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康說

**　

晨曦初露時分，我們就離開了濟南府。

紫薇帶著侍琴侍候著皇阿瑪乘坐了鄂敏親自駕馭的馬車，我與永琪護定左右。因為有山東巡撫親自率領高手喬裝護送，加上又是扮做商旅之行，一路之上倒也平安無事。

時值春光正好，一路之上鶯飛草長，馬蹄染香，令人心情大好，一掃這些天來因娘親的事情而帶來的心頭陰霾。

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也是在這個季節，皇阿瑪帶著我、紫薇、永琪、小燕子、爾泰、晴兒以及班杰明出宮南巡。

就在那一次南巡，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紫薇為了救皇阿瑪而差點與我天人永隔；永琪和小燕子明白了彼此的心意；班杰明黯然神傷；晴兒也遇上了簫劍，成就了兩人的情緣。而如今，當初跟著皇阿瑪出巡的兄弟姐妹之中，只有我、紫薇和永琪留在了京城，我和紫薇已經眷屬，可是永琪……

看著永琪，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遠在大理的小燕子，還有一直陪在她身邊，對她同樣一往情深的班杰明，心中暗自著急，也不知我與紫薇不在北京的這二個月之中，永琪的那個“大計劃”有沒有付之于行動。

夜宿驛站之時，我以遛馬為借口把永琪約了出來。

“永琪，你與小燕子的兩年之約眼看得一年就要過去了。你與欣榮究竟怎么樣了？還沒有圓房嗎？”兄弟之間自不必遮著掩著，看四下無人，我便直截了當地問他了。

永琪臉一紅，有些兒尷尬地說：“爾康，自從上次在御花園中，你與紫薇這樣勸我之后，我便下定了決心要施行那個‘大計劃’。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心中只有小燕子一個人，就算欣榮如何的溫柔體貼，我也實在無法和她那個……后來，欣榮拿來些睡前酒，我喝了之后，迷迷糊糊的就把她當成了小燕子，就和她……，爾康，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很對不起小燕子？”

“睡前酒？你喝了之后把欣榮當成了小燕子？”我聞言一愣，心生警覺，問：“這是什么酒？欣榮又是從何處得來的？你每晚都喝嗎？身子上有沒有感動什么不妥嗎？”

永琪回答說：“對這個睡前酒，我也深感疑惑，側面問了欣榮，原來是桂嬤嬤不知從什么地方得來的。不過，喝了之后，身體不但沒有感到異樣，反而精神百倍，便是每晚……每晚也不覺著疲倦，所以也沒有細查。”

我“哈哈”大笑：“好你個五阿哥，好你個永琪。我與紫薇還在為你不能盡心盡力而擔憂，不曾想你倒是夜夜沉醉于溫柔鄉中，百戰不殆嘛！”

永琪被我這么一說，惱了：“爾康，你算什么兄弟？明明知道我是身不由已，你倒好，還用這種話來尋我的開心！”

我努力地收了笑，拍拍永琪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而已。你對小燕子的心，我與紫薇是盡知的。相信小燕子也不會因為你的無可奈何而怪你的！”

“以后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我不愛聽！”永琪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想了想又說：“爾康，這睡前酒之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紫薇，免得她又要大驚小怪的。”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她的。”

話雖這么心，但我心中實在對這個睡前酒有諸多的疑惑，回京之后，一定要去調查清楚。

幾日之后，車馬便到了北京城，在宮門前，皇阿瑪說：“爾康、紫薇今日已經過午了，你們就不要進宮了，先回學士府去吧，想必福倫夫婦也在家盼著你們。你們明日再進宮給老佛爺請安也不遲。”

