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一覺醒來,老天就給了個大驚喜,于是,某女開始用一秒一聲的頻率尖叫。
沒有辦法,餓得前胸貼后背,嗓門又啞了,叫聲就跟鴨子被掐住脖子時發出的一樣聒噪。
我軟軟的跨著身體,心里興奮不已。在我面前的洞口,已經從原本的零點一平米大小變成了現在的一平米大小,足足可以容納下我了。
望著那幽暗的地道,我終于看到了屬于穿越女的復活之路。心情澎湃的爬了起來,快速夠到樽臺取下蠟燭,才發現蠟燭已經燒到尾巴了,由于這段時間怪貓都沒有送食物與蠟燭,不光我快要餓死,連燭火也快油盡燈枯了。
正欲將燭臺放在洞旁,突然想起碧棺中長眠的男人,我遲疑了下,于是心情復雜的緩緩走向他。在燭火的映射下,他的臉容顯得特別白皙,五官很耐看,現在看來都覺得他的模樣很俊逸很細致。不知道那雙緊閉的眼睛,睜開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豐采?
腦海里驀然閃過一個遐想的飄逸畫面,不禁傻笑,為什么我就認定他睜開眼的樣子是那樣的呢?
垂下了眼眸一閃,才發現他的手指很修長,晶瑩剔透的,毫不遜色于水晶。
暗想,此人生前一定養尊處優,極為尊貴,不然怎生的這樣美的手。
“我要走了,你一個人,應該不會寂寞吧?”悶悶的,就冒出了這句話,情不自禁的帶了些同情。
“你放心吧,我們也算同甘共苦過,以后每逢清明,我一定給你燒些紙錢冥餉。”
我朝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既然以后見不到面了,總要有個快樂的告別。
無意間撇到墻角的那個充當夜壺作用的瓶子,矛盾了下,是不是該帶走它好毀尸滅跡?萬一在幾千幾百年后,考古學者或者盜墓人挖到它,打開時候的表情。或許還會有某位教授發表“古代帝王用排泄雜物陪葬”的理論——
想到這里,連我自己都無意識的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
“嘶——”
就在我打算拿火燭照亮通道時,它居然施施然熄滅了,我用最后的燭光記住了棺中男人的臉。
淡定的丟掉了燭臺,心想也罷,反正我鉆進洞里就對了,既然白貓能出去通風報信,那我也能出去。
“哎呀喂!”
當我摸索到洞口跳進去的時候,我終于后悔了。
尖叫著進行自由落體運動。悔不當初啊,物品怎么能不弄清楚這洞是豎著的?真不知道那只貓都是怎么上來的,果然是怪貓!腹誹完想起自己都還在下墜,繼續尖叫。
“啊——”
我的叫聲嘎的堵在喉中,沒有預期的痛感,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我。
“也算到鬼門關走了一回的人,怎么還是這么魯莽呢?”
我頓時呆了,石化了!
這嗓音真的是好聽到極致,溫軟如絲,醇厚如酒,淡淡的,一點一點浸入我的骨子里!
完全沒有余力思考話意,只覺得腦袋里攪成了一團漿糊。雖然所處的地方一片漆黑,可我驟然覺得周圍一片春意盎然,嬌艷百花次第開放,還有“劈啪劈啪”的發芽聲,在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蔓延、鋪開。
什么大珠小珠落玉盤,和這聲音相比,那通通都是兩個字,巨俗!
待三魂七魄歸位,我深吸了口氣,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氣,像茶的清新淡雅,繚繞在周身。
“誒!”
抱著我的人深深嘆了口氣,我突然覺得莫名的心疼,這樣深沉的嘆息,真讓人揪心。
“不說話,可是還在怨我?”
“怨?不!”
直覺上認為作為來歷不明的人,務必要少說話多觀察,可我處于半花癡半傻子的特殊階段,就這樣,兩個字脫口而出。
“赫赫!”
哇!
我心中也開始開花,一朵比一朵開得瘋狂。
他的笑聲很淺很輕,卻讓人覺得仿若置身于每日的第一縷晨曦之下,柔柔的,麻麻的。
很肯定的在心里想,他一定就是穿越小說中最愛形容的“貌比宋玉勝潘安”者!
“我知曉這些天你受苦了,可唯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我沒有吱聲,因為我還沉浸在他動聽的聲音中,嗓音富有磁性,語氣溫和平緩,在耳邊低語訴說,真的很有感染力。
“當日說好,你若是原諒我了,便以蕭聲達意。這幾日,我都在擔憂,怕你寧愿困于墓穴,也不肯出來見我。”
他說話間溫柔的抱緊了我,慢慢朝前方走去,在這幽暗潮濕的洞中,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滿足的依偎在他懷里。
“咕嚕!咕!”
我的身體猛然僵住,真要命啊!
這么美好溫馨的時刻,我的肚子又開始大叫。
“赫,餓了?”
“恩。”
“陵墓剛封,就讓雪央送了些吃的給你。可送了幾日,雪央說你不肯吃,所以后來我就沒有多此一舉了。”
雪央?
難道就是那只高傲的怪貓?
可惡!
我就說,為什么后來連果子都不給吃了,原來是這只貓在暗中搗鬼,讓我再看到它,一定要它好看!
“既然你也消氣了,出去后要先養好身子。”
“嗯。”我低低的應了聲,心里暖意融融。
他稍微加快了步伐,漸漸的,我感受到了微弱的光線,是洞口近了吧。
可是,我居然不敢抬頭去看他,只覺得有種很強勢的壓力感,讓我不敢直視,起了賊心卻沒有賊膽。
“還記得你喝下‘眠香’時說的話么?”
他的腳步突然停下,我心跳陡然加快,心虛不安的閉上眼睛苦思冥想。
“眠香”是什么?當時我又說了什么?
“不記得了?”
感覺到他低下頭柔柔的注視著我,我緊閉著的眼睛更不敢睜開,怕他一看到我的眼神,就察覺了我的異常。只含糊的應了聲,然后再用力的點了點頭。
“哈!你倒是忘得干脆,徒勞我自個兒較真了。”
“我,我有說過什么?”我不動聲色的將頭偏向他的懷抱,避免他看到我閃爍不定的眼神。
“既然忘記了,又何苦難為自己再想起呢,我的小妹!”
當最后四個字傳入耳簾,我呼吸猛的滯住,瞪大眼驚異的望著他。
小妹!
眼前的人,在淡淡的光線下,透著股深不可測的冰冷。
容貌俊美如玉。斜飛入髻的眉,微微瞇起的鳳目,深不可測的墨色眸瞳散出薄薄的寒意,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膚如凝脂,白皙光滑。
不過,這些都不稀奇。他的臉容最讓人動心的地方并非標致的五官,而是他的眼角也有一點淚痣,雖小而平,卻是朱色的,別樣的誘人。
可是,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男子,為什么管我叫小妹!
嗚呼哀哉!
蒼天待我,何其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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