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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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瑪隨口說出“紫氣東來”這四個字的時候，我看了看紫薇，紫薇也看了看我，金鎖卻抬頭看了看我們倆個。

想起老佛爺剛從五臺山回來的時候，為了這個“紫氣東來”出盡了洋相的往事，想起了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古靈精怪的點子，真是好生地想念那些遠在天涯的兄弟姐妹們，也不知永琪有沒有到了大理？也不知永琪到時一切是不是還來得及？

如果，現在有小燕子在，紫薇一定會更開心的！

正想著的時候，聽到皇阿瑪“哎呀”了一聲，隨即就是一陣大笑：“哈哈，好東兒，才說你是雨潤霈澤，果然還真的是甘雨天降了！”

我愣了愣，旋律便明白了皇阿瑪的話中之意，忙笑著上前，從皇阿瑪的手中接過已經濕透了襁褓的東兒，交給了緊張的手足無措的李奶娘。

金鎖從侍琴的手中接過了銀盆，上前笑道：“皇上，您以前到漱芳齋的時候，是小姐給您奉茶遞水的。今天小姐身子不便，就讓奴婢來侍候皇上吧？”

令妃娘娘替皇阿瑪挽了衣袖，皇阿瑪就著清水洗了洗手，擦干之后，說：“金鎖，你是夏家養大的孩子，這幾年又為紫薇吃了不少的苦，以后見了朕就不要自稱奴婢了。你如今可是‘會賓樓’的老板娘了，已經不是當年的小丫頭了。”

金鎖應了一聲“是”，就聽到柳紅道：“皇上，原來您還惦記我們‘會賓樓’啊？”

“朕當然記得你們這些人，你們都是爾康和紫薇生死與共的朋友啊！哪一次他們有了危險，不是你們舍命相助的？特別是你這個大大大女子柳紅，當年的‘出氣球大賽’格格隊能取得勝利，你可還是大大大功臣呢！還有你的哥哥柳青，朕跟他可以說算得上是老相識了，還有你那個大胡子高明，哈哈，不都是所謂的‘十全十美’的成員嗎？”皇阿瑪說著說著卻又板了板臉：“而且，你們都是永琪的同黨！是你們集體放走了朕的兒子！真是十惡不赦！”

柳紅輕輕地嘀咕了一聲：“那您也是‘同黨’啊！”

皇阿瑪聞言一愣，又馬上大笑道：“好好，你這個大大大女子，真有小燕子之風！看來，朕是說不過你們這些孩子了！”

一席話，說得一屋子的人都大笑了起來，我怕紫薇笑得又扯了傷口，就坐到了她的身邊想替她順氣，才伸出手掌，想了想，就忙縮了回來，藏在了衣袖之中，不去看紫薇尋思著的雙眸，掩過頭望向了門外，卻看到了有一行人正遠遠地走來。

天，她們怎么也會來了？

我趕緊起身，走到了阿瑪的跟前：“阿瑪，老佛爺與皇后娘娘來了，也沒個人陪著，真是太失禮了！”

阿瑪也吃了一驚，低聲地對皇阿瑪說：“皇上，老佛爺來了，五阿哥之事，還是不說為妙！”

皇阿瑪點點頭，率先迎了出去，笑道：“老佛爺，您怎么也過來了？”

“皇帝，就許你這個做爹的來看你的好女兒和乖外孫，就不許我做奶奶來看我的寶貝孫女和曾孫孫不成？”

老佛爺扶著皇后娘娘的手進來了，笑道：“大伙兒都在啊！都是自已人，就不要行禮了，還是趕緊的給我抱抱孩子為好！皇帝，打大老遠就聽到一屋子的笑聲，叫人聽著就高興！說出來，讓我這老太婆也跟著樂樂！”

令妃娘娘忙上前將老佛爺扶到了紫薇的床前，笑道：“老佛爺，皇上才剛給紫薇和爾康的兒子賜了名，叫做呀福霈東，意為雨潤霈澤，福繹綿長之意，想為到這才出生的孩子象是聽懂了似的，感念皇恩，便降了甘雨了！灑了他皇外祖一身呢！所以大伙才笑了起來。”

“呵呵，這小小的孩子可真是有靈性極了，這甘雨降得可真是時候，也真會挑人！皇帝，這可是好事呢，不許跟孩子生氣！”聽完令妃娘娘的話，老佛爺與皇后娘娘都樂了。

“老佛爺，朕怎么可能會生氣呢！爾康，還不快把東兒抱給老佛爺。”

我從李奶娘的手上抱到了已經清理干凈的東兒，心中暖暖地看了看我的兒子，他正睡得香呢！這個小東西，只顧著貪睡，卻不知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們現在都正圍著轉呢！

