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璽驊與美婦道別之后,看了一眼時間尚早,才不過早上六點鐘,希望這個時候去韓家能夠看見表妹,算來算去,他守在韓家快要半個月了,卻從來不見表妹出門,倒是小姨經(jīng)常出門打麻將,逛街,做美容,問她之后得到最多的就是白眼,要不然就是怒吼,我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關(guān)心。
寒風(fēng)凜冽,他不由得拉緊了的衣領(lǐng),以免冷風(fēng)吹入衣服里。
站在韓家的大門外,他有些后悔自己沒有穿一雙厚實一點的鞋子來,很明顯凍腳了。
巫璽驊伸出一雙手,不停的搓著雙臂,希望這樣的摩擦?xí)樽约喝〉靡稽c點的溫暖。
一雙彎月的眼眸不經(jīng)意間瞥向了遠(yuǎn)遠(yuǎn)街頭走來的嬌小身影,他不由得欣喜,今天終于看見了表妹,真好!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對勁的地方。
看著眼前一身破爛,眼神渙散的表妹,走的每一步都踉蹌著好像要暈倒似的,他的心不由得一緊,現(xiàn)在是早上六點半左右,她一向有睡懶覺的習(xí)慣,所以并不期待此時能夠見到表妹。
可是現(xiàn)在她衣衫不整的出現(xiàn)在外面,從她步履蹣跚的方向來看,應(yīng)該是回家,那是不是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呢?她昨天晚上并沒有回家,而是外宿一夜。想到這個可能,巫璽驊臉色大變。
三小步并成了一大步,一路奔向了萱萱的面前,拉住還在恍惚之中的萱萱,焦急的問道,“萱萱,你怎么了?”
感覺到有人拉扯著自己,萱萱立刻變成了受驚的小鳥似的,不停地?fù)]舞著手臂,扯著嗓子激動哭喊道,“別碰我,不要碰我……”
巫璽驊的心驀地一緊,眼光觸及到萱萱手臂上的紅痕,心里隱隱冒出不好的預(yù)感,他是個男人,雖然并沒有做過那件事情,可是卻隱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表妹此時失控的表情,就和當(dāng)年的……
他不敢再繼續(xù)觸碰表妹,只能大聲的喊道,“萱萱,是表哥啊!我是表哥啊!”希望她能夠聽見自己的呼喚。
萱萱放佛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切聲音,只能雙手抱著手臂,撕心裂肺的大聲喊道,“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不要,別過來。”小步小步的退后,生怕那些骯臟的男人靠的太近,那會讓她又窒息的感覺,。昨晚不堪的一切就像電影一樣的回放在腦海里,她又是渾身一連串的冷顫,恨不能立即死去。
這些話完全是證實了巫璽驊內(nèi)心的猜測,眼看著表妹就要撞上了身后的墻壁,他伸手去抓住她的手腕,帶入到自己的懷中,以免撞疼了她,誰知她的反應(yīng)更加的激烈,不停揮舞著手臂去拍打著眼前的人,不論是誰都好,總之都不要再靠近她半分了。
“別碰我,你們這些禽獸不要碰我,滾遠(yuǎn)點……”無計可施,她除了大聲的吼叫,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昨夜,她是第一次體會到,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感覺,哪怕是搬出自己的身份都不足以震懾到那些禽獸,而她只能任憑他們?yōu)樗麨椋且豢趟裏o比痛恨自己的無知,竟然錯信了人,誤把表嫂的善意當(dāng)做了多管閑事。
所以,有了今日也是她活該的。
巫璽驊一陣心痛,怎么也想不明白,萱萱才不過十六歲,那些人怎么下得了手,他一向是感情多于理智的人,所以這個時候他想不出一丁點的辦法幫助萱萱,只能用自己寬厚的胸膛來容納她嬌小發(fā)抖的身軀,嘴里不停的安撫道,“萱萱別怕,我是表哥,不會傷害你的,放心吧,表哥會一直留在你身邊的。”一邊安撫一邊輕拍她抽搐的肩膀。
盡管萱萱依舊很激動,他卻不為所動,絲毫不在乎她揮舞的拳頭到底有多么的重。
不知到底是累了,還是巫璽驊的胸膛太過溫厚,讓她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抱著表哥嚎啕的大哭,不管他問了什么,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越是這樣,巫璽驊就是越是著急,可是表面上卻很難不動聲色,隱隱透著幾分不安,“那表哥送你回家休息好嗎?”
萱萱抽泣的搖搖頭,用力推開了表哥,哽咽的說道,“表哥,幫我告訴表嫂,萱萱錯了,請她原諒我好嗎?”
