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室走出,花惜霧拒絕了官員家人的盛情邀約,直接步出了醫(yī)院,然后在休息的房車內(nèi)換上了清爽的衣服。
從車上拖著行李箱走了下來,那云跟隨在其后,臉上出現(xiàn)了幾許不符合以往的冷漠與淡定,反而多了幾分緊張和不安。“花醫(yī)生。”
花惜霧頓住身形,并沒有回頭。
“那云,你知道我為什么那么信任你嗎?”
那云沉默,只能無助的望著她凄然決絕的背影,心中正有一處逐漸殘缺,然后慢慢的擴(kuò)大成一個巨天窟窿,想要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因為你真的很像我,我以為你可以信任,我卻忘記了,你和我也一樣的心狠手辣。”花惜霧不由得失笑,在面對巫璽驊的問題,她發(fā)現(xiàn)自己總有著誰也不能觸碰的底線,而那云就觸碰了她的底線,巫璽驊是除了她以外,別人絕對不能欺負(fù)的人,哪怕是常年跟在她身旁的心腹也不行。
她知道了?
心驀地一沉,他竟然聽見嘩啦碎成一地的聲音。
那是一顆愛慕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再也拼湊不完全,因為跟在她身邊這么多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花惜霧是真的生氣。
“那云,從此以后你自由了。”
那云驚慌的倒退了好幾步,不可思議的看向花惜霧,面色慘白的問道。“我,我不明白,不明白花醫(yī)生這話是什么意思?”
花惜霧轉(zhuǎn)身,揚(yáng)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明眸閃過一絲傷痛,“那云,從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人了,所以你走吧!”最后的那句話,就連她的口氣也充滿了憂傷,畢竟那年,孤獨(dú)寂寞的她也是個孩子,卻是把半大不小的他撿了回去,從那一刻開始,他的生命里只剩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夢想著有一天她會停駐腳步,或許可以回頭看看他,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至少他覺得自己滿腔的愛意沒有付之東流,從不奢望到此刻的嫉妒,正因為她的生命里出現(xiàn)了一個配不上她的男人,所以他的嫉妒油然而生,很想問問他究竟哪里不好?
寧可看上一個樣樣不如他的男人,讓他不服氣的心里升起了幾許不甘。
萌生了或許是因為他不夠努力,才會讓她愛上了別人,若是他可以大膽的表現(xiàn)自己的愛意,讓她知曉自己的心思,或許一切就不同了。
第一次,他做出了背叛她的行動,惴惴不安了好些天,直到今天事情大白于天下,他才明白原來一切的努力都晚了,那個男人已經(jīng)在她的心底扎根了,拿不走了。
聽到她不再需要自己,那些話殘忍的好像一把利刃,刀刀刺進(jìn)了他的心窩里,疼的他連眼睛都開始酸澀了起來。
那年,他連死的權(quán)利都沒有,當(dāng)漫天的海水襲來,掩蓋了她的口腔鼻內(nèi),他沒有絲毫的掙扎,反而是解脫,從這無情的人世間解脫了出來。
可是他沒有想到,他還有睜開眼睛的可能,甚至是是從見天日的機(jī)會,尤其是一雙冰涼的小手撫摸在他額頭上的溫度,那一刻他的心里真的升起了一絲絲的暖意。
尤其是那不帶著溫暖的聲調(diào)問著自己,頭暈嗎?口渴嗎?
他真的以為自己真的置身在天堂,照顧他的人是一位溫柔的天使,哪怕她很冷很冷,他依舊覺得活著原來是這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從十歲被你撿起的那一刻,我就是你的人,不論生死。”所以他絕對不能離開她。
“那云,你不是誰的人,你只屬于你自己。當(dāng)時救你,因為我看見了你眼中的解脫,你和我太像了,想死都死不得,正是因為沒有在乎的東西,所以不畏懼生死。可是現(xiàn)在的我不同了,有了在乎的人,想要很幸福的活下去,如果你是阻擋我幸福的絆腳石,我也可以毫不猶豫的踢開你。”說到此處,她的眼中出現(xiàn)了幾絲冷戾。
那云閉上了沉痛的眸子,不再多說一句話。“你的工作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所以請你留下我。”他不想最后,連她的身邊都呆不下去了,如果愛得不到,連默默的守著她都不可以,那么他的人生只剩下一片的荒蕪。
“那云,你該知道,不管因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背叛我的人是沒有資格留下,所以你走吧!不論是哪里,天涯也罷,海角也罷,請你離開。”雖然她在工作方面有很多的事情離不開他,可是為了那個呆瓜,一切都值得,非常的值得。
他深深的呼吸,只想在問最后一個問題?“為什么是他?”
不是,為什么不是我?
