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吧,有我的幫忙事情容易多了吧。”云墨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從樹上跳下來。
“……”染天陌接過果子,笑了笑,沒有出言打擊云墨。
三天前,在云墨與染天陌在姬家待了接近半個月后,也在見證了姬家的重新崛起后,姬雅月終于抽空將法器交予了染天陌,兩人得以再次踏上征途。
而此次,目的地是煙雨樓。
“天陌,”云墨可憐巴巴地望著染天陌,“另一件法器真的在煙雨樓嗎?”
“嗯,你已經(jīng)問了不下三遍了。”染天陌側(cè)目道。
云墨長嘆一口氣,無精打采。
眾所周知,煙雨樓另一個別稱便是‘毒樓’,世間之毒皆聚于此,覬覦之人都是有去無回。而煙雨樓樓主性格又是個奇怪的主,用正常方法去得到這件法器的幾率可以說是非常小,所以兩人打算鋌而走險,用偷的!
“唉,誤入虎穴誤終生啊……”云墨仰天長嘆。
“世上是沒有后悔藥可吃的。”染天陌笑著往前走去,扔下一句話,云墨氣餒地跟上。
到達了煙雨樓所在區(qū)域后,云墨本來以為染天陌會像之前一樣去調(diào)查一下,誰知染天陌直接拿出一張煙雨樓的內(nèi)部地圖在他眼前晃了晃,兩人便直奔煙雨樓去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染天陌看著半個時辰前就開始上躥下跳的云墨,無奈道。
“啊?”云墨轉(zhuǎn)過身,“我在做熱身運動呀!提前做好準備,省的馬上身體不靈活。”
好吧,云墨現(xiàn)在的心情其實是激動!沒錯,就是激動,一想到馬上她就要去經(jīng)歷只有在電視劇電影里才會發(fā)生的事情,他的心情就澎湃到無法自已,早就把可能九死一生的結(jié)果拋諸腦后了。
待到兩人都已穿戴好,服下解毒丸后,便迅速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深夜,四下寂靜,占地頗廣的煙雨樓中,兩個模糊的身影與夜色融于一體,飛快地在復(fù)雜的建筑物中來回穿梭,一路竟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他們所要到的法器庫房。
“這么順利,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啊!”云墨傳音給染天陌。
染天陌微微蹙眉,這點他剛剛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可是在沒有發(fā)現(xiàn)具體不對的情況下,只能繼續(xù)冒險前進。
進入到庫房內(nèi),當兩人輕踩地面之時,立刻感覺到了地板傳來的細微顫動,兩人的身影頓時僵硬了,過了好一會兒,見到仍沒有任何異狀出現(xiàn),便又開始行動起來。煙雨樓的法器庫房非常之大,一排排整齊的架子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看不到盡頭。
因為事先得知在煙雨樓中之物是一把劍,因此范圍便縮小了許多,兩人稍加辨別后便來到了儲劍的區(qū)域,數(shù)目仍舊龐大,不做遲疑,兩人立刻開始尋找起來。
看過了好幾排架子后,染天陌的視線里終于出現(xiàn)了一把帶有金色花紋的墨黑色寶劍,然而不待他將其取下來,一陣清脆的樂聲便響徹在了庫房內(nèi)。
“糟了!”兩個人心中同時暗嘆。
然而不待兩人反應(yīng),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們體內(nèi)的靈力竟然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便是感官越加的遲鈍。
“音毒!”染天陌心中大駭。
音毒乃世間最詭異神秘毒性最強的一種毒,有解毒之法,卻不給人解毒的時間。音毒的毒性稱之為‘窒息’,因為它可以令人體內(nèi)的靈力瞬間消失一空,而且一切能夠用意念靈力控制的東西皆會失效,隨之便是人體感官的消失、意識的抹除直至死亡,整個過程時間不短,但卻令人絕望痛苦至死方休。
云墨還未從體內(nèi)靈力消失的一干二凈的沖擊中緩過來,便感覺自己的頭腦開始昏昏沉沉起來,不遠處染天陌的身影也出現(xiàn)了虛影,隨即腳下一空,失重感頓時令人清醒了許多,回過神時便發(fā)覺已經(jīng)處在了一條黑暗的通道里。
“天陌?”云墨視線越加的模糊起來,在昏暗的光線里試圖辨認染天陌的身影。
“我在這里。”淡淡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云墨立刻轉(zhuǎn)過身跌跌撞撞地向染天陌走去。
走近了,云墨便發(fā)現(xiàn)此刻染天陌的臉色極為難看,雙眉緊蹙,長睫微顫,薄唇緊抿,細密的汗珠布滿了額頭。
“天,天陌,”云墨輕輕碰了染天陌一下,“你怎么樣?”