巫璽驊擰著眉,很是擔(dān)憂的看著萱萱,不由得小心翼翼的詢問,“萱萱,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告訴表哥,表哥會幫你的。”
萱萱掩面,哭的更加厲害了,“不,沒有人能夠幫我,這個世界不會再有人幫我了。”想起爸爸和媽媽,她突然覺得自己連家都沒有了。
小呆看著表妹哭的如此厲害,更加擔(dān)憂了,拉著她瘦弱的手腕,情不自禁的說道,“萱萱,你怎么瘦的這么厲害?”才半個月沒有見到,怎么會如此消瘦,難道小姨都沒有照顧好她嗎?或者說韓家發(fā)生了變故已經(jīng)徹底影響到了萱萱。
萱萱聽不見表哥關(guān)切的詢問,只是跌跌撞撞的沖進(jìn)了家門,正好瞧見了打扮光鮮亮麗的母親正要出門打麻將,她眼神之中出現(xiàn)了幾許的慌亂,眼角未干的淚水晶瑩剔透,連帶著看著母親時也出現(xiàn)了繼續(xù)幽怨。
張穎一瞧女兒這幅德行回來,頓時間氣不打一出來,食指用力的戳向了女兒的頭,不經(jīng)大腦思考就說出傷人的話,“你這個臭丫頭,竟然做出這樣下賤的事情,我看你和你那個爸爸是一樣的無恥,不自愛。”
聽到媽媽沒有絲毫關(guān)切自己的話,反而是指責(zé)自己不檢點,委屈的眼淚頓時滑落,一時之間萌生了不想活的想法,而這種想法是越來越強烈,幾乎要淹沒她所有的理智。
看著女兒如此陰森的看著自己,張穎不禁來了氣,怒聲的吼道,“做什么這么看著我,我告訴你,你和你那個死鬼老爸簡直就是一個死德性,靠著我們張家吃飯,竟然還敢嫌棄我們張家的飯不合胃口,簡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此時的韓媽媽已經(jīng)被感情沖昏了頭腦,早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么?
萱萱咬著下唇,悲憤的說道,“不會了,以后我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意見了。”說罷就推開了母親沖向了自己的房間。
張穎頓時愣在了遠(yuǎn)處,呆呆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可是想起今日那些貴婦好像聽見了什么風(fēng)聲,對她說話總是諷刺的很,所以她的心情變得更加的糟糕,想著那個在外找小三的丈夫,她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再來就是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卻偏偏要作賤自己。和他那個不知感恩的爸爸簡直就是一個德行,可總歸是她唯一的女兒,隱隱還是有幾分擔(dān)心她。
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張穎沒好氣的問道,“誰呀?”
“小姨,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張穎不由得蹙起了眉頭,想到自己家的家丑,就更加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尤其還是她曾經(jīng)瞧不起的巫家一家人。
張穎用力的拉開了房門,正好將所有的怒氣撒在了巫璽驊的身上,“我們家不歡迎你,請不要再來這里了。”
巫璽驊根本就不在乎張穎的態(tài)度,而是老實的交代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小姨,我覺得萱萱今天真的很不對勁,你好好的陪陪她,我怕她可能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張穎環(huán)著胸,不屑的說道,“這是我們韓家的事情,輪不到外人來插手。你算那顆蔥,竟然來插手我家的事情。”
“小姨,不管你到底有多么的討厭我,可是萱萱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難道你就不關(guān)心她嗎?”巫璽驊也急了,說出口的話略帶幾分怒氣,卻是恰好的說到了張穎的心里去了。
萱萱是她十月懷胎的孩子,是從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她又怎么會不關(guān)心呢?可是看見方才的那一幕,除了她外出偷食禁果,已經(jīng)想不到別的了,可是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一下,她身上的衣服破裂成一條條的,胳膊與脖子上略有紅痕,一定是……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連身子都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卻怎么也停不下來。
巫璽驊看著小姨好像有些不大對勁,不由得輕聲提醒,“小姨,我們?nèi)タ纯摧孑姘桑 ?/p>
恍然如夢初醒,張穎瞬間回過神來,撇下手中的包包,立刻沖向了樓上,連敲門都省下了,直接推門進(jìn)房,可是萱萱房間的門緊緊的反鎖著,張穎徹底慌了,不停的敲打著房門,“萱萱,快開門,媽媽今天說過分了,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張穎急的開始痛哭起來,哭著央求著,“萱萱,你別嚇?gòu)寢專艺娴臎]有不要你,只是為了嚇唬你爸爸而已,所以你快開開門,讓媽媽看看你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巫璽驊也急的滿頭大汗,他一把拉開撲在門上痛哭的小姨,即使冷著聲音也不難聽出他的顫抖,“小姨,你讓開一點,我把門撞開。”
張穎抹著眼淚,連忙點頭,“好,好,就這么辦。”
巫璽驊做足了馬力,絕對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撞開象牙白的房門,咣當(dāng)?shù)尼t(yī)生,門鎖因為沖撞力被解開了。
他還沒有從撞得頭昏腦脹之中回過神來,就聽見身后的小姨驚聲的尖叫著,他目光觸及到房間的公主床上,表妹換了一身干凈漂亮的洋裝,手腕卻是觸目驚心的紅。
鮮艷到就要刺傷了他的眼睛!
萱萱竟然選擇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