他明白,高傲如云端的女子,他亦配不上。
所以他非常的想知道,花醫(yī)生喜歡巫璽驊哪一點?
談起巫璽驊,她明亮的眼眸會出現(xiàn)一絲的柔和,“再堅強(qiáng)的女人也需要一個臂彎,他讓我有做小女人的幸福感。”
那云震驚的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議的看向了一向強(qiáng)勢的花醫(yī)生,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她說出口的,原來她也有做小女人的渴望,只是他一直以為她強(qiáng)勢慣了,需要一個比她還強(qiáng)悍的男人與她并肩攜手天下,俯瞰這個世界,只是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強(qiáng)悍的她也希望有人疼有人愛。
所以那個傻傻的男人,給了她這么多的‘溫暖’。
他以為只要在工作領(lǐng)域上變得很強(qiáng),讓她沒有后顧之憂就是他僅能做的,卻沒有想到她想要的并不是這些,想到自己錯過的,他的嘴角勾起,不禁溢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他輸了,沒有輸在起跑線,輸在用心上。
花惜霧轉(zhuǎn)過身子,聲調(diào)帶著幾分灑脫,“希望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你不再是我的誰,你只是那云,是屬于你自己一個人的。”
那云抿著唇,終究忍不住的張口問道,“如果有一天釋懷了,我還可以回來工作嗎?”
花惜霧擺擺手,沒有停下腳步,沒有回過頭,只是揮起了手臂,做出了再見的手勢,只說了四個大字:歡迎之至。
那云心中升起了一抹喜悅,眼眸含笑,心中卻是苦澀一片。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他才將舍不得移開的視線挪開,從口袋里拿出電話,撥通了某個主使人的電話,“你的計劃落空了,巫璽驊就是花惜霧的逆鱗,我看你最好還是放棄吧!”
最后一刻,就連他自己都舍不得讓她失望,哪怕最后的苦果由他來承受。
電話那頭的人并沒有說話,倒是那云苦澀的笑了,怎么就愚蠢到,被別人利用了,還是用自己使用過的招數(shù),原來事情關(guān)乎到自己,怎么還會有理智呢?
“這事情不用你來告訴我!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話落,電話那頭的人直接掛斷了。
面對爹地幾十通的未接來電,她依舊無動于衷。
反而是悠哉的打起了電話,對象當(dāng)然是某個小呆。
含糊不清的聲音,帶著幾分睡意。“喂?”
“到民政局門口來找我,帶上你給我買的戒指。”
許是沒有看來電提醒,某個人還處在茫然的階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接了一通什么樣的電話?
努力瞪大了惺忪的眼睛,想將電話那頭所說的話好好回味一遍,可是想了又想,他竟然想不起來了。果然埋頭苦干了一天一夜,讓人容易產(chǎn)生了幻聽。
花惜霧沒有多大了耐性,剛剛打通了關(guān)系,可以為他們提前半個小時工作,所以她根本不能再等下去了。
“到民政局門口來找我,帶上你給我買的戒指。”她再次重復(fù)了一遍。
這下子巫璽驊一瞬間清醒,電話那頭的聲音分明就是出門一日的花花,他立刻興奮的從床上跳了起來,“花花?你回來了?”
花惜霧忍不住不雅的翻翻白眼,這家伙總是這么遲鈍,遲鈍的讓她忍不住想要捏住他的臉頰,好好的看看這個家伙是真傻還是假傻?“回來了。”
“你怎么這么快?事情都辦完了嗎?”
花惜霧勾起嘴角,“因為想你了,所以自然要快一點回來。”
她好無掩飾的話語,換來小呆的劇烈咳嗽,連連結(jié)巴了。“花,花花……?”
“快一點,我等你來。”
“去民政局門口找你嗎?”
“沒錯,我就在這里等你?”
“可是為什么要帶著戒指?”某只小呆終于摸不清頭腦了。
“因為我的錢只夠打車到這里,所以你把戒指拿來,可以典當(dāng)了用。”
巫璽驊一怔,不由得失笑的感嘆,“原來如此。”
花惜霧瞬間語窒,這家伙竟然沒有一絲的懷疑,當(dāng)真是好騙到了極點。如此荒唐的理由竟然也相信?
“把你的身份證,戶口本通通帶上,知道嗎?”花惜霧再次叮囑一翻。
“怎么還要那些東西?”
“當(dāng)然是典當(dāng)要用,你要快一點,我限你在三十分鐘內(nèi)趕過來,若是超過時間還看不見你,咱么就不要再見面了。”
這話超級嚴(yán)重,某只小呆終于超級不淡定了,跌跌撞撞的翻下了床,收拾不過五分鐘,就抱著花花所要的一切東西沖出了家門,生怕讓佳人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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