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有消息到——”官家跑的微微氣喘,這才終于到了丞相的面前,臉上有著討好的喜色,他道,“老爺,好事啊!”
一拂袖,丞相頂著一張極度不悅的臉:“混賬東西!眼下我兒頭七未過,尸骨未寒,府中哪兒來的好事?”
自從沈方死后,他每天都在心痛,自己的幾個兒子里面,就看沈方不管文物都在眾多兒子之中最為出眾,他也很看好這個兒子,沒想到卻在本該是大喜的大婚之日被人給殺了!
倘若換做是別人,早被他逮住扒了皮扔進后山喂野狼了,偏偏楚寒夢現在活得好好的,聽說她在王府受寵極了,八王爺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她要什么就能夠有什么,而之前派去暗殺她的人要么是被別人在暗中截住殺掉,要么就是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連尸骨都找不到!
她如今已經是八王爺最為寵愛的侍妾了,明目張膽的,他不能動她半分,甚至不但不能,反而還要在見面的時候對她恭敬有加。
暗地里,王府守衛森嚴,他不能斷然出手。
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就那樣死了,他卻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每每想到此,他就滿腔怒火無從發泄。
官家知道他今日脾氣火爆,暗道自己觸了霉頭,復道:“老爺,真的是喜事,剛剛暗人送來的消息,說是楚家的那七女已經被王爺給趕出王府了!”
“你說什么?”
“好像是王爺今日又看上了一名歌姬,想要帶回府中,可是她不肯,不依不饒的還要王爺將那歌姬給處死,王爺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她卻笨笨的耍手段,威脅王爺說是要離家出走,結果王爺一怒之下讓人收拾了包袱把她從王爺給丟了出來!”
“當真?”丞相眼前一亮,“王爺真的把她逐出王府了?”
官家看著他稍稍有喜色的臉色,也松了口氣:“可不是,當時從巷子路過的人正好便看見了,是王府后院的下人把她給趕出來的!”
“好,去叫大少爺來!”
*
苦情劇的劇本,應該是怎么來發展的?
站在大街上,楚七撓了撓頭,現在她的身份是——被八王爺狠心拋棄的侍妾,地位一落千丈,處境悲慘凄苦。
周圍人來人往,里面不知道又有多少是丞相拍出來探聽虛實的探子?
楚七扯了扯嘴角,雖然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實在很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淚花干不掉丞相!
因為王府正門拐角出去就是一條熱鬧非凡的官道,所以當有人在王府鬧事的時候,周圍的百姓以著很快的速度里三層外三層的開始圍觀——只見王府漆紅的大門“碰”的一下被一個青灰色的包袱給砸中了,而這一聲響動也自然引來了周圍路過百姓的駐足圍觀,包袱掉在地上,一雙素白的手將包袱拎起,眾人隨著那雙手看去,一個一身紅衣的嬌俏女子滿不在乎的拍了拍包袱上的灰塵。
烏黑的青絲很隨意的被素色的綢子扎起,她把包袱朝著肩上一搭,如蔥般的纖纖玉指很不雅觀的朝著王府門口端端的指過去,她上前一步:“你們幾個奴才,竟然敢把姑娘我給扔出來!知不知道姑娘我是誰?我可是你們王爺最疼愛的侍妾!你們幾個……你們等著王爺把我帶進王府,我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原本圍觀的眾人還不知道這紅衣女子的身份,但是經過她這一番話,眾人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她便是大婚之日殺了自己姐夫的人,楚寒夢。
“我原以為能讓王爺不惜和丞相府翻臉的女子,必定是一個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嬌俏美人兒,原來是這樣潑婦……”
“這性子激烈的女子才夠味……只是嘛,她的姿色卻不夠了……”
周圍不知道是誰在議論,楚七聞言,兀的轉身瞪著眸子就朝著人群看去:“誰在說我?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蠢貨!”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議論的聲音還是小下去了——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都敢殺人,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王府門口的幾個奴才一聽這話,登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說的也是,像你這樣的婆娘,誰能看得上你?我們家王爺當日不過是可憐你罷了,今日王爺也算是念在你服侍他的面上,所以給了你幾兩銀子,你若再不識趣的糾纏下去,可別怪哥兒幾個出手了!”
楚七一雙紅了起來,那樣子就像是被夫家拋棄的女子,可憐兮兮:“走?你們讓我走哪兒去?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無處可去,王爺,難道您真的就那么心狠么?”
吵鬧了一會兒,她算是把撒潑耍無賴給發揮到了極致了,臉也算是丟得干干凈凈了。
哭花了一張臉,她抽抽噎噎的想要擠入王府去:“王爺,王爺——我知錯了,王爺——”
這一呼喊,換來的是一個嚇人踹心窩子的一腳,楚七不設防一頭撞在了大門上,那極其不雅觀的摸樣讓周圍的人哄然笑了出來。
“這樣粗俗鄙陋的人,竟然也想讓王爺垂憐?真是恬不知恥!”
“羞恥?哼,她若是有羞恥之心,也不會和自己的姐夫……”
……
幾番掙扎之下,楚七束發的帶子掉了,青絲散亂臉上的胭脂又東一塊兒西一塊兒,讓人看了更加的心生厭惡。
這樣一番吵鬧,只怕不出一個時辰,皇城上上下下的就傳遍了。
披頭散發下,是楚七被遮住的一張微微勾起嘴角而笑的臉。
楚家七女被八王爺所拋棄,而在王府門外大吵大鬧猶如潑婦的消息很快傳開,街頭巷尾茶余飯后的新笑料也就有了。
“老爺,你聽聽現在外面是在怎么議論我們楚家的,那些話……簡直就是不堪入耳,老爺,那樣傷風敗俗的女兒,我們楚家要不起,也丟不起那個人……”太傅夫人掐著手帕子一臉的憂心匆匆,只是心中卻惡毒的想,最好楚寒夢那賤|人能死在外面!
那樣,也算是消了她的心頭只恨。
太傅眉頭微皺:“我們楚家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他們胡說!”
“老爺,你到現在還在維護她?”太傅夫人說著就要哭起來,“倘若做出那等丑事的阿諾,老爺還會不會這樣袒護?”
太傅夫人還沒拉開嗓子哭,門外,嚇人慌慌張張的稟報:“老爺,夫人,二小姐在房中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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