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賈政包括賈珍賈璉都吃了一驚,道:“老太太這話是什么意思?”賈母還沒有說話,眼淚就流了下來,對賈政道:“你去問問你的老婆,她是怎樣給林丫頭挑人家的。”看賈母又恨又怒的樣子,賈政看向了王夫人:“你給外甥女選了什么樣的人家?”王夫人低聲道:“這也是娘娘的意思,而且已經稟明了皇上和太后,明兒皇上就會下圣旨,賜婚外甥女兒和忠義王。”
“什么?”一聽忠義王三個字,賈璉最先忍不住,不禁大聲叫了起來,賈珍也是嚇了一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賈赦也滿臉的不相信。賈政怒不可遏,也顧不得賈璉的失態,拿起剛剛寶釵端上來的茶碗,一下子就扔到了王夫人頭上,王夫人只覺得腦袋一疼,溫熱的血就流了下來。王夫人本能的捂住受傷的地方。薛姨媽也顧不得其他的了,急忙上前,一疊聲的讓周瑞家的和寶釵拿藥來。寶玉這個時候已經是傻在那里了。過了好半天,寶玉才用顫顫巍巍的聲音道:“太太,太太,你就那么的容不下林妹妹嗎?”聽了寶玉的話,看著和自己漸行漸遠的兒子,王夫人帶著一絲無奈道:“你這個孩子胡說什么,我這也是為了你妹妹好,那忠義王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也是深得圣寵的人,貴妃娘娘親自說的親事還能差了嗎?更何況這也怪不得別人,林姑娘長的風流裊娜,任誰一看都喜歡的,這門親事雖然是娘娘提出來的,可皇上還是要忠義王自己相看了才同意的,那忠義王一看你林妹妹的畫像就答應了,這可怪得了誰呢,不管怎么說都是你林妹妹太過美貌,招蜂引蝶罷了。不然別人怎么都沒有被看上呢。”
王夫人這話惹得賈政大怒,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怒道:“閨閣女兒哪里能將自家的畫像拿了出去,又哪里來的畫像?”王夫人被賈政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半天才反應過來,哭道:“你這是做什么,竟然動手打我,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我們府里。我們娘娘雖然已經是貴妃,可是最少一個月才能見皇上一次,有的時候皇上兩三個月都不到鳳藻宮一次。現在太后又病重,一心惦記忠義王的親事,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娘娘能夠為皇上分憂,豈不是讓皇上高看我們娘娘一眼嗎,娘娘好了,我們這府里才能好不是嗎?你還打我,如果你們想這樣不好,你們這些男人們倒是有出息一點呀,做個高官也給娘娘掙臉呀。”
被王夫人這樣一罵,賈政也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氣的坐在一邊喘粗氣。這時候寶玉上前道:“太太,我現在已經是個秀才了,今年秋天的時候我再進場考舉人,來年如果能夠中了進士,不也能幫大姐姐嗎?太太,還是請大姐姐和皇上說一聲,免了給林妹妹的賜婚吧。”
聽著寶玉的話,王夫人心中更不是個滋味,道:“寶玉,我的兒,你想著那舉人進士是好考的嗎,進了考場都要脫了一層皮的,別的不說,我可是不愿意你進場,我已經沒有了一個珠兒,哪里還能禁得起沒有你呀。你這個秀才也是別人看在娘娘的面子上給你的呀。”說完這些,王夫人也是放聲大哭。
賈珍這個時候真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只能站在一邊唉聲嘆氣。這時候賈璉道:“可是太太,那忠義王可是太過不堪了,若只是風流也好,主要是忠義王是個殘疾,而且還是毀了容的,林妹妹若是嫁過去,又怎么面對他呀。說不得拼著犯了欺君之罪,毀了這樁親事才好。”賈璉的話一落地,賈母急道:“璉小子不得胡說,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的。現在悔婚的話是說不得了,只想著這件事情怎么解決才好。”
這時候賈赦不緊不慢的道:“老太太,我還是很奇怪的,前些日子是聽說皇上要給忠義王選王妃,讓各家有女兒的人,都把孩子的畫像遞上去,因為皇上這一道圣旨,很多人家的女孩都急著出嫁,一時之間京城中竟都是聘女娶媳的。我和二弟也商量了,這件事情再不能出頭,更何況三丫頭是庶出,四丫頭還太小,外甥女不是我們家的人,也就沒有去做什么,就不知道外甥女兒的畫像是哪里來的?又是如何進了宮呢?這讓別人家怎么看我們府上的女孩子呢?”
