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叫你不要睡著了嗎?凌總對我們一向很嚴(yán)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會大發(fā)慈悲放過你,下次可不要再這樣了。”黃秘書正色道。
沈如籬拼命地點頭,似乎要把頭都給搖下來。
“送杯咖啡進去吧?!秉S秘書又說,“凌總今天精神似乎不太好?!?/p>
不敢再說半個不字,沈如籬趕緊沖了咖啡送進辦公室,看到凌慕海正在閉著眼睛用手按著太陽穴轉(zhuǎn)。
原來他也不是鐵打的?。磕敲磩偛潘谒X也該理解她啊,她也是一個晚上沒有睡覺呢。哦,不,她睡了幾個小時,盡管在車上搖搖晃晃的睡不安穩(wěn)。
“總經(jīng)理,你要的咖啡?!彼芽Х确旁谵k公桌上。雙腳卻潛意識里不想挪動。
凌慕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其實喝太多咖啡對身體不好。”她聽黃秘書說,凌慕海經(jīng)常喝咖啡提神,而且不加糖。
見他不回答,她忍不住說,“你就不困嗎?”看你還以后敢不敢熬夜看什么日出!要看也就罷了,還得拉上個墊背的。
凌慕海抬起眼斂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頭痛起來是很難受的,她太清楚了,更何況他一夜沒睡?!拔?guī)湍惆窗窗桑野职终f,我按得很舒服的?!彼f。
“……”
不說話當(dāng)他默許,她走到他辦公椅后面,雙手按在他的太陽穴,用心地按了起來。因為她從小就會偏頭痛,所以住在她家附近的劉醫(yī)生教了她這一招,頭痛起來按摩一下就能緩解疼痛。
沈如籬理不清自己的心緒,總覺得凌慕海心里有著并不比她輕的傷口,而且也未結(jié)痂。所以,盡管對他兩次強吻很生氣,但她還是覺得他似乎很可憐,就像她。
凌慕海感覺好象頭真的沒有那么重了,看來,這個女人是有兩下子。正享受著她的按摩,辦公室的門開了,黃秘書走了進來。
看到她,沈如籬的手慌張地放開別在身后,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幫上司按摩太陽穴?哪個秘書會干的事啊?怕是只有她沈如籬才會做吧?一邊嚷著要遠離這個男人,一邊還幫著他按摩,沈如籬啊沈如籬,怎么不找把鏟子呢?挖個地洞鉆進去??!她站在一邊默默地在心里把自己罵了個千百遍。
好在,黃秘書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擔(dān)心地問,“凌總,不舒服嗎?”
“恩,沒事,現(xiàn)在好多了。什么事?”
“哦,是這樣的,陳局長的飯局本來是約在今天晚上的,但你今天晚上還有個臨時會議,你看,是要推掉嗎?我好提前跟那邊的人說?!?/p>
“恩,改在明天晚上吧,還有,我上次叫你買的紅酒買了嗎?幫我送到他府上?!?/p>
“好的?!闭f完,黃秘書走出了辦公室。
“額,那個,如果總經(jīng)理沒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沈如籬紅著臉說。
“如果困的話到休息室睡一會吧?!彼f。
“你不覺得你是最應(yīng)該去休息的嗎?”她反問,眼睛看著他眼睛里的血絲,看看墻壁上的時鐘,“現(xiàn)在也是午休時間了?!?/p>
“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他問,眼里含著笑意。
怔了怔,“不是的,是我太了解這種眼皮打架還要強撐的痛苦了?!?/p>
聽了她的話,看看她一臉的疲憊,凌慕海揚起嘴角,忍住不笑出聲。
但沈如籬看著他卻自顧自地笑了,會心的笑。
良久,她說,“麻煩總經(jīng)理以后要看日出可以找別人,我對日出不是很感興趣?!彼m然經(jīng)常失眠,但還是想要努力地睡好覺。
凌慕海看著她,昨天晚上哭得死去活來,他以為她鐵定是不會再回來公司了,因為她看上去就像是柔弱的小兔子,該呆在嫦娥身邊好好呵護,但完全沒有想到她不但繼續(xù)上班,還能裝作若無其事般,盡管她極力掩飾,但他還是看出來,她看到他時的那種尷尬和驚慌。
“昨晚,我很抱歉。”他突然說。
沈如籬愣住了,沒有想到他會跟她道歉,她都已經(jīng)很努力裝作沒有發(fā)生過了,他又何必拿出來說讓她覺得尷尬呢?這么一說,她今天上午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額……那個,總經(jīng)理今天中午要吃什么?我去幫你買回來。還是你要先休息一下?!彼缓帽荛_問題,是因為她必須還得在這里工作下去。
“隨便吧?!奔热蝗思乙粋€女人家都不想提起了,他也就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打轉(zhuǎn)。
凌慕海站了起來,“我休息半個小時,到時間叫醒我?!?/p>
“哦,好的?!鄙蛉缁h看著他進了辦公室的偏室。
愣愣地走出辦公室,沈如籬苦惱著要怎么跟黃秘書她剛才的舉動。
看到她出來,黃秘書笑了笑,“要下去吃飯嗎?”她問,好象剛才并沒有看到沈如籬在幫凌慕海按摩太陽穴般?;蛘哒f,是沈如籬太多想了?這樣其實根本不算什么?又抑或黃秘書也也做過這樣的事情?
