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海回到沈如籬家,心里暗暗慶幸他向她索要了房子鑰匙。可是打開門,屋子里根本沒有沈如籬的身影,甚至,可以看得出來,她根本沒有回來過。打她的電話,已經是關機。
凌慕海心里開始不安,開著車在馬路上轉。她會去哪?他毫無頭緒。
手機鈴聲響起,凌慕海神速接起,“如籬!”
“慕海,晚上有空嗎?”電話的那頭傳來容靜嬌滴滴的聲音。
凌慕海直接把通話掐掉了。
容靜!容靜!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是因為忘記不了那份情還是那份刻骨銘心的背叛或恨!凌慕海壓制自己的思緒,現在找到沈如籬是最主要的。
想起她那張慘白的臉,凌慕海兩條眉毛都要打結了,那傻丫頭,不會是想不開了吧?
3個小時后,凌慕海幾近轉完過了S市的每條馬路,但依然沒有見到沈如籬。期間,林雨打過電話問過,得知還沒有找到后,她在電話那邊哀嚎,而凌慕海沒有心情聽她哀嚎,他的心越發不安了。
不知不覺中,車子駛向了高速公路。
到了海岸邊的空地,凌慕海停了車。夜里,海浪聲聽起來有些駭人。
凌慕海想起,上一次來這里,就是跟沈如籬。想起她手足無措的模樣,他不免苦笑。
就是在這個沙灘,她說他身上隱藏著一股哀傷。
凌慕海走在沙灘上想著,回過神,納悶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跑到了這個地方。沈如籬下落不明,甩甩頭,凌慕海轉身往車子方向走去,心里暗忖到S市的電視臺發布尋人啟事。
不經意地抬頭,卻發現沙灘的不遠處有人影。是人影吧?凌慕海猜。這個時間,這個地方,也會有人像他一樣發神經嗎?
走越近,凌慕海越確定那是個人。
走越近,凌慕海的心里越狂喜,因為他發現那個人竟然是自己在找的沈如籬!
一把走過去把那人拉起來,果然是沈如籬!“真的是你!”
昏暗的燈光下,仍然看到沈如籬的臉色慘白,本來就已經夠害怕這個晚上在這沙灘上度過會不會出什么意外。現在被他一扯,估計三魂少了兩魂半。
“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一聲不吭地跑掉,手機還關機,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壓抑了半天的擔心害怕,不安都在看到她后爆發出來了。他大聲地吼著。
沈如籬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心里有種莫名的悲痛,眼淚也奪眶而出。
見狀,凌慕海再也不忍心指責,嘆了口氣,輕輕地把她擁進懷里。
“你就一個人傻傻地在這里呆了一個下午直到現在?”凌慕海問道。
直到沈如籬點點頭,他不禁失笑。“你不害怕嗎?”
怕?好象是有些怕。不過已經被心里的悲痛掩蓋了。
“胡思亂想!”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
挽著她在沙灘上坐了下來,凌慕海做好的了坦白的準備。
“想必你是聽了林雨那丫頭的話才跑來這里的?為了你不要再這樣胡思亂想,一聲不響地跑掉。我坦白。不錯,昨天那個女人容靜,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沈如籬,“……”
“別的我不想多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一開始注意你的確是因為你長得像她,但我后來也很清楚地知道,你跟她完全是不同一個類型的人,所以你不要因此而再避開我。我也很清楚自己對你的感覺。”他的目光很柔和。
“你很愛她嗎?”她淡淡地問,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心理戰,沈如籬的坦然了,認清了,即使心里隱隱作痛。
“當初愛,可能是因為她的背叛,所以一直念念不忘……”
“她的背叛?”沈如籬偏頭看著他。
“這件事情,我很不想提起,但又怕你繼續這樣胡思亂想。怕你一聲不吭地離開。”說著,凌慕海挪身抱住了坐在旁邊的沈如籬。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那個女人,她……”沈如籬著實好奇。
“4年前,為了能平步青云,爬上了我父親的床。”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沈如籬卻聽出了那種被自己在乎的人背叛的刺痛。
她終于知道凌慕海眼眸的哀傷從何而來,原來不止是因為他母親的關系。那個女人,上的是他父親的床!天啊!
沈如籬試想想那種感受,心里莫名地揪了起來。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頸脖間涼涼的,有液體滑落,他流淚了嗎?
轉過頭,四目相對,她看到了他眼底的一絲哀傷。自己心愛的女人與自己的父親,這是什么樣的情況啊!
輕輕地,她膝蓋彎起來半跪著,抱住了他。眼淚也跟著滑落。
“都過去了。”凌慕海抬起頭來,“我該慶幸遇到了你。”他笑著說。
“其實我……”沈如籬很想趁此坦白,告訴他曾經她的過去。但還是沒有勇氣,林雨說,他最痛恨的就是欺騙。那個容靜就是因為她對他欺騙,所以才被他一上任公司總經理就踹走了。
“怎么了?”依舊是帶著寵溺。
“我有件事必須跟你坦白,或者這樣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我不想再瞞你了。”她鼓起勇氣說。
凌慕海看著她臉色凝重,“什么事?”
“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單純,我結過婚。”她閉著眼睛說完。
“然后呢?”凌慕海依舊一臉淡定。
“你不生氣嗎?于公,我欺騙了公司,在資料上寫的未婚,于私,我欺騙了你。”沈如籬對他的反應感到震驚。
“那好,你愛你的前夫嗎?”據容靜今天上午傳給他沈如籬的資料上顯示,她跟她的丈夫之間根本沒有感情可言。
沈如籬搖搖頭,想起了在陳家的日子。
“那不就夠了?”他攤攤手說。
慢慢地坐回沙灘上,沈如籬失神地說,“我還曾經有個寶寶,只是被我克死了。”
凌慕海緊緊地抱住她,“不許這樣說。”
“你不相信嗎?是事實。”
他相信,容靜昨天也察覺到了他對沈如籬動了情,就命人調查了她的過去,今天上午把資料快遞送到他的辦公室,讓他認清沈如籬。
他看了后當即就想走出辦公室好好地抱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里哭。
但沈如籬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些,想必是心里的最痛,不愿對他開口吧,所以他忍住了。
比起她心里的痛,他的根本不算什么。
沈如籬漸漸停止了抽泣,“現在,你看清我了,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還是不祥的女人。”
凌慕海就這樣看著她,半晌,他說,“你的腦袋里裝的真是豆腐渣嗎?”
“什么?”沈如籬沒有反應過來。
“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想,更不要相信那些無稽之談。”
他一點都不生氣嗎?沈如籬不敢相信。“你都知道了?”
“恩,今天上午。”他點頭。
“林雨告訴你的嗎?”
“誰告訴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愛你。”說著,他在她額上落了個吻。
呆了,沈如籬呆了。
原來自己擔心了那么久的問題,他根本不介意?不知不覺中,沈如籬剛止住的眼淚又來了。
凌慕海敲了敲她的頭,“愛哭鬼。以后,可不許這樣了,不許一聲不響地離開,不許胡思亂想,不許哭。”
沈如籬流著淚,卻又笑了,重重地點點頭。
一直到回S市市區,回到家里,沈如籬都感覺好象是在做夢,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也可以是公主,而王子,竟然是凌慕海。想到這,她就忍不住傻笑。抬頭望著天,寶寶,你也替媽媽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