“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這是音毒了。”染天陌有些吃力道,仍緊閉著雙眼。
“嗯,你可知道解毒之法?”云墨感覺自己越加昏沉了,卻發(fā)現(xiàn)身體內(nèi)似乎有另一股強大的生命之力在抵抗著音毒的蔓延。
仙靈泉!云墨立刻明白過來,之前他在仙靈泉中浸泡過一段時間,仙靈泉中的力量幾乎滲進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此次中毒想必是激發(fā)出了蘊含在他身體里的能量,與音毒對抗,從而他的毒發(fā)癥狀要比染天陌輕的多。
儲物器中的仙靈泉是拿不出來了,想到此,云墨便一陣煩躁。
“云墨,聽著,我有解毒之法,但是我現(xiàn)在只能先解了自己的毒……然后才能幫你解毒,堅持一段時間,能不能做到?”天陌喘著氣說道。
“可以。”
接著染天陌便進入了入定狀態(tài),身上卻痙攣地越發(fā)厲害,豆大的汗珠不停從額頭滑落。
云墨見此,心便緊緊糾了起來,連喊了染天陌好幾次卻不見回應(yīng)后邊越發(fā)著急,一時間竟是忽略了自己身上的音毒。
終于,在騷擾了染天陌多次仍沒有反應(yīng)的情況下,云墨心一橫,把自己的右手腕貼在地面一塊尖銳的石頭上,用力一劃,頓時裂開了一條大口子。
“咝——”手腕上傳來劇痛,云墨立刻緊咬下唇,看著殷紅的鮮血噴涌而出。當下也不再猶豫,立刻向染天陌嘴邊送去。
當離染天陌的俊臉一寸時,卻停住了,云墨握住自己的右手,看看染天陌緊抿的嘴唇,又看看自己還在不斷出血的手腕,張口在自己的手腕上吸了一口,傾身過去,貼住染天陌的唇。
“占到了天陌的便宜,值了值了!”失去意識前,云墨如此想著……
許久之后,染天陌身上忽然出現(xiàn)絲絲黑色光線,飛快地在他身上轉(zhuǎn)動了幾圈后便隱沒在了體內(nèi),隨后染天陌的氣息立刻平穩(wěn)下來;不多時,同樣的黑色光線又出現(xiàn)在了云墨身上,只不過是一閃即逝。通道里起伏著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地下永遠是沒有時間概念的,當染天陌醒過來時趴在他腿上的云墨還在昏睡中。染天陌感覺到自己體內(nèi)音毒已除,松了一口氣,又探了探云墨的脈搏,驚異地發(fā)現(xiàn)云墨體內(nèi)音毒也已解除。驚訝過后,便發(fā)覺自己口中濃濃的血腥味,一垂頭便看見云墨嘴角殘留的血跡和右手腕上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立刻便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心下泛起一股難言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卻是令人有些心煩意亂。
摒去心中的異樣,染天陌將云墨扶起來靠著墻壁坐穩(wěn),自己開始四下打量這黑魆魆的密道。
時間在黑暗中悄無聲息的走過,云墨也終于從昏睡中清醒過來。
“終于醒了?”云墨一睜開眼,映進瞳孔的便是染天陌似笑非笑的俊臉。
不待他回答,手腕上傳來的疼痛便立刻讓云墨齜牙咧嘴。
“知道痛了?”染天陌抬起云墨的右手,“虧你想的出來。”
“你你你你你——”云墨顫抖著手指著染天陌,“我救了你你不感恩還罵我笨!”
“我可沒這么說,”染天陌笑起來,“你體內(nèi)音毒已解,我們想辦法離開這里吧。”
“再回去找劍?!那豈不是還要再中一次音毒……”云墨癟嘴道。
染天陌立刻彎起嘴角:“劍我已經(jīng)拿到手了,現(xiàn)在我們只要離開這里就行了。”
“你什么時候找到的?都不知會我一聲。”
“中音毒的前一秒。”
“你真是個福將。”
“……挺有見解。”
走在昏暗寂靜的密道里,前方的水滴聲越加清晰。
“前面是什么?”云墨跟在染天陌身后,好奇道。
“馬上就知道了。”
當云墨終于看清眼前的事物,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眼前已經(jīng)是密道的盡頭了,卻堆砌著好幾座小山般高骷髏,白花花的枯骨令得這片空間都明亮起來,卻是有些寒氣逼人。密道上方滲下水珠,一下一下地打在地上的枯骨上,發(fā)出毛骨悚然的聲音。
云墨下意識地緊了緊衣衫,便聽到染天陌說道:“這是被困在這里的人的尸骨。”
頓了頓,染天陌繼續(xù)說道:“這條密道原來沒有這么長,應(yīng)該是他們挖出來的。”
“他們想挖地道離開?可是煙雨樓占地如此之廣,想要逃出去談何容易。”
“對,而且中了音毒,他們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所以不斷有人循著前人繼續(xù)挖密道,但是卻都沒有成功逃脫。”染天陌回過頭,“如今,卻是便宜了我們。”
“我們也挖?”云墨瞪大了眼睛,“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方位,怎么挖?”
“你查看一下這密道的土質(zhì)。”
云墨從密道的土壁上摳下一塊土,捏碎,發(fā)現(xiàn)竟是非常潮濕、黏膩。
“這里上方有水?”云墨立刻反應(yīng)過來。
“按照土壤的濕度來看,可能是條河甚至是條江,”這些人想必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點才拼命挖密道。
“那我們開挖吧!”云墨眼中燃起光芒,卷起衣袖,蠢蠢欲動。
染天陌看了云墨一眼:“你還是乖乖待在這兒恢復(fù)吧,我來就好。”
“這怎么行!我們要有難同當嘛,放心,我粗活干多了,皮糙肉厚的……”云墨還沒有說完,便看見染天陌取出一把墨黑色的寶劍,凌厲的劍鋒便向著前方封閉的土壁刺去。
云墨只覺得眼前天陌的身影幾個晃動間,土壁便一層一層地脫落下來,不多時,兩側(cè)已經(jīng)堆起了小小的土山。
當一條小小的水流劃過云墨腳邊時,染天陌收起劍,運起靈力,一拳重重地落在不堪一擊的石壁上。
密道瞬間被涌進的江水填滿,云墨憋著氣,在渾濁的水中努力尋找染天陌的身影,卻覺得腰上一緊,便被帶離了密道。
綿延洶涌的江流中,響起水花聲,隨即江中竄出兩道人影,如同水鳥般在水上幾個借力便輕輕地落在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