我和紫薇應了，便換乘了學士府的馬車，帶著捧劍和侍琴往家中而去。

到了家中，阿瑪和額娘自然是喜歡的緊，免不了聚了些別后之情，又細細問了些給娘遷墳的詳細經過，聽說皇阿瑪也去了濟南，阿瑪和額娘愣了愣，也沒有多問什么。

簡單地用了些中膳，我趁紫薇和額娘去額娘的房中說些女兒家的小話兒之機，把“睡前酒”一事一五一十地向阿瑪稟報了，只是隱去了永琪的那個“大計劃”。

阿瑪聽完，沉吟了一番說：“爾康，這可是件大事！沒有經過御醫的開方，怎么可以隨便拿藥酒給皇子飲用？何況五阿哥不是一般的皇子！我看這其中一定有文章。”

被阿瑪這么一說，我也覺著事情有些嚴重了，便說：“阿瑪，你看此事我要不要去調查一下？”

阿瑪搖了搖頭說：“爾康，你如今雖說是個額附，但畢竟是個外臣，宮闈之事，萬不可插手！依我之見，便說是要給紫薇請脈，叫人拿了我的名貼，去把常壽請到家中，問他便可了！”

“還是阿瑪考慮得周到。我這就叫捧劍去請常太醫。”

我說完便叫來捧劍，拿了我的腰牌和阿瑪的名貼，進宮去請常太醫。

不多一會，常太醫就接來了，常太醫與阿瑪相識多年，彼此之間也用不著客套。

常太醫先是給紫薇把完脈，說：“格格的身體已無大礙，只需再服些養氣補血的藥就可以了。”

開完藥方之后，常太醫斜著眼睛看著阿瑪說：“福大人，你把我請到家里，就是為了給紫薇格格把脈這么簡單？”

阿瑪輕咳了一聲，看向額娘。

額娘領悟，笑著對紫薇說：“紫薇，我們娘倆去花園走走吧！”

額娘和紫薇一走，常太醫便說：“福倫，你們父子倆鬼鬼祟祟的搞什么把戲？有話快說，我那御藥房可忙著呢！先說好了啊，不管什么事，可別把我拉下水！這些年，我老人家可被你們折騰夠了！”

阿瑪便把對“睡前酒”的猜疑對常太醫說了。

常太醫半陰不陽地說：“我說福大人，這永和宮的事我一個小小的御藥房管事怎么會知道？此事，你要休問我，要問就問那個五福晉去。”

“你這個老怪物，你休要跟我打哈哈！這事我看此事還非問你不可！”阿瑪卻不吃常太醫這一套，說：“五福晉才多大的歲數？會有這種東西？宮保夫婦又遠在異地，誰會為她帶進宮去？便算是托人捎帶的，宮外之物，也是須經了重重檢查，方可入內，這藥酒入宮，你的御藥房會不知曉？你這御藥房總管是怎么當的？這可是關系著皇子的身體健康，你可不要糊涂了！喔，御醫之中，就你的醫術最高，你又喜歡配些亂七八糟的藥，說不定此物還是出自你的手呢！”

被阿瑪這么一激，常太醫氣得是吹胡子瞪眼。大怒道：“你放……福倫，枉你也當了先帝爺這么多年的御前行走，這宮中有多少個見不得人的事，你不知道的嗎？是，你說得對，宮保那老兩口子不在京城，五福晉自然是沒有這東西的。可你就不會用腦子想想，她身邊的那個老妖婆桂嬤嬤是從哪個宮撥過去的？哼哼，你有種就去問那個主子！”

“難道？不可能的吧？五阿哥可是她最疼愛的孫子，那位主子怎么可能會拿這種東西給五阿哥？”阿瑪聽了大驚。

我也是一樣的不相信，問：“常太醫，你會不會是搞錯了？”

“我說你們父子倆這是怎么回事？愛信不信，你們自己看著辦！”常太醫冷哼了一聲說：“你以為那位主子能到今天這個尊貴的地位，是個善茬嗎？禁宮之中，有多少的禁藥，你們又能知道些什么？”

我和阿瑪相視無語。

“那這藥酒對身體會不會有害啊？”我又問。

常太醫背起藥箱，邊往外走邊頭也不回地說：“每次如果只飲一杯，不但無害，反而有助閨房之樂。要不趕明兒咱老人家也給額附大人你配一些？”

只要對身體無害，我也就放心了，呵呵，永琪，這事我可真的管不了。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