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素。
她的身后竟然是許金恒,還有任權重。那貝兒再次見到許金恒,心里比以前都緊張。
蘇素推開那貝兒,來到許蓮子窗前,淚水立刻就涌出來了。
那貝兒被毛樺扶住,他關切地問,沒事吧?
蘇素的矛頭直指那貝兒,姓那的,你看到我女兒現在這個樣子,你高興了?要是之前你離開馬喬,今天的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如果我的女兒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會放過你!
那貝兒的眼淚掉下來了,既然馬喬的死已經是個悲劇,她不想再看到第二個悲劇發生。她顧不得聽蘇素的教訓,抓住張泉的手問,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她不會有事?
張泉踟躕,始終沒有說話。
威廉幫許蓮子把被子往上蓋了蓋,讓其余的護士都出去一下,然后為許金恒拿了長椅子過來。
爸爸,蓮子的病情正在惡化,她的時間不多了,這幾天我想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威廉平和地對他說。
許金恒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兒,心口一陣絞痛。他點點頭,說,有你陪在她身邊,我謝謝你。
蘇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緒,一把抓著那貝兒的肩膀,惡狠狠地說,你都聽到了,我的女兒快要死了,而你,這個賤人生的死丫頭,是你,是你間接害死我的女兒,你以為這樣你和那個賤人就能進許家的門,你們就能順理成章地做許家的太太和小姐,我告訴你,只要我蘇素在一天,你們休想!
那貝兒被抓疼了,皺著眉頭對她說,你到底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你裝傻是吧?好,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那晴若是勾引我丈夫的狐貍精,你是許金恒在外面的私生女!蘇素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許蓮子別過頭,不想看見聽見這一幕,盡管自己之前偷聽到父母的對話,可是當一切都曝露在陽光的時候,她的感覺是難堪。
威廉注意到蓮子的神情,他來到她身旁,緊緊拉著她的手,并對她說,親愛的,我帶你出去透透氣吧,這里的空氣不利于你養病。
許蓮子點點頭,蘇素那邊和那貝兒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她都顧不上安慰自己的女兒,蓮子有些心寒,她望了許金恒一眼,那一眼是深邃了,是依戀的,什么都沒說,等威廉把她放到輪椅上,徑自出了門。
許金恒嘴巴動了動,卻沒說什么。
任權重叫住了蓮子,孩子,你要去哪里啊,你爸爸在這呢。
任叔,我累了,想讓威廉帶我出去走走,待會就回來。許蓮子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望著許金恒的背影,默默看了一眼。
那貝兒也想陪蓮子出去,卻被蘇素一把抓了回來。
他!蘇素指著許金恒,對那貝兒說,就是你爸爸,你是不是很開心有這樣一個父親呢?可是,他拋棄了你們母女,讓那晴若當年流落街頭,你也吃了不少苦吧,不過老天待你們也不錯了,陰差陽錯又讓你們回到他身邊。是不是現在現在應該來個相認儀式?那晴若是不是早就已經在家里和你排練過很多次了!
面對蘇素冷嘲熱諷,奚落挖苦,那貝兒都忍了,因為都看在蓮子的面子上。
住口!你給我滾出去!許金恒終于開口,低沉地吼出這一句。
蘇素被嚇了一跳,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隨后發瘋般狂笑起來,她的情緒已經達到崩潰的邊緣。
許金恒啊許金恒,我和你在一起這么多年,我做過那么多努力,在你眼中都是下作的,被逼的,無論我做什么都比不上楊若蘭什么都不做,我曾經也愛過你,可是我愛得很辛苦,我很累了。如果說,我還有那么一點點不甘心,那就是她的女兒搶走了我女兒的幸福,悲劇又在我女兒身上重演,我知道你當然不在乎,因為你愛楊若蘭的女兒勝過我們的女兒。你真的很殘忍。
蘇素的淚水從那雙美麗的眼睛中流出來,她的仇恨和愛是成正比的。
你走吧,去看看蓮子,她現在需要你。許金恒的態度溫和了很多,可是眼睛依然不看蘇素。
任權重的臉色一紙鐵青,當他聽見蘇素說那貝兒是許金恒的女兒,他心里有個聲音在掙扎,不,貝兒不是許金恒的女兒!
那貝兒只能看著這一切發生,仿佛是結了二十年的花骨朵,現在才綻放成一朵花,一朵黑色恐怖的花。
那貝兒看著許金恒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她在想,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如果他真的,那么自己應不應該認他呢?那貝兒很矛盾。
那貝兒連忙對毛樺說,毛樺你帶我離開這里吧,我想回那家小店,我想回家。
毛樺早就想帶貝兒離開這里,看到蘇素那個瘋女人的樣子,還有對那貝兒粗魯的行為,他真想揍那個女人一頓。
蘇素抓住那貝兒,像是禿鷹看見獵物要逃脫一樣。
你不認你爸爸了,這是要回家和那晴若慶祝嗎?還是裝樣子給我看,玩欲擒故縱,和你那不要臉的媽媽一樣?!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那貝兒,她轉過身來,理直氣壯地對蘇素說,請你說話放尊重一些,我尊敬你是個長輩,而且蓮子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不想說一些難聽的話,但這不并證明我就怕你!而且,請你別再侮辱我的媽媽,如果你的女兒聽見別人侮辱她的媽媽,她早就一巴掌抽上去了吧!
被那貝兒一席話噎得沒有反擊之力,蘇素氣得渾身發抖,臉上的妝都花了。不過經她這么已提醒,她才看見許蓮子早已經不在房間。
張泉一直站在旁邊,有話不能說,急都快把自己急死了。
露絲嘆了口氣,對蘇素說,我能幫你們的就幫到這里了,我下樓了,以后盡量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蘇素一下子覺得失去了所有力量,連母親也不幫自己了。媽,你不能就這樣放棄我啊,我是你的女兒,我一直以來過得都是什么樣的日子,你現在看見了?
露絲很平淡地說,你何嘗不是對蓮子那么殘忍,你什么時候真正關心過她?當年是你非要嫁給這個男人,你的生活是你自己選擇的,你太要面子,太要強,總想掌控別人人生,到頭來,你得到什么了呢?
蘇素無力地坐在床上,什么話都不說了,盯著床單發呆。
許金恒讓任權重去備車,走到那貝兒身邊說,孩子,我送你們回去吧?
那貝兒覺得有些恍惚,他的眼光是慈祥的,和善的,她從小就夢想有這樣一個爸爸,可是當夢想成真的時候,她的回答卻是,謝謝,不用了。
毛樺和那貝兒下了樓,任權重躲在角落里看著那貝兒的身影,百感交集,如果她真成了許金恒的女兒,或許應該更幸福吧,他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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