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應盡快啟程。這位姑娘就交給客棧照顧吧。”這聲音有些許蒼老,想必主人已上了些年紀的。
“嗯,眼下只好如此。”一個低沉,但不失溫和的聲音回應著。
迷糊間青陽汐聽到了這主仆二人的對話,他們是誰?這是哪里?難道他們說的姑娘就是我?
青陽汐此刻躺在床上,動彈不得,整個身子像綁了無數塊鉛塊,格外沉重。虛弱的身體根本無法容許她多思考片刻,兩眼剛剛睜了一下,便又昏睡過去。就在閉眼的前一秒,一塊鏤空的龍鳳翠玉映入眼簾,映入心房。
這一天天氣格外的好,窗外的大槐樹生得茂盛,枝椏綠葉上跳躍著金光,滿樹的葉子遮得房間里陰涼陰涼的。陽光透過枝椏忽閃忽閃,隱隱照到木床上,照到床上的那個人兒身上。
漸漸的,青陽汐動了動眼皮,繼而慢慢張開眼,似乎恢復了意識。眼前的一切使她覺得自己在做夢。
素色的蚊帳,紅木制的床,窗戶,地板都是木制的,一切古色古香。
青陽汐睜大了眼,又擦了擦眼睛,難以置信,難道自己還在做夢?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又是那么的真實。這到底是真是假?咦?身子怎么變嬌小了?
這時,門“嘎吱”一聲響了。進來的是一位古代店小二打扮的人,端著一碗黑乎乎的什么東西。一見青陽汐坐在了床沿上,馬上露出了喜色。
“姑娘,您終于醒了。您都昏睡了四天了。”
青陽汐一臉茫然地望著那人,“你是?”
那人將手中的托盤擱置在了桌案上,端了碗送到了青陽汐跟前。“我呀,是這客棧的小二,老板派我來照顧姑娘你。來吧,把這藥喝了。”
青陽汐恍惚著把藥接了過來。客棧?店小二?難道這不是在做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無心喝藥,只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是哪兒?”
“哦,這是悅來客棧。”小二彎腰站在一邊,回答著。
“不是,我是說這是個什么國家,什么朝代,當今的皇帝是誰。”青陽汐強裝鎮定,但早已心急如焚,心中的千千問恨不能馬上解開。
小二狐疑地看著這位奇怪地姑娘,愣了一下,才慢慢地答道:“這是景國,當今皇上是乾元帝,現在是乾元二十三年。”
乾元?難不成自己是穿越了?
在多番詢問之后,她才確定自己是穿越無疑了。
不過沒想到自己竟會穿到這樣一個三國鼎立的朝代。這三國可不是魏蜀吳三國,而是景池易三國。
青陽汐摔得很重,連臉都摔破了,是被幾個人救起來的,為首的大家只叫他“爺”。
那幾個人只在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把青陽汐交給了客棧好生照料。
至于這具身體的主人到底是誰,小二也不知道,聽說那幾個救她的人好像也是不認識她的。不過看自己身上的著裝就不一般,定也是個千金的小姐。
命運弄人,自己不過是做回好人,竟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在哪兒過不是過?況且自己在現代也是孤兒一個,朋友也不多,可以說了無牽掛。既然來了,不奢求榮華富貴,但求平安度日。
喝了藥后,感覺頭腦昏沉,大概是撞壞了,只得躺下休息,不知不覺,又沉睡了起來。
這兩日身子輕多了,臉上的傷疤也褪去了,看樣子身體大概是復原了。這身體的主人容貌可看得真切了,與自己長得是十分相像,不過更加多了幾分清雅脫俗,讓人覺得有如沐春風之感。
這天小二又照往常一樣端藥來,卻與平時不一樣,支支吾吾,似有話要說,但卻好像說不出口。
青陽汐看他為難的樣子,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有什么事盡管直說就是了,不必覺得為難。”