薛姨媽一邊道:“大老爺,這話倒不是這樣說的,娘娘這樣做也是為了林姑娘好,林姑娘也不小了,已經十七歲了,來年就十八歲了,已經過了成親的最好年紀了,而且身份家世在那里呢,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忠義王雖然口碑不好,到底是皇家富貴呢,而且還是嫡妻正配,也不辱沒了林姑娘呢。”
薛姨媽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賈赦咪著眼睛看了看薛姨媽,冷笑道:“喲,這是誰呀,我們說自家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外人說話了?”薛姨媽一下子鬧個大紅臉。看自己的妹妹吃癟,王夫人不干了,道:“大老爺這是什么話,姨太太也是為了這府里好。大老爺說得冠冕堂皇,不也是把二姑娘賣了五千兩銀子嗎?可憐二姑娘回來,渾身上下都是傷,大老爺現在說這些話有什么意思呢,我們再不濟,也沒有拿自家的女孩換銀子。”
王夫人的話讓賈赦鬧了個大窩脖,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怒道:“我倒是不知道了,你是沒有拿我們家的女孩賣銀子,卻是拿林家的女孩換取高官厚祿呢,用別人家的女孩,換取你家女兒的榮寵,你也算是個好的了。”說到這里,又道:“我還是奇怪,外甥女兒哪里來的畫像,又是哪一個給外甥女兒畫的像,然后傳進宮里了?”
看著賈赦惱羞成怒的眼神,寶釵再不敢出頭了,薛姨媽也是又羞又惱,王夫人頭上的傷已經被包扎好了,精神還是有些委頓,道:“這……是娘娘……”這時候寶玉看向了寶釵,寶釵正低著頭站在那里,突然覺得一股炙熱的視線看向自己,本能的抬起頭,看到的是寶玉憤怒,還有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寶釵就是一愣,就要低下頭去。
寶玉走到寶釵的面前,略帶輕浮的伸手抬起寶釵的臉,看著寶釵躲避自己的眼神,冷冷一笑:“寶姨娘,寶姐姐,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怪不得前些日子你要筆要紙的,說是要畫幾幅仕女圖,我還奇怪怎么醉心府中事物的人突然風雅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著寶玉眼中的憤怒狠戾,陌生,凄涼,寶釵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這么多年了,還不知道寶玉竟然有這樣一面。
就在寶玉還要發飆的時候,寶釵第一次想要解釋,道:“寶玉,你聽我說……”剛說了這一句話,寶玉抬手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寶玉是用盡了力氣打的,寶釵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寶釵真的是大吃一驚,薛姨媽急忙上前扶起寶釵,怒道:“寶哥兒,你這是做什么?”寶釵心中也是萬分的委屈,強忍著眼淚道:“寶玉,你聽我說……”
寶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寶玉道:“寶玉?哼,寶玉,這名字也是你叫的嗎?寶姨娘歷來都是端莊大方,最懂得規矩的,每日的規矩不離口,怎么今日當著老爺太太的面,反而沒有了規矩,你不過就是一個奴才,比那襲人紫鵑也高不到哪里去的,怎么竟敢喊家主的名字,這就是你的規矩嗎?”
聽了寶玉誅心的話,寶釵一時之間愣在那里,眼睛中滿是委屈的淚水。這個時候的寶玉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恨聲道:“端莊大方的寶姨娘,現在老太太,老爺太太都坐在這里,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就是想要說話,這里恐怕也沒有你站著的地兒吧。”看到寶玉這樣的強勢,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王夫人就要說話,薛姨媽也要說話,就聽寶玉厲聲道:“寶姨娘,我的話你還聽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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