這個孩子，實在是太珍貴了！

老佛爺與皇后娘娘喜滋滋地抱著東兒看了許久，才把她放到了紫薇的身邊，又為他蓋好了小棉被，這才坐到了床畔。

“好孩子，你受苦了！昨天聽到你要生產的消息，奶奶在慈寧宮盼著福家來報喜，直到今天早晨才知道你生了個兒子！奶奶心里高興啊，福家有后了，咱們的大清江山又多了個棟梁之材。可高興之余，心中免不了還是有些兒擔憂，奶奶是過來之人，知道這生孩子的兇險，就傳了太醫來問，那幾個太醫啊，只是一味地回稟：‘母子平安，老佛爺放心就是了！’我雖然老了，但不是個老糊涂，怎會被他們糊弄了過去？宮中的人啊，為了我不擔驚受怕，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后來，還是你們的皇額娘逼問了接生的嬤嬤，才知道你昨兒個經歷了這樣的生死難關！我怎么還能在宮中等著你來請安啊，就叫皇后陪著過來了！唉，我可憐的孩子，記得你出嫁之前，奶奶對你說過，你以后的日子都會是平安幸福的！可又誰知道老天爺這樣地折磨你！”

老佛爺撫著紫薇的手，說著說著便流起了淚。

自我們從南陽回來之后，晴兒離開了她，又加上永琪的出走，對老佛爺來說，實在是不小的打擊，她已經沒有象以前一樣嚴厲了，多了許多的慈愛，象極了百姓家中的老奶奶。

她，已經是個年近八十的老人了啊！

紫薇又感動了，一頭扎到了老佛爺的懷中，淚盈盈地說：“老佛爺，紫薇很幸福啊！能給爾康，給福家生下健康的孩子，紫薇就算是吃些苦又怎樣呢？紫薇心甘情愿啊！再說了，有您，有皇阿瑪，有皇額娘，有令妃娘娘這樣拋開了禮法來看我，又有阿瑪和額娘細心地呵護著我，紫薇……紫薇已經幸福到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了！”

祖孫兩人只顧著相視著流淚，流著喜悅而幸福的眼淚，我們在一旁的人也不知是勸好還是安慰的好？

“老佛爺，您就別只顧著開心了，您又把我們的紫薇給惹哭了不是？這坐月子的女人，可是流不得淚的，不然，將來可是要留下眼疾的！”皇后娘娘笑著把話帶了開去，轉眼又看到了床上的思琪，說：“好漂亮的小女孩啊！是誰家的孩子？多大了？”

“這是金鎖和柳青的女兒，正月十五生的，快滿七個月了，叫思琪，還是永琪取的名呢。”紫薇作了回答，示意著看到老佛爺與皇后娘娘還有些兒害怕的金鎖上前請安。

“思琪？永琪取的名字？”老佛爺看了看思琪，沉默了一下，笑道：“好，這個思琪取的好！就憑著這個‘琪’字，這個孩子將來免不了也是個有富貴的人！只是，來得急了，沒有給這個孩子帶份禮物來。”

皇后娘娘聽到了老佛爺的話，從懷中掏出了一只錦盒，笑道：“老佛爺，這是宮中新樣式的金鎖片，臣媳原是想給綿億的，如今巧了，就先送給這個孩子吧！綿億那，臣媳回頭再叫內務府同樣的打造一個就是了。”

金鎖再三推了，不敢去接，還是皇后娘娘說了：“金鎖，你以前在宮中的時候，因為本宮治理宮闕太過于嚴厲，也讓你陪著紫薇吃了不少的苦，這東西，算是本宮為以前的事情報做些彌補吧。”這才接了賞賜，并掛在了思琪的脖頸之中。

又說說笑笑了一會，管家來報已備下了酒宴，阿瑪請宮中的長輩賜恩小坐。

“好，今兒個高興，我太婆倒也要吃上幾杯酒的。紫薇想必也累了，就讓她好好地休息休息吧。爾康，你就好好地陪著紫薇，不必跟著了。”

老佛爺站起身來，卻又想起了一事，遲疑了一下，對我說：“爾康，榮親王府那邊，你還是要去報個喜訊的。孩子滿月的時候，愉妃和欣榮你們也是要去請的。欣榮不大進宮來，愉妃的腦子也時好時壞的，聽說綿億身體也弱，經常有病。唉，這娘仨也實在是可憐！你還是看在永琪的面子上，不念舊惡才好！”

“老佛爺教訓的極是！”我連忙應道：“近幾個月來，爾康先是因著養傷，后來又去了驍騎營忙碌，加上紫薇待產，倒也不曾去給愉妃娘娘請安。這是爾康的不是！請老佛爺放心，愉妃娘娘是五阿哥的長輩，也是紫薇的長輩，更是爾康義不容辭的責任！”

長輩們走后，金鎖和柳紅不久也起身告辭了。

紫薇把李奶娘和侍女們打發了下去，然后一言不發，只是直直地盯著我的手看。

我知道瞞她不過去，只好把藏在袖子中的手掌放到了她的手中，笑著說：“紫薇，你要看就看吧，可不許流淚，皇額娘都說了，坐月子的女人，流淚不好！估留下眼疾的！我可是愛煞了你的明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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