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婚禮流程還真是累人,星月內心埋怨著。紅喜帕下她眼珠滴溜溜地直轉,真想大喊一聲,好無聊、好睏啊。早上雞還沒打鳴,她就被三姑六婆、小丫環(huán)的拉了起來,說是要沐浴更衣。接著在王府內團團轉,東拜西拜,也不知拜什么。再然后就是吃,也不給飯也不給菜,就只給喝糖水,說什么甜甜蜜蜜的寓意吉祥,甜是真夠甜了,可膩也確實膩到一個境界了。
好不容易不喝糖水了,又改玩洗澡,再一次讓她沐浴更衣。洗完換上新娘禮服,是左一件右一層,那真叫一個復雜。緊接著是梳頭、化妝,一番描眉畫眼后,插了一腦袋金釵還不夠,耳朵、脖子、手腕上掛滿了鈴鈴鐺鐺。
終于挨到了晚上,以為拜堂容易些,不就是四句話嘛,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對拜,四送入洞房。誰知道此言差矣~~她被蒙著塊紅布,視線能見到的范圍只有自己的腳和別人的腳,然后南北不分的讓人牽著,牽自己的媒婆慢悠悠地走著,晃啊晃啊……
現(xiàn)在、此刻,星月只感覺頭重眼花,在下去恐怕會是神經(jīng)錯亂。仿佛間,她耳畔聽到媒婆在喊‘送入洞房’……哇,天啊,總算結束了。今天一天真是好漫長啊,脫難了、脫難了……星月感慨萬千,她覺得自己都快哭了。
星月自覺受罪,可在旁人眼里看來,她卻是個幸運無比的女人,嫁入王府何等榮幸。楊康看著這一幕幕喜慶,聽著耳旁聲聲不斷的祝福,他一杯接一杯的猛灌著,酒是什么滋味,他今晚明白了,它是苦澀的、絕望的。
他眼睛布滿血絲,出神的望著星月的退場離去。紅蓋頭下她是什么表情呢?明知道她是勉強的,可自己依然感到嫉妒和痛苦。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已經(jīng)深陷到不可自拔了。
占飛一臉神采飛揚,幸福溢滿了他整個臉龐。楊康目不轉睛地盯著新郎,他的心情按當今的話來說就是: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他。
完顏洪烈老早看出楊康的不對勁,低聲道:“康兒,你醉了,我令人送你回府?!?/p>
楊康機械式的點了點頭,道:“也罷,這喜酒我也喝夠了。那、那孩兒先、先行告退?!?/p>
于是完顏洪烈差遣了兩個仆人,撫著楊康先行告辭,打道回府。三人走出大廳,冷風迎面吹來,楊康不禁打了個冷顫。風,沒讓他清醒,反而醉意更加濃重,他只覺口干舌燥、頭痛欲裂,胃里一陣隱隱作痛。
走到某個花園處,仆人先撫楊康坐下。其中一人跑去找水給楊康解渴,還有一人服侍左右。楊康按著額頭,聲音沙啞地問道:“這是哪?”
仆人四周圍打量了一番,道:“稟小王爺,這兒看樣子像是新房附近?!?/p>
“新房?!”楊康喃喃自語著,“那小四她……”
新房外紅燈高掛,門上是喜字成雙。房內,星月一早就掀了蓋頭,翹著腳坐在桌前,她正有滋有味的吃著小菜,品嘗著糕點,還喝了一杯小酒。忘了說,那杯酒可是用來喝交杯酒的。
楊康踉蹌著步子,來到了門前。透過光線,他看見了星月。嘴角劃出弧度,他笑著低語:“她還是一樣的粗魯。”
“誰?!”星月耳朵還很尖,連忙伸手去拿扔在一邊的紅蓋頭。
“是我。”
這聲音她太熟悉了,抬頭一看,道:“是你??!你還來干什么?!”
楊康腳步不穩(wěn),他的頭更疼了。星月說的話,在他耳里聽來如同夢囈一般,一切都像是個夢境,既真實又很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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