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與李賢的馬車才剛駛出青楓鎮,朝城西的方向急馳而去時。趙辰一行人從驛館走了出來,近日養精蓄銳狀態不錯的十皇子,精神颯爽地閑步走在大街上。
“殿下,我們這是要去……”貼身后下撇見趙辰此去不是知府衙門的道,反倒是出城的道路,忍不住問道。
“本殿下想去城外轉轉……”
“是,殿下!”雖然十皇子只字未提去城外哪里轉悠,但貼身侍衛卻是心知肚明地朝著義莊的方向而去。
因為義莊最近似乎成了殿下常去的地方,雖然每次去到那里,都撲了個空,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但他卻與看義莊的丑八怪孫才結下了不解之緣。
這不,十皇子一行人才剛到義莊門口,聽到動靜出來的孫才便戴著一個黑色斗蓬在門口迎接。
“十皇子,您今天真早!棋盤草民早已備好,殿下您請!”孫才極力地鞠著腰,說道。
趙辰望了望孫才的身后,輕蹙了下眉頭,下意識地說道:“看來,本皇子今日又遲了一步?”
孫才微微點點頭,“回殿下,小昔因案情有重大發現,天才剛亮就出了門,這才未能前來門口迎接殿下您!”
“哦?案情有重大發現?如此看來,離破案之期已是不遠,那本殿下就拭目以待!走,我們下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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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青楓鎮出發,宋昔欲抵達的目的地便是楊秀姑的娘家,一個名為三彩村的地方。一路上多方打聽,馬車繞了三個小城鎮,五個村莊,花去四個時辰,終于成功抵達了楊秀姑的娘家三彩村的村口。
但在進村前,宋昔卻讓李賢將停了下來。
李賢掀開簾子瞇起促狹的雙眸,問道:“為何不進村?”冷不防一件粗布衫扔了過來,砸在李賢的臉上。
“速將你這身‘大紅喜服’脫下來!一個男子打扮得如此花哨招搖過市,成何體統!”宋昔一邊說一邊跳下了馬車,把馬車留給李賢換裝。
李賢便從馬車里探出頭腦袋,狐貍一樣的男人勾勾唇笑道:“本少爺不過是比較鐘愛大紅色罷了,怎么你覺得本少爺今日穿得是‘大紅喜服’么?如此,不如我們擇日不如撞日,在此拜個天地如何?”
話音剛落,就見一團雪球穩穩地朝李賢砸了過來。一見情況不妙,李賢忙放下簾子一躲,便將雪球給擋了回去。
耳邊卻傳來某位面似黑碳的妞氣急敗壞的聲音,“李賢,你要再敢胡說八道的話,我便讓你這一輩子開不了口,當一輩子的啞巴……”
李賢一邊將火紅的綢緞長衫脫去,一邊笑著應道:“本少知道你不會的,因為你舍不得!”話畢,不出意外的一團更大的雪球再次扔了過來,濺入馬車內。
拍去飛濺入內的雪沫,李賢已經換好了宋昔特意在經過某個小鎮的時候,為他挑的一件藏青色長衫。
這件長衫布料雖是粗了些,款式也不盡人意,但只是宋昔為他挑的,再難看他也毫不猶豫的穿上它。
換好裝從馬車里走出來的李賢,與方才那個火紅的紈绔少年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少爺,一個看起來卻像一個寒窗苦讀的文弱書生。兩者都有一個共同之處便是,他們的眉宇間都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凜然之氣。
使得宋昔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得不承認,身穿藏青長衫的李賢會更讓覺得有一種親切感,而不似他原先穿的那一身大紅綢緞長褂那般妖孽惑眾。
“怎么樣?本少這一身裝束還行嗎?”李賢跳下車來到宋昔的面前,自信滿滿地問。
“比剛才那身順眼一點!走吧,我們這一路來耽誤了不少時辰,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趕回去……”宋昔一邊默念一邊朝村口邁去。
李賢仍然有些不適應這種粗衫布料,一邊走一邊不停地東扯扯西拉拉。
進村后,對于這兩位遠道而來的陌生人,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向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宋昔找了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問了楊秀姑的娘家住處后,便朝著村子深處走去。
李賢表面上一直掛著淺淺地笑意,并時刻不忘弄弄粗布衣衫明顯很注意自己的儀容,但他的眸底分明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警惕。
宋昔一心只想快些找到楊秀姑的娘家,已經自動屏蔽了其他。可李賢卻憑著靈敏的聽覺,在方才兩人初進村口之時,就已經聽到了他們身后十里內傳來了凌亂的馬蹄聲,那馬蹄聲由遠至近,明顯是沖他們來的。
當真是一群不自量力找死的家伙!思及此,李賢嘴角的笑意更深。
“總算找到了!”望著眼前一座由三間茅草房抬建的房屋,宋昔輕蹙了下眉頭,徑直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有人在嗎?”站在院子里,宋昔朝茅草房里問道。
稍待一會兒,便見一個步伐蹣跚的老嫗拉開了殘舊的木門,一臉呆滯的眼神望著他倆,弱聲問道:“你們是?”
宋昔回頭掃了還算老實的李賢一眼,便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湊了過去說道:“老奶奶,我們是青楓鎮人,您是楊秀姑什么人?”
“秀姑?她是我孫女!怎么,是她托你們來看我的嗎?”一提到許久不曾回來看自己的愛孫女,老嫗的眸底劃過一抹光亮,聲音顫巍巍地說道。
“啊,對!對!對!”宋昔連續點了三次頭,明顯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只因不想讓牽掛孫女心切的老奶奶難過。
“那你們快進屋坐吧!”老嫗側身讓開門,欲把兩人請進屋去。
宋昔搖了搖頭說:“不了,老奶奶!我們問幾句話就要走!”
“問吧!”其實老嫗人老心卻不糊涂,知道憑孫女的性格,是絕不可能真托人過來看自己的,一定是孫女嫁到那邊后,又惹了什么禍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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