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是夜了，剛沐浴完的蔻丹身披薄紗坐在窗口支著下巴仰望星空，手中的香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夜風帶香。

千城端了一碟子剝好的杏仁果進來，邊吃還邊吧唧嘴：“娘子，你真喜歡吃這個啊？沒味道誒。你該不會真懷孕了吧？”

蔻丹眉目一凝——

“別瞎說。”

“我就覺得那孕婦說的話挺有道理的。”千城還在咕噥。

“逸呢？”突然想到什么，蔻丹連忙問。

“剛才還跟我一起呢。這會兒不知又跑哪去了？”

蔻丹忙站起身沖出房門，“他沒跟你一起嗎？”

“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入夜咱們就管不了他了。”

糟了！昨晚的事還沒問清楚呢，這才剛入夜，本想問他的。這會兒又讓他溜了！

“快點。咱們追他去。”

“做什么？”

“本宮要弄清楚，昨晚的人是不是他殺的。”

“他殺的人還少嗎？”

“少廢話。本宮總得弄清楚他的殺人動機。”

“切。”

——

趴在千城背上，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街道兩邊的黑影唰唰而過。秋夜的風刮得人臉麻麻的。蔻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很冷嗎？”千城不自覺放緩了腳步。

“不冷。”蔻丹捂住口鼻悶悶的說：“看來咱們這次又跟丟了。”

“嗯。”千城干脆停下腳步來，二話不說解開外衣給她披上。

“本宮不冷。”蔻丹感覺有點別扭想要扯下來——

“你就不能順著本殿一回嗎？”千城突然有些生氣，溫軟的語調不自覺調高。她為什么總是拒絕他的一切？

蔻丹的動作明顯一僵，可還是扯了下來遞給他：“本宮真的不冷。冷了再說。”

“那你就拿在手上。”千城氣得背過身去，轉身就走。“找不到人。本殿回去了。”

她靜靜的站在原地，手上還拿著他的外衣……

直到不遠處巷角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狗叫聲，“汪汪汪汪~”叫聲很凄楚。蔻丹收回心神，循著生源處走去……

只見漆黑的臭水溝里，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正在黑水里拼命掙扎著，一只眼睜著，一只眼受傷了。烏溜溜濕潤的狗眼警惕萬分的盯著她，棕色潮濕的皮毛上也粘著不少凝固的血液……

“怎么了？”千城靜靜的來到身后，也看到了那只小狗。

蔻丹沉默了良久，站起身：“把它帶回家。”

“為什么？”在他的印象當中，她并不是那種善心泛濫的女人。更不會隨手撿拾路邊的阿貓阿狗回家。怎么這回……

蔻丹頭也不回：“因為它長得像一個人。”

“誰？”

裙裾飛揚，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以后，就叫他小墨吧。”

如今你在本宮的眼里……也就只有如此……

——

隔天醒來的時候，蔻丹發現自己還是睡在棺槨里。旁邊某人睡得正酣。

坐起身，拍拍暈沉沉的腦袋，她開始回憶，自己昨晚不是一直在等他回來嗎？什么時候睡過去的？他又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一點也想不起來了。等等，她隱約記得，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有人輕輕撫摸她平坦的小腹，她睜開眼看到是他，就又睡了……

她還記得黑夜中那一雙流轉著溫柔光澤的眸子……

昨晚一整晚，他都挺老實的。安安分分抱著她睡，一點越軌的動作都沒有好像。想著，蔻丹扯起自己的衣裙看了看，確實完好無缺。

呼，現在可好，又錯過盤問他的機會了。

起身梳洗完畢，蔻丹剛要用早膳，就有下人急急來稟報——

“娘娘，外頭、外頭福公公又來了。”

蔻丹心一咯登。怎么又來？難不成被發現了什么蹊蹺？蕭笙墨又出什么新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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