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出來了?!焙蟊潮惠p輕拍了一下?;仡^,略略吃驚。竟然是那個大男孩。
他穿著黑色外套,雖然只是不經意的一瞥,但還是看出了他一身的名牌。他有一顆虎牙,笑起來那顆虎牙格外引人注目。
如果之前的相遇是初所說的艷遇,那現在呢?我防備的看了他一眼,卻正好與他的眼神對撞了,他有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為什么等我?”我問道。
“還給你?!彼f過來我熟悉的耳機,說道:“今天從你口袋里滑落的,想追上去還你,沒來得及。一路問朋友才知道你在這里上網?!?/p>
這便是我和木頭的初識。
之所以稱他為木頭,不僅因為他的名字里含有木這個字,還因為他的性格像木頭一樣。
木頭是大三的學生,他本來應該在校園里生活的,后來身體不適,休學在家。關于他所說的‘身體不適’他不談及,我亦不問。他想說,他自然會說的,他不想說,我又何苦去問。
而他知道我的訊息,只是我的名字。暖。
我上網對初說:我打算在麗江呆下去。還有,我留了很多年的長發,剪掉了。我沒有告訴初,我不僅剪掉了它,我還賣掉了它。我用它換來的錢,租了一個落腳之處。
片刻之后,初回復道:暖,你轉性了。
呵呵,我苦笑了一聲。也許,這是我感激或是逃避木頭的一種方式。我不能讓他為我擔心。多余的擔心,是奢侈的。
初還是過著和以往一樣的生活,上班,下班,游戲,等待。他說:“這些年,我越來越感到孤單在滲進我的骨里?!蔽疫€是安靜的聽著。我一直明白,其實,他就像一棵樹,始終樹立在一個地點上,不論風吹雨打。是的,他還在等待那個路過他的女孩。春來冬去,花開花落。女孩,你知道嗎?樹也會衰老的,也會憔脆的,也會感到孤寂的。你折回來看看他好嗎?第一次,第一次那么渴望初幸福。
木頭常常帶我去客棧找一些小朋友玩,他說,我應該多說些話。麗江的客棧,是沒有太多規矩的,我常常聽到里面傳來親切的歡笑聲,有老板的,有員工的。還有游客的。木頭的人緣很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會和他打招呼。只是,我會有一些難過,我知道笑容明媚的木頭,也許藏著很多未明的憂傷。
“木頭。”坐在石凳上,我聞到了對面他身上的酒氣。
“嗯?”他驚奇的望過來,也許,我很少主動說話。
“你戒酒吧?!睆淖畛跽J識木頭時,我便聽到了木頭偶爾的咳嗽。一直,未消失過。
木頭的眼睛泛起了淡淡的水光。他低下頭,又抬起,瞬間又變得古靈精怪起來:“那個你,請問你是以朋友的角度在關心我,還是還是?”他壞笑了一下。憂傷還是輕微的鎖在了他的眉目里,并沒有因為他所謂的調皮搞怪而遮掩。
什么也說不出,我又沉默了。不論說什么,我知道,都是多余的。
我還是到處擺著標價地攤,餓一頓飽一頓的生活著。瞞著初,瞞著木頭。也因為餓一頓飽一頓的原故,心臟常常有缺氧的感覺,不疼,只是難受。難受到臉色發白,額頭滲汗。會習慣的。就像習慣每個月的痛經一樣。
在客棧里,有一個小女孩,她見我便喊我“不禮貌姐姐”她會向我撅嘴道:“不禮貌姐姐,為什么木哥哥總是提起你?你一點也不好,你總是不理人,一點也不禮貌。配不上木哥哥?!?/p>
我會感到有一些凄涼。成長的境遇不一樣,練就的我們也就不一樣。那一刻,我突然不再否定,我是有想念的。我想念他們,就算,他們從來沒有愛過我。要知道,親情,就像魚兒需要的水,如果連水都把魚兒拋棄了,那么,魚的結局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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