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富貴人家的宴會多數(shù)大同小異,無不彰顯著富貴榮華。
衛(wèi)家的也不例外,因為見識過太多,我很快從眼前的璀璨一片中緩過神來。
燈火輝煌的大廳,衛(wèi)邶一身銀色的西服站在中央,依舊萬年不變的淡漠神情。
四周的賓客大抵都是熟知他本性的,并沒有自討沒趣地去攀談。
一切應酬的任務全部落在了旁邊的衛(wèi)夫人身上。
她一身淺灰色的半長禮服,深紅色的條紋纏繞腰際一直延綿到裙擺右角。她與身居來的氣質(zhì)完美地呈現(xiàn)了禮服的高貴神韻,此時此刻她拿著高腳杯和身邊的名流商士輕酌談笑著。
即使沒有做任何事,也輕易成了全場的焦點。
我不得不說,這‘皇家’的女人總是保養(yǎng)得宜。談吐大方。從來不會展露任何的失態(tài)。而這些是我永遠學不會的。
正在這時,衛(wèi)夫人錯過人流看到了我,對我輕輕地揚起嘴角,示意我過去。
也是同時,身邊高大的身影也朝另一邊走去。
我順著方向看去,姚雪正一臉高傲地站在那里。輕撇著我。
我想大抵是怕他的衣食父母看到我們太過親密吧。
我憤恨地想,隨即深吸口氣,朝衛(wèi)邶的位置走去。
“來,慕辰,你陪陪衛(wèi)邶!”
衛(wèi)夫人的眼中滿是贊許,然后在我耳邊低語道。
我松了口氣。默默站到衛(wèi)邶的身邊。
看著面前的食物桌,用盤子拿了一塊蛋糕,遞給衛(wèi)邶。
衛(wèi)邶冷冷地看我一眼,倒也接了過去。
然后又是一如既往地一陣無言。
有些無趣。我無聊地四下望著,正好看清前方那對談笑風生的伉儷。
那眼神,那表情。
怎能讓人懷疑他們絲毫的假情假意呢。
很是不屑。
更是礙眼。
我癟了癟嘴,不想再讓自己眼睛受到污染。
這時,有人輕輕敲了敲水晶的酒杯,清脆的聲音剛落下。大廳已是一片安靜。
所有的人都圍繞了過來。我不著痕跡地讓一邊站了站。
“感謝各位今天蒞臨小兒的生日宴會。現(xiàn)在,我們請壽星切蛋糕!”衛(wèi)夫人提高了聲調(diào),自然也明智地省去了壽星發(fā)言云云什么的。她說話的同時,一個五層的大蛋糕被緩緩推了出來。掌聲響起。四周的燈光也同時一暗。
唯一一點柔和的燈光就照射在衛(wèi)邶的位置。
有人將刀遞給衛(wèi)邶。
衛(wèi)夫人對著衛(wèi)邶耳語了幾句。
衛(wèi)邶拿起刀象征性地輕輕朝蛋糕切下去。
然后應該就是燈光亮起,掌聲響徹整個大廳,分發(fā)蛋糕,繼續(xù)流光籌措。
每個人為著各自的目的,繼續(xù)談笑風生,最終在歡笑中散場。
可是。沒有
一切并沒有像預期的如此。
就在衛(wèi)邶的刀刃輕觸到蛋糕的瞬間,最后一道的僅存的燈光忽然一暗。
賓客疑惑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忽然一道尖銳的女聲“快跑!”
然后就是雜亂的腳步和尖叫聲。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忽然身子被人重重地一推。背脊狠狠地撞在地板上,生疼。
吃痛地聲音還沒喊出來,前方一聲巨響。
空氣中彌漫的氣體猛地灌進喉嚨,幾乎不能呼吸。
我劇烈地咳嗽。嗆得眼淚直流。
我甚至感覺到地板的震動。
耳邊依舊是雜亂腳步,尖叫,有人在混亂中踩住了我腳。接著又是一腳。
我痛的大叫。深入腳踝的痛楚。
更糟糕的是,重物塌陷的聲音并沒有停止。
我痛苦地在黑暗中摸索中,努力想要朝著遠處那抹羸弱的火光爬去。
可是,我連爬的力氣都沒有。
就在我以為我肯定要死在這混亂中的時候。
有人從身后伸出手臂圈住我的腰部,將我整個拖著。
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間竄進鼻間。
耳朵響起沉沉的聲音“別起來。跟著我往后走!”
幾乎是聲音響起的同時,我的身體已是一僵。
可是身上的痛已讓我無法思考,我只能循著本能聽著他的指揮讓自己遠離混亂和危險。
畢竟是衛(wèi)家。
混亂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首先是幾個拿著照明燈的保安跑進來。訓練有素地帶著賓客朝門口的位置走去。
搖曳的燈光偶爾照到我的位置,我身上的力量猛地一松。
在我借著燈光看到他臉的時候,他也瞬間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可是就是那一瞥,我已如同被人點穴一般地僵在哪里。
那種震驚差點讓我忘記了身上的痛楚。
有人跑到我身邊
“小姐,你受傷了!”
“小姐!”
“小姐”
有人攙扶起我。腳骨扭動,一陣鉆心的痛。
我叫出聲。
“小姐,你那里受傷了!”。
“我腳…折了!”
話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太多的驚嚇,眼前的人和事忽然眩暈了起來,像是玩旋轉(zhuǎn)木馬,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最終,一片黑暗。
當我再次醒來,是醫(yī)院的VIP病房。
一個陌生的男人西裝筆挺地坐在我床邊。
“尹小姐,你醒了!”男人公式化地朝我微微笑了笑“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我眨了眨眼,蹩見腳踝的厚厚石膏。
“你放心,醫(yī)生說,只要好好休養(yǎng)一個禮拜不會有大問題的!”
我點了點頭,想要坐起來,男人已經(jīng)搶先一步將一個靠墊放到了我背后。
“尹小姐,我們夫人還在處理一些事情,所以讓我先來照顧你!”
“那你們少爺…”頭有些疼,腦子里卻電光石火地閃過幾個畫面。我忙問道
“放心吧,我們少爺沒事。”男人安撫地在我肩頭輕輕拍了拍。
我又點了點頭。竟不知再說什么好。
“尹小姐。關于令尊,夫人已經(jīng)排人去做了說明,等明天,會安排令尊過來探視!”
我竟忘了這,忙點頭“謝謝!”
男人也淡淡地笑。
“那,尹小姐先休息一下,有什么盡管吩咐我就好!”
“好,謝謝!”
其實,有太多的疑問,但是我知道,面前的男人不會給我答案。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第二天,
一切如他所說,尹慕辰的母親來看了我。
而衛(wèi)夫人給我說的理由是我做她們家兒子的家教,因為年久失修的露臺樓道摔斷了腿。
尹慕辰的母親自然沒有多想,因為自身是護士,也沒有看到我巨大的腳踝就哭哭啼啼,
好好囑咐了幾句,然后說學校已經(jīng)給我請了假。
一直陪我到下午,就又上班去了。
期間,衛(wèi)家的男人又來詢問我有什么需要沒有。
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了我一個。
到現(xiàn)在,我反而不慌了。
我想,總是會有人來我一個解釋的。
只是,我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