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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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六人的話，我看了看紫薇，見她那臉飛紅霞的嬌羞樣子，我心中大樂，笑道：“好，說得好！有賞！”

“大少爺，您賞我們什么呢？”捧劍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

“你們大少奶奶都賞了這么些個好東西，我可也不能太小器了。你們去找管家，就說我說的，從東跨院的帳上每人多支半年的月俸。”

琴、棋、書、畫、捧劍、研墨樂滋滋地謝了賞。

紫薇坐在一旁發呆，我知道這一番訓話也實在是為難了她，便也不逗她了，開口說：“紫薇，你還有什么話要吩咐他們嗎？”

“是，我還有些話要說。”紫薇回過神來，吸了口氣說：“你們六個人跟著我和爾康，操勞辛苦，我與你們大少爺自然心里明白，不會虧待了你們。但有一件你們須記著，學士府上有阿瑪與額娘，下又有各處的管事，你們萬不可持寵而驕，與人爭持吵架。更不許聚眾賭博。若有什么難事，自可與我們說明，切勿行偷盜之事……”

“以后凡我與你們大少奶奶的東西，莫說是少不得一件，便是多生出來一件，不管是誰的意思，也須向我們稟明，就連什么絹兒帕兒的也是一樣。”我想起了白帕之事，心中還是十分的不爽快。

司棋低下了頭去。

原來是她！

“這將來大家都要生活在一處的，有些事過去了，也不必計較了。只是今后心中明白就好了。現在我把你們日后要分管的事說一下。”紫薇又做起好人來了。

“侍琴，你年歲最長，又是府中家生的，以前也侍奉過額娘，今后你就掌管我與你們大少爺的首飾朝珠之類的。我們平素里該用什么，逢年過節該用什么，進宮之時又該用什么，煩勞你多用心些。”

“是。奴婢遵命！多謝大少奶奶信任，侍琴一定用心服侍主子。”侍琴面露感激。

“司棋，我知你是個仔細的人，今后我與爾康的衣冠穿著，便由你打理了。”

“是。奴婢遵命！司棋今后一定會對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盡忠的。請主子們放心。”司棋的緊張的神態也放松了下來。

“掌書、拾畫，你們年紀還小，平素里只需多幫著你們兩位姐姐就可以了，別的什么，看情況而行吧。”

“是，奴婢們遵命！我們一定會向兩位姐姐多學些點，好好侍候主子。”

“至于捧劍、研墨，你們總是男孩子，今后這房中的打掃收拾便不用你們經手了。你們只需跟著大少爺上下朝，安排車馬便可以了。”

“多謝大少奶奶，這往后我們可不是清閑多了？倒成了吃閑飯的了？”捧劍和研墨有些得意起來了。

“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了！這往后我寅時上朝你們須要跟著，而且只能候在宮門外。家里這四個女孩兒做不動的活你們也須要幫手的，要聽她們的安排。”我打趣這兩個從小就跟我的小廝。

“我的娘啊，這下我們豈不是又多了四個主子了嗎？”研墨搔了搔腦袋瓜子，吐了吐舌頭。

四個女孩子都偷偷在捂著嘴笑了。

“這倒沒這么嚴重，反正粗活重活自有雜役們會做，你們只是幫著她們點就是了。你們今后跟著爾康辛苦，晚上自可早點安歇，不必輪值了。對了，琴、棋、書、畫，從今兒起，你們只需打理我與爾康生活起居就可以了，至于穿衣除衫就不必侍候了，我們會自己動手的。我不進宮時或者家中沒有客人的時候，也不會梳旗頭的，所以也不用你們幫忙。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是奴婢、奴才們遵命！”六人恭恭敬恭地領命。

“這奴婢、奴才的以后還是……”紫薇想了想說。

我明白她接下去想說什么，趕緊咳嗽了一聲：“今天就到這吧。你們大少奶奶也說得乏了。有什么吩咐以后再說吧。你們去小廚房看看，叫他們晚上準備些飯菜，不要大魚大肉的，可口就行。我們不去前院用晚膳了。這里也先不用侍候了，有事會叫你們的。”

