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貴妃讓我來說當時的情況,我看了艷妃和蝶貴人一眼,起身向貴妃稟道:
“回娘娘,臣妾當時雖也不在魚池邊,聽不太清楚二人說了什么,也沒注意為何艷妃突然落水!不過臣妾有幾句話想當著合宮姐妹的面兒說。”貴妃端了杯茶在手,說道:
“玉美人想說什么只管說!”
“艷妃與蝶貴人的父親咋朝中不合,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
“那又如何!那都是朝堂上的事情,我是絕不會把前朝的事情和后宮的事情扯到一塊的!”艷妃忽然插進來說道!
“妹妹也相信艷妃娘娘絕不是那種會把前朝恩怨拿到后宮來的!可是難免其他人會認為昨日您落水之事乃是因兩位娘娘的父親而挑起的!不管真相如何,此事若真的坐實了,必定會傳到朝廷上去,大家也知道朝廷上的那些言官們,當年皇上大禮儀事情直到現(xiàn)在都過去那么多年依然有言官常拿此事上折子對皇上挑三揀四地,皇上本就心煩!這事如果讓言官們抓住把柄,大肆上奏折說皇上未能管好后宮,導致后宮妃嬪為爭寵而影響朝廷聲譽,雖然大家也許并非為了爭寵吃醋,可在言官們眼里可就不這么認為了!追根結底,勢必會對兩位的父親相當不利!”
“玉美人這話頗為在理!我們做妃子的一切以皇上為重!倘若因了此事而給皇上帶來煩惱,的確很不該!不過事情總得有個結論啊!不然萬一真有什么不法之事,豈不姑息了某些人!”貴妃一幅左右不是的樣子!
“娘娘,各位姐妹,請細想,如若蝶貴人真的對艷妃有謀害之心,又豈會在貴妃還有那么多宮女太監(jiān)們面前公然害人呢!那樣不明擺著告訴別人自己就是兇手!試想有誰會這樣做,自己使自己被人懷疑!向來害人之事都是偷偷地做,然后銷毀證據(jù),又怎會像蝶貴人這樣明目張膽地惹人懷疑呢!”
“玉美人,你的意思是我冤枉蝶貴人,自己跳入水中?”
“臣妾不敢,只是把情況和大家分析一下而已,哪里有說艷妃姐姐是故意的呢,如今即將入冬,水里極為寒冷,我想姐姐定不會自己挑入水中,想必是姐姐不小心掉進去的,蝶貴人想拉姐姐一把,結果艷妃姐姐就誤認為是蝶貴人推你入水的!”
“玉美人可真會胡說!”艷妃氣憤地道。
“姐姐,我只是猜測而已,到底如何也只有姐姐您自己知道!如果姐姐不想讓此事鬧到朝堂上去讓皇上難堪,大可以去向皇上討個所謂的公道啊!只是若真的鬧大了,讓言官們抓住把柄,不管誰是誰非,我真不知皇上還會不會對當事人有寵愛之心了!否則一看到你們,就想起言官們惱人的奏折,試想皇上還有興趣到兩位姐姐們的宮里去坐坐嗎?兩位姐姐,請三思啊!”我胸有成竹地看著艷妃,蝶貴人是絕不會鬧大的,艷妃聽了我這話定會好好深思一番的!
“艷妃,蝶貴人,雖然玉美人說的在理,但是若其中真有人有不軌之心,也不能姑息了,不然將來夜夜睡的不安穩(wěn)啊!”這貴妃娘娘是怎么了?怎么說的話似有挑釁之意,難道她還巴不得兩人把事情鬧大了?這對她有什么好處?唯一的好處就是皇上不喜歡她們了,然后她就可以一下子打擊兩個皇上身邊的女人!這樣想來倒也在理,可她已經是貴妃了,又協(xié)理六宮,還有什么不知足的!真不知這些女人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有些擔心地看著艷妃,她沉思了一會,抬起頭說道:
“貴妃娘娘,我想昨天的事情可能真如玉美人說的,是我誤會蝶妹妹了,定是我不小心滑入水中的,我和蝶妹妹雖然平日言語多有不合,但這也是常情,還請貴妃不要再追究了!”
我松了一口氣,算這艷妃聰明,沒有拿自己的將來開玩笑,貴妃聽艷妃忽然這樣說,表情似有點慍怒,不過很快一閃而過,笑瞇瞇地道:
“如此看來,這竟是一場誤會!蝶貴人,如今艷妃都說了這是誤會,大家同為姐妹就不要再計較了!”
“蝶妹妹,我也是一時誤會,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艷妃轉頭對蝶貴人說道,可怎么聽都不像是在道歉,也對,這艷妃在后宮一向都是這么狂傲!蝶貴人此時也不好再冷眼相對,道:
“艷妃姐姐都說是誤會,妹妹自不會放在心上,只是希望姐姐下次不要這么不小心了!”兩人依然有互相諷刺的意思!
“如今真相大白,兩位妹妹的禁足就解了,太后和皇上那邊本宮會去回稟的,只是免不得要被太后和皇上責怪一番,說本宮把極小的事情弄的好像極大的事情一樣!不過這也沒法,誰叫大家都是姐妹,以后都互相諒解吧!本宮也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不多時大家都退出永福宮,各自回去了!出了永福宮的門,蝶貴人快步追上我,拉著我的手道:
“妹妹,今日多謝你相助,不然,那艷妃絕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的!”
“姐姐不必言謝,我只是不希望大家姐妹之間有什么不快!換了是別人一樣會這么做的!”
“換了別人絕不會這樣做!這宮里誰不是秉著不多管閑事的念頭,而且也定會有那起幸災樂禍的人巴不得我和艷妃兩敗俱傷才好呢!只有你不顧得罪別人而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謝你!”
“姐姐不用這樣子,姐姐若真要謝,不如送我件玉器吧,你知道,我最喜歡玉器了!只是要叮囑姐姐日后萬事小心!萬不要再像昨日那樣被人有機可乘!”
見蝶貴人如此,我只好隨便說讓她送件東西給我,好讓她安心。如今艷妃與她算是正面結仇了,前朝嚴嵩與她的父親之間矛盾越來越明顯化,而蝶貴人的父親失敗那是歷史早已注定的,嚴嵩即將取而代之,到了那一天,嚴嵩定不會放過她們全家,為了防止張璁死而復生,他一定會斬草除根的!命運早已注定,死是他們唯一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