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成熟凄苦的笑臉,趙清羽覺得心里很難受。“你應該反抗,秋月。”她握住秋月的手,兩眼盯著秋月的眼睛。“這對你是不公平的。”
“反抗?我也想,可是連我爹娘都同意了,他們逼我。”痛苦出現在她的臉上,“他們是我的爹娘啊,是從小痛我愛我的爹娘,為什么在金銀面前就變了樣呢?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秋月抽回手,抱著頭,拼命的搖。
“那就逃走吧,撇棄這里的一切,開始新的生活。”趙清羽果斷的說。既然不珍惜她,那她也沒有留戀的必要。
秋月錯愕的抬頭,“逃,我能逃去呢?從沒出過遠門的我,難道能活得下去嗎?”這也是張家人不怕她跑掉的原因,放任她自有出入。
趙清羽想了想,拉起她就奔著客房而去。
“我們去哪?”
“去找可以給你一個活下去機會的人。”
擎宇陪著趙清羽在街上溜達,他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問道,“那秋月找你什么事?怎么你們說完話后,臉上就沒有笑容了呢?”
對于秋月這件事,趙清羽不想跟擎宇說,于是就打哈哈,“哪有,我這不是在笑嗎?啊,對了,你說我們做些什么好呢?什么買賣賺錢呢?”
她不想說,他也不愿勉強。“你看著辦吧,我也不懂。”
其實趙清羽是想自己開店的,但是她的賣身契還在老板娘的手里,每天還要做半天工,真是不太實際,幸好她做了一些別的打算,否則整日這樣無所事事,手里的銀子早就花完了。
譬如說,某日她遇到了一個落魄書生,她借他錢上京趕考,并讓他簽下契約,功成名就后必以重金相報。當然,這是長期籌資。
又譬如說,她悄悄的用錢資助了幾個周轉不靈活的小店鋪,入了股。
又譬如說,她拿出一百兩銀子給一個叫蘇永旺的乞丐,讓他隨便干什么都好,總之就是給她賺回至少十倍的錢來。當然前提是,她很看好這個蘇永旺,認為他絕對有生金的本領。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又是一年,趙清羽 已經十六歲了。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她的身體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也不是當初的黃毛丫頭,而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
所以嘍,家福客棧的生意是越來越火,不僅有一個酷味十足的帥哥,還有俏皮可愛的美女,怎能不吸引人呢?
但是擎宇的臉色卻是一天比一天難看,尤其是看著趙清羽對著別人喜笑顏開的時候,他渾身都會散發出冰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紛紛找個地方避難。
魏廣涵的身子仍是時好時壞,而在他的堅持下,他終于換回了男裝。以他帥氣的樣貌面對趙清羽。
這日,客棧剛開門,魏府的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拉著趙清羽的手就要走,可是卻被擎宇給強硬的抓住了手腕。
管家吃痛,可仍是急切的對趙清羽說,“我家少爺的病又犯了,這次十分厲害,還請你快去看看他。”
趙清羽一聽,立即讓擎宇放手,也顧不及和老板娘說一下,就跟著管家跑了出去。這一年的相處,她已經儼然將魏廣涵當成弟弟似的,所以擔心可想而知。
“前天還好好的,怎么就會突然這么嚴重了呢?”她著急的看著趴在床上虛弱的猶如稻草似的魏廣涵。只是兩天,他人就瘦的不成樣子了。
“你來了,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呢。”那虛弱的笑臉,直讓趙清羽有種想哭的沖動。
“說什么傻話呢,你不是還要吃我做得好東西嗎,那就快快好起來,要不然可是不給你吃的。”
不知何時,屋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就只剩魏廣涵和趙清羽兩人。
他朝她招招手,她就馬上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坐在旁邊。
“大夫說我沒幾天好活了,你就在我死前多陪陪我,可以嗎?”他的眼中滿是乞求,這讓趙清羽的心不可遏制的痛了起來。
“你一定要去嗎?”擎宇冷冷的看著收拾東西的趙清羽。
她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上前拉住他,語重心長的說,“我什么也幫不了他,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你想我了,可以去魏府看我,我也會抽空回來看你的。”
他仍是不死心,“你走了,那我們的孩子怎么辦?”
啊?干嘛說得那么曖昧?“你說得是那些小乞兒?”從趙清羽擺燒烤攤開始,一些三五成群的小乞丐就會在前面的巷子口,流著口水的盯著看。所以在賺錢后,趙清羽就租了一個小院子,將小乞丐聚起來。愿意識字的,她就會教。想學本領的,她也會盡量為其尋師傅。總之就是一個古代的慈善家。
但卻也不盡是,譬如在雨天,在冰天,她會帶著他們去抓魚,然后一起去賣。又或者誰家需要用人,她也會帶著他們過去。……
總而言之,即使她養了一群小乞丐,但她手中的錢仍是只多不少。
“沒關系了,李可和陳一,陳二可以照顧大家了,也能夠帶著他們去賺錢了,不會有事的。所以你只要乖乖的,別出什么事就好了。”她拍了拍他的臉頰,就像對一個小孩子似的。
“你說過,你是我的。”他僵硬的開口。
趙清羽笑了笑,“當然,我是你的,所以乖乖的等我回來,我只是去陪陪他而已。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得快點了,要不廣涵又得不吃藥了。”
不吃拉倒,早死早投生。他很想這樣說,可是她會不高興,所以他硬是忍住了。
這幾日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圍繞在魏廣涵的身上,她可知道青幫的人有動靜了,可知道危險在逼近?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她知道,不希望她整日惶惶不安。所以,他真的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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