“姑娘是個明理的人,知道這不是我的意思。前幾日那位爺只留下了五十兩銀子,多倒是多,只是不經用,請大夫,抓藥,吃飯,住店都要花錢。而且姑娘住的是上等的客房,吃得是五兩一帖的名貴藥,這錢早就花光了,這老板叫我來……”小二說著不敢抬了頭,說實話,這位姑娘真是個好人,知道自己的娘病了,還把身上的耳環摘了送給他,娘才有得救了,如今卻要做這樣沒有良心的事兒。可若不這樣做,自己就要丟了飯碗,到時一家老小便要喝西北風去了。
青陽汐慢條斯理地喝完了藥,苦澀感覺直入她的喉嚨,她卻能不留痕跡地全部咽下去。
放下藥碗,冷笑了一聲。這世界怎會有白吃的午餐,人情冷暖,不過海市蜃樓罷了,大家都為了自己地利益而活,現代如此,古代亦是如此。
見她沒有說話,小二抬了頭,愧疚道:“姑娘如果沒有地方棲身,不如住到我家去,雖沒有美酒佳肴,但還是能夠保姑娘三餐。”
青陽汐露出了笑容,好似一抹春光,“不了,我的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容身之所總會有,讓你娘好好保重,我馬上就走。”
簡單地收拾了寫行裝,發現包裹里竟有一個香包,上面繡著一個“汐”字,正是自己名字的那個“汐”,這應該也是這身體的主人的名字吧。
現在去哪兒?青陽汐背著個包裹,人生地不熟,身上幾乎沒有錢,只有小二給的五文錢當盤纏,恐怕連一天都熬不過。
再走幾步就是京城了,那城墻真是高,城門就有一種攝人魂魄的威嚴之感。
買了兩個饅頭,不敢買包子,只能這樣緊緊地度日,渴望找到一份工作吧。可是在古代女子找工作可是十分之困難的,身上也只有少得可憐的幾文錢。
前面好像挺熱鬧的。青陽汐走過去湊湊熱鬧。原來是七王爺府招家丁。
該死的,絕好的機會,當個丫鬟也不錯,可偏偏招的是家丁,不是丫鬟。
青陽汐正想看看包袱里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卻沒想到發現了一件男人的衣服。看來是這主人想女扮男裝用的。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換上了這身男裝。
管家仔細地打量著這個瘦小的“男子”,細皮嫩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眼里布滿了懷疑。“看你這副小身板,怕是連十幾斤的大米都搬不起吧?你會做什么?”
“我,”青陽汐愣住了,自己會什么呢?難不成告訴她們自己會繡花?
忽然,看見幾個大漢在磨刀。有了。
“我不能挑不能扛,但是我會煮。我平生最喜歡烹飪。”
“哦?”管家細細地打量著,似乎沒有剛才這般不屑。
“拿一只蘋果和一把刀來。”管家往后喊了一聲,繼而轉過來,微笑著說,“如果你能在削小蘋果這樣簡單的事顯示你的刀功的話,我就聘請你。”
“好。”青陽汐邪邪地笑了一下,立刻操起刀,左手托著蘋果,對著它打量了一番,突然甩到了空中,右手的刀立刻揮舞起來,矯若驚龍,令人目瞪口呆。大約幾秒鐘之后,青陽汐伸出左手,蘋果又完完整整地回到了手中,看不出一點破損的痕跡。
旁邊一人說道:“原來是虛張聲勢,這蘋果還是紋絲不動嘛!”
“等等!”老管家研究廚藝二十余年,銳利的眼光馬上看出了端倪。他走近青陽汐,竟把果皮一圈一圈地揭了下來,揭完后,蘋果又像是花兒綻放似的散成了八瓣。更讓人佩服的是,蘋果皮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寬度一樣,厚度一樣。
周圍立刻響起了掌聲,老管家微笑著點點頭,“你被聘用了。”
青陽汐亦微笑了一下,終于有了個容身之地。
“你叫什么名字?”老管家做回了位子,拿起了毛筆,準備記錄。
“我叫青……”青陽汐忽然怔住了,不行,青陽汐一聽就是個女人名字。看來得改個名字,“我叫秦楊西。”
青陽汐隨著家丁進去了。
老管家望著青陽汐的身影,又露出了微笑,看樣子,我的畢生廚藝終于后繼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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