“哦,是的?!彼?。
“那一起下去吧,我媽媽也該來了?!秉S秘書說,“對了,凌總他……”
“哦,他說他要睡半個小時?!秉S秘書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她和他今天都精神不佳嗎?天啊,不會懷疑他們昨天晚上在一起吧?
事實證明,似乎是沈如籬多想了,黃秘書的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沈如籬怕看到的表情,“哦,那我們先下去吧?!?/p>
“恩。好吧?!鄙蛉缁h今天決定到公司的食堂用餐,現(xiàn)在她比乞丐還窮,在外面的餐廳會把她吃窮的。
吃過飯,沈如籬想起好象在公司的餐廳里用餐好象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壞。排隊打了飯菜找個角落,一個人吃,感覺也不錯。
回到工作處,發(fā)現(xiàn)黃秘書還沒有回來,離上班還四十分鐘,大概在跟她媽媽聊天吧?其實她一直想八卦地問問她所說的媽媽是親媽還是婆婆?很納悶自己怎么變得那么八卦,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自虐狂,如果黃秘書說是婆婆,她會羨慕好一陣子,再對比當(dāng)初她懷孕時婆婆的態(tài)度,然后自己得難過一陣子,所以沈如籬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是典型的自虐狂。
突然想起,凌慕海說半個小時后要叫醒他的,已經(jīng)到時間了。站起來,走進辦公室,推開休息室的門??吹搅艘桓彼滥袌D。
凌慕海睡得并不安穩(wěn),甚至還皺著眉。沈如籬忍不住去撫撫他的額頭,想撫平那里的皺紋。不料,凌慕海轉(zhuǎn)了個身,把她嚇得三魂少了兩魂半。再細(xì)看,他又睡過去了,沈如籬拍拍胸口,給自己壓壓驚??此臉幼?,她都不忍心叫醒他,畢竟他可是一個晚上沒有睡覺的,看他的樣子,估計是從來沒有睡過安穩(wěn)覺的。所以,沈如籬走出了休息室,決定再過半個小時再叫醒他。
又半小時過去,黃秘書回來了,沈如籬才想起凌慕海還沒有起來,趕緊走進休息室,發(fā)現(xiàn)凌慕海還在睡夢中,她用手指點點他,很快,他睡眼惺松地看著她,“額,總經(jīng)理,上班時間到了?!?/p>
凌慕海抬頭看看墻壁上的時鐘,1點10分!他瞪著她,眼神里含著憤怒,“不是說好半個小時叫醒我?”
“哦,我是想你昨天晚上沒有睡覺,看你睡得那么沉,我不忍心叫醒你。”她無辜地說。
凌慕海站起來,“誰要你多事的?”他走出休息室,走到辦公桌,按了內(nèi)線電話,“黃秘書!”他喊,“馬上進來!”
黃秘書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看到凌慕海一臉的憤怒和挫敗,還有站在休息室門口手足無措緊咬嘴唇的沈如籬,“凌總,什么事情?”她問。
“馬上給我準(zhǔn)備開會的資料!還有你。”他指著沈如籬說,“到財務(wù)部領(lǐng)工資,以后不用來了!”
沈如籬睜大了眼睛,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黃秘書一頭霧水,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這,凌總,沈如籬犯什么錯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