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這才藝大PK，還是要從年紀(jì)大點的開始，她們這些小孩子就是個陪襯。

青素這會沒有一個勁的端著茶蠱豪飲，只是淺淺酌一口一口的潤著嗓子，眼睛動動四下亂看。

先是太傅家的大女兒，寫了一幅字，說是恭賀太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有丫鬟婆子接過，遞上去交給太夫人，太夫人笑笑點頭夸獎幾句。

再是將軍家的千金，尚書家的閨女，彈琴鳴曲，正表演盡興，就聽外面有侍從來報，宮里來人了，去了前院已見過侯爺，留下賀禮，說家宅后院不方面來，便將賀禮留下請侯爺轉(zhuǎn)告。

“皇后真是費心了。”平安侯太夫人微笑點頭，青素轉(zhuǎn)頭望過去，但見幾位丫鬟婆子每人都端著提著禮品上前對太夫人一陣恭賀，太夫人都笑笑一一擺手打賞。

你語她言，又好一陣功夫，才藝表演才得以繼續(xù)進(jìn)行。

曲如天籟歌如黃鶯，可是聽多了，難免有點乏味，別人青素不知道，反正她這會，真有點困了，端起茶蠱擋著自己，小小打了個哈欠，卻聽上位的太夫人言道，“聽聞京都右相千金與左相千金年紀(jì)雖小，但是這小小人人不僅人可心，琴藝更是絕美，不知兩家姑娘趁著這壽宴可愿為眾人獻(xiàn)上一曲？”

青素聽到這，心里嗝當(dāng)一下，驚醒過來，這么多人，年紀(jì)大的千金小姐都表演過了，怎么太夫人獨獨點了左相和右相家的名，瞥頭看向太夫人，但見她也是眉頭輕蹙一瞬，又轉(zhuǎn)即笑看眾人。

已有丫鬟前來聽兩家的答復(fù)，左相和右相哪里會拂了平安侯太夫人的面子，大太太言笑，“素來以右相為尊，還請右相家的姑娘先奏一曲。”

青素心下凜然，不管內(nèi)外，左右相都是你爭我搶互不相讓，這會大太太卻謙虛起來，抬頭看向?qū)γ婢o挨著平安侯太夫人首席右相家的涼棚，頓時明白。

這位置擺設(shè)，明顯右相在平安侯心里地位高人一等，大太太肯定不會當(dāng)面拂了平安侯的面子。

不大會，對面涼棚內(nèi)琴曲飛揚(yáng)，琴音醇和，又接婉轉(zhuǎn)悠揚(yáng)的歌聲，甚是美妙，“宛若天，蘭芳空谷。宛若地，幽然暢游。”

《宛若》，一曲細(xì)膩卻又豪邁，將小家碧玉的小心思發(fā)揮淋漓盡致，又將天地野心暢想隱晦表達(dá)，不愧是右相家的女兒，小小年紀(jì)都有如此心思。

青素尋思，怕這也是右相吩咐下來的。每個涼棚里不是坐著望門夫人，就是將門太太，誰沒個玲瓏剔透的心思，心底明了，但聽得面上搖頭晃腦、癡愣呆傻的大有人在。

那她們相府會選什么曲子對上去？

大太太微微皺眉看眼上三姑娘，青素心底揪了揪，不知道為何她有些同情這個要犧牲在權(quán)利相爭下的三姑娘。

右相家的姑娘年紀(jì)與她們也是相當(dāng)，這時候暫且不論琴技如何，選曲就是個難題，輸了陣勢，不僅會在這京都鬧出笑話，更是讓左相在朝堂失了勢。

三姑娘丟不起這個臉面，相府更是丟不得這個機(jī)會。

那邊右相姑娘已一曲終了，只聽太夫人笑笑夸道，“好一個宛若芳蘭的姑娘，小小年紀(jì)竟然能《宛若》彈奏的只應(yīng)天上有。來，將前陣子太后賞的蘭花簪拿來，賞給右相的姑娘。”

青素伸長脖子望出去，只見一位和三姑娘年紀(jì)相仿的小女從棚中走出，羅裙搖曳，蓮步微抬，盈盈上前叩謝，再慢慢走了回去。

青素眼睛一亮，小美女哦，真是大家閨秀，一點禮節(jié)都不失，這時又見太師太傅家的棚里走出丫鬟婆子，拿著禮物也賞了右相家的姑娘，大太太便吩咐丫鬟紫鵑拿了件禮，送過去。

又聽上位的太夫人笑道，“聽聞左相家的姑娘也是年歲相當(dāng)，想必這琴藝也是旗鼓不分上下，不知想獻(xiàn)何曲？”

大太太瞥頭示意三姑娘回話，三姑娘蘭嫣然起身莞爾道，“嫣然愿以《黎夜》應(yīng)和。”

《宛若》歌曲山河，《黎夜》歌曲百姓，天下也不過如此，大太太這招真絕。

青素心里笑笑，真是小一小二旗鼓相當(dāng)，你爭我搶，最后且看鹿死誰手，熱鬧啊。

三姑娘在大太太點頭表示下，上前一步，坐在古琴面前，深呼吸吐氣，然后再深呼吸吐氣，青素明顯感覺大太太的眉頭都皺下來了，三姑娘還是沒有開始，“三姑娘，莫要丟了相府的臉面。”

三姑娘身子顫顫的將手放上去，剛要落下來，又拿起來，回頭眸框帶淚，“母親，三兒，三兒怕。”

大太太沉著臉，瞇起眼，三姑娘更是緊張，“母親，我，我……”

眾人心急的看向三姑娘，大太太額頭都冒出一層汗珠，“快些，母親出門是怎么教導(dǎo)你們的，在這當(dāng)下相府丟不起這臉面，快些彈奏。如若不然，回去少不了家法教訓(xùn)你。”

三姑娘更是嚇的小聲嗚嗚起來，頹然的跌倒在地上，丫鬟紫鵑忙扶起她，“太太，這可如何是好？”

涼棚外已有人竊竊私語起來，大太太更是急了，青素急忙道，“三姐，您就當(dāng)在府里彈奏，就三姨娘在聽。”

三姑娘嚇的臉色已煞白煞白，大太太看了眼，低聲呵斥一句，“不爭氣的東西。還在磨蹭什么，叫別人怎好等你！”

三姑娘一被大太太呵斥，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大太太氣的咬牙切齒，轉(zhuǎn)頭看了下十姑娘，十姑娘搖頭，“母親，十兒背詩還可以，這……”

再看了眼八姑娘，八姑娘先是緊緊唇，再信心滿滿笑道，“母親，讓八兒來吧，姨娘也有一直教導(dǎo)琴藝。”

大太太聽了瞇了瞇眼，沒有答話，道是瞥頭問青素，“九姑娘會彈琴不？”

青素一聽大太太這問話，心里先是一怔，八姑娘都說自己會了，可大太太再問她，說不會吧，又擔(dān)心其實大太太已經(jīng)知道她跟著五姨娘學(xué)習(xí)琴藝，這會故意丟下相府不管，說會吧，又擔(dān)心八姑娘有意見。

大太太沒等她回答，就直接道，“《黎夜》可會？總比偌大的相府，無人撫琴出糗的好。”

青素微抬起頭點了下，咬咬唇，起身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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