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發現那個黑衣人后,宋昔下意識地支撐起虛弱的身子,盡量往床榻里邊挪動。
對方并不作答,而是瞪著一雙殺氣很重的瞳眸,繼續朝宋昔跟前踱步。
宋昔正要開口呼救時,卻感覺脖頸處一麻,接下來便任她怎么張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她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點了啞穴。
當宋昔退到床榻最里邊退無可退之時,那個黑衣人也已經抵達床沿邊,高舉著短刀眸光中劃過一抹兇光后,黑衣人便毫無猶豫地向宋昔刺了去。
宋昔本能地抓起手旁邊的一個枕頭一擋,短刀便深深地刺入厚厚地棉枕內。對方見并未刺重宋昔,眸光里更加兇狠還夾著一絲惱怒,只見他快速地拔出短刀,再次朝宋昔刺了去。
枕頭被黑衣人奪去無物可擋也退無可退的宋昔只能閉上雙眼聽天由命。
然而,她閉上雙眼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方的短刀落在自己身上,納悶地睜開雙眼,宋昔便瞧見一怒慍火的李賢不偏不倚地抓住了黑衣人的那只握刀的手。
“你竟是如此沉不住氣?”李賢冷冷地瞪著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的身子因為李賢那看似輕松,實則冰冷犀利的目光瞪得微微發起抖來。
“阿郎,你把宋小昔送回義莊,這里的事交由本少處理!”李賢交待完,便強行拖著那個黑衣人的手臂,朝房外急步而去。
阿郎領命進了房間,“宋公子,請吧!”
宋昔并沒有動,而是定定望著李賢和黑衣人背影離開的方向,待啞穴自行沖開之,這才說道:“阿郎,你家少爺確定能處理好這件事嗎?”
“宋公子你多慮了,我家少爺說能處理好,那便定能處理好,我看我還是先送您回去吧!”
宋昔頓了頓,最終還是決定從床榻上走下來,但她卻說:“由于那個黑衣人有可能就是涉及孫五郎與沈四的命案的嫌兇,所以我決定暫不回義莊,因為我留下來必須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可是宋公子,少爺他……”阿郎頗為為難地蹙蹙眉。
“你什么都不用說,你家少爺那邊事后我自會解釋,現在我們先去瞧個究竟!”宋昔說完,已經學著男子的模樣,反手在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擔心宋昔再有任何差池,阿郎趕緊跟上。
李府的后花園。
“為什么三番五次要她性命?”李賢一改往日邪氣十足的表情,眸光異常犀利地盯著黑衣人的背影質沉聲問道。
黑衣人很顯然還沒有想到最好的措辭解釋這一切,便繼續保持沉默。直到等得不耐煩的李賢再次開了口,“你是怕她發現你就是那個身藏鶴頂紅的人,僅此而已是嗎?”
黑衣人的背影當即一僵,猛地回頭看著李賢,眸光里卻是難掩的溫柔。最終,他扯掉了臉上的黑色面罩,露出一張妝容精致的臉龐,她喃喃地說道:“賢兒,原來你什么都知道!”
“你為什么要殺人?”任李賢再聰明睿智,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的娘親與個山野村夫能有什么恩怨瓜葛,非要殺人不可。
在兒子面前,李夫人柔弱了不少,她搖了搖頭道:“賢兒,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如今有宋昔與十皇子在此,為娘也知道怕是自己的大限已到。但是,就算一切都是為娘做的,也請他們拿出點真本事來,找出證據來指證為娘,否則為娘是絕不會輕易認罪的!”
李賢聽后直搖頭,“越是這樣,你便是一點退路都沒有,何必把自己逼上絕路,主動坦白或許有十皇子在,還能網開一面,饒你一死!”
“沒用的!賢兒,為娘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饒恕,我也不求再茍活于世,現如今,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我的兒啊!”說到這兒李夫人的眸光中滑落一滴晶瑩的淚花。
她憶起李賢小的時候,整日粘在她的身上,娘親長娘親短的叫,那時候的李賢那樣單純,對自己那樣的依戀,可如她的賢兒長大了,離她卻是越來越遠,母子倆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時光,令她不禁感傷不已,眸底的淚便更加洶涌泛濫。
靜安寺的主持說得一點不錯,這個世上的感情所有都為了相聚而來,唯獨父母與子女的愛,從子女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有一天子女要與含辛茹苦養大他們的父母分開,明知如此,普天下的父母仍然給子女們這個世上最最真摯的愛與呵護。
“你這又是何苦呢?哎……”李賢輕輕地搖了搖頭。心底深處的柔軟也被觸動,他再狠厲,父母的養育之恩不比其他,他李賢又非草木,孰能無情?
正當母子倆各懷心思深默之際,就見一直躲在花叢中的宋昔突然站了出來,鏗鏘有力地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賢少爺這是要包庇李夫人嗎?”
見到突然出現的宋昔,李賢一點也不意外,很顯然他早點料到以宋昔的性格,是絕對不會依了他回義莊的,她一定會留下來,弄清楚一切。
“李夫人,我問你!你為什么要那么殘忍地殺死孫五郎,你們之間究竟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讓你出手如此之狠辣,就如方才在房中一般,招招要人性命?”
李夫人卻不正面回答宋昔的話,并還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是人人稱頌的少年驗尸奇才嗎?既然連他中的是鶴頂紅之毒都知道,為什么就猜不出我為什么如此之恨孫五郎?有本事你去查個究竟啊!”
宋昔聽后,也不爭辯,而是信心滿滿地說道:“好!我宋昔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讓你心服口服!不過,我現在要先李夫人確認兩樣東西……”說著,宋昔自懷中摸出一支玉簪和一支玉墜來。
不想李夫人連看也不看,便說道:“不錯,這兩樣東西都是我故意留下的線索,就是要看看你們一群人,究竟何時才能查到我身上,結果卻是太令人差強人意!今晚若不是我沉不住氣想除了你一絕后患被賢兒發現的話,我相信你們依然不會懷疑到我頭上來!”
“錯!”宋昔邊說邊將兩件證物揣回懷中,這才又說道:“從你處心積濾把我約到十里亭,然后再設計讓我摔下懸崖,我便心知你極有可能是這幾起案件的始作俑者,只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的殺人動機究竟是什么?才并未采取任何行動罷!”
“呵呵!歸根結底還是我自己主動露了馬腳!如此,你慢慢去想吧!待你們找出答案才有資格來抓捕本夫人!否則我絕不認罪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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