待琴、棋、書、畫、捧劍、研墨六人下去之后，紫薇這才轉身看著我，疑惑地問：“爾康，你方才怎么不讓我說下去？”

“那你先告訴我，你今天怎么想起對下人們訓話了？這可不是你的性格！”我把她順手一拉，她便倚坐在了我雙腿上。

紫薇小心地看了看房門外，見四下無人，這才大膽地用雙手攏擁了我的頭頸，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我都緊張死了，你還來笑話我！爾康，我做的怎么樣？有沒有太嚴厲？有沒有太過份？”

“沒有，沒有，你做得好極了！大少奶奶恩威并施，我都自嘆不如呢？我早說過，你有領導能力！這一點，從以前你在宮中指揮餃子宴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我刮了刮她的鼻子說：“只是，我還是好想知道原因。煩勞夫人為我解惑如何？”

紫薇把玩著我的手指，輕笑著說：“你去抓藥的時候，額娘對我說‘紫薇，額娘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臉皮又薄，端不出主子的架子來，說不定還會順著下人們的意思。只是，這個家額娘只是替你先管著些日子，早晚都要讓你自己管的，有些事情還是早些明白的好。我們家雖說比不得宮里，但從管家算起，也有個百多人的奴仆，這些個人啊，有些是家生的，有些是后來陸續從外頭買來的，良莠不齊，品行也各異。你是從民間來的，不知道這京城中有些不好的風氣，凡達官顯貴人家的下人們，都有些眼高手低的，侍候過上一輩主子的下人倒比年青的主子還氣盛些。我初嫁到福家之時，因為尊重這些老人，說話很是客氣，反倒遭了不少的氣受，更別說他們還時不時的挑唆著婆媳、夫妻之間的情份，實在可惡的很！后來，額娘終于明白了，便拿出主子的威嚴來，倒好了！如今，你我婆媳之間，你與爾康之間的感情雖說是不會因小人之言而產生猜忌的，但是防患于未然，你須早日立威，杜絕了這種風氣才好！你也不用顧著我與你阿瑪的面子，不管是誰，一旦有錯，不須報我，自行自理就可以了！眼下，你可以先你房中這六人身上開始，恩威并施，先立下威來，以后再慢慢的讓這合府的下人們對你又是尊重又是敬畏。你只管大膽的去做，有什么額娘會為你做主的’。”

“哈哈哈，所以你就拿這六人開刀了！只是我怎么覺得你是賞的多，威嚴少呢？”聽罷她一口氣說完這么多的話，我拿起茶盞遞到她的唇邊：“口渴了嗎？先喝口茶潤潤喉。”

紫薇就著我的手喝了一口，又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做得出威嚴的樣子來！剛才我跟他們在說話的時，我的心中可是直打鼓呢，好不容易才強撐了下來的。如果不是你幫著我，我早就說不出話來了。”

“紫薇，你這第一步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這院子中的六位近身的下人，都還是些小孩子，沒什么心機的，不需操什么心的。但是那些上了年紀的嬤嬤么，雖然沒有宮中容嬤嬤、桂嬤嬤之流的可惡心，但也著實讓人頭痛的很。不過你放心，反正我額娘幫你，不用擔心的。”

“紫薇明白了。爾康，你剛才怎么不讓我把話說下去了呢？”紫薇問。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是不是想和小燕子一樣，不許他們自稱奴婢、奴才的？你難道忘了嗎？當初正因為四大才子和你們四大美女不自稱奴婢、奴才惹了多少的無端之禍，招了多少的意外之災。我們家雖比不得宮中，但那些上了年紀的仆人都是些食古不化之輩，腦子怎么轉得過彎來？這六個人在我們院中說順了口，免不了在家中也會這樣的，白白地讓他們受些指責。只要我們心中不把他們當奴才，一個稱謂有什么打緊的呢？你說不是不？”

“是啊！”紫薇點點頭：“怪不得額娘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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