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
等待了很久很久,沒有人回答她。
自從她決心留下火兒,而且還不對火兒做任何約束,就惹怒了炎麟。
“你的這份軟弱早晚有天害死你!”這是炎麟的原話。
夜蕭然深以為然,然而卻沒辦法沖火兒硬起手來。說到底……她終究只是個妙齡少女而已,就算現實逼迫她飛快成長起來,就算她心思相比同齡人太過成熟,但夜蕭然心底,終究還是留有一塊柔軟之地的。
炎麟不是不明白……他只是很惱怒。
那只傻鳥值得嗎。在炎麟的世界觀里,顯然是不值得的。
……或許他需要人為制造一些事件,來徹底催熟這顆果實?
不,有些事情,夜蕭然遲早會經歷到。有些道理,夜蕭然遲早也會明悟到。在此之前,他說什么都是廢話。
傲然冷哼一聲,炎麟的聲音終于在她的腦海里響起。
“你為甚么要堅持這所謂的高考?”
“我堅持的理由有很多。”夜蕭然見炎麟終于肯搭理她了,眉眼彎彎,陰郁數天的心情剎那間放晴,唇角微翹,啟唇說道,“第一,我堅持了十幾年的教育,沒道理最重要的高考不參加的。第二,我沒有接受獸師教育,如果讓我去參加獸師的學院,我根本就考不上不是嗎?”
“我知道有一所學院,青華學院。不管在獸師界還是凡人界都很有名,我可以借著高考進入。”
“你還是有一點小聰明的。”炎麟沉思片刻,夸獎道。
他是個機器,雖然有著知識,但是卻無法比擬一個學院能夠給夜蕭然帶來的好處。
聽到炎麟默許了自己的想法,夜蕭然抿唇一笑。
有些得意。
幸好學校里沒因為她數天請假而取消她的高考資格,夜蕭然邊走邊想著,走過一個拐彎處,考場近在眼前。
她的腳步卻突然一頓。
重重疊疊的人阻攔在她的面前,男人們滿臉煞氣,每人手里提著一根棒球棒,看見她來了,勾起冷冷的笑。
濃烈的殺意鋪面而來。
握住書包帶的手猛地揪緊,臉上笑意僵住。
半息之后,笑意卻擴大了。紅唇揚起譏諷的弧度,這不是普通的混混。
都是黑道上的人,特意偽裝成混混的。
尤其,其中還有幾位獸師。
……我親愛的妹妹啊,你就那么想讓我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