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次自皇陵回蕭府的一路興奮不同,這一次同車出行,我心里喜憂參半。
喜的是可以一睹南朝的皇城繁花城,悲的是跟著難以捉摸的蕭之蒿,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被他賣了,還傻呵呵的在一邊念他的好。
更何況蕭之蒿單憑他的絕色,輕而易舉就能將我吃得死死的。
“到了。”
“噢。”我輕應了聲,跟著身形瘦削的蕭之蒿起身。
在這之前,透過掀起簾子的車窗,我約莫知道我們上了盤旋的山路。
剛跨出車廂,初抬頭,便看到一身暗藍深衣的蕭之蒿伸出纖長的手來扶我。他潔白的臉頰在薄薄的陽光下,慢慢變得透明,仿佛一塊無暇白玉,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很美,很養眼!
“怎么了?”蕭之蒿略微抬起頭,含笑的眼眸顧盼間,愈發的耀眼。
“沒,沒什么!”打死我也不會承認,我是看他看傻了。
“你只盯著大哥做什么?就那么不稀罕這里的美景?”
我這才尷尬的移開自己發愣的視線,望向四周美輪美奐的景色。
放眼而去,在山的半間,開滿了淺紅色的桃花,只少許的嫩葉點綴其中,恰到好處的甘當著陪襯。
每一片花瓣似乎剛剛經受過細雨的洗禮,沐浴在晨間的光線下,舒展開,綻放著,薄薄的露水淡淡的折射出了紅色的微光。
蕭之蒿見我又呆了,只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兀自走向花叢。
剎那間,我有種錯覺,他長身玉立,步步輕若無重,仿佛已經融入到了美景之中,羽化登仙,飄渺而空靈,站在一個我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地方。
他走了幾步,驀然轉身笑望著我,衣袖雅致的揮過挽住,像一只蝶展翅飄起,扇動了微微的風。不知是不是因為蕭之蒿太過奪目,連桃花都自慚形穢,一時間,花瓣兒點點滴滴飄落,仿若下起了絳紅色的雪。
又或者說,這是我一種美好的幻覺。
落英繽紛的美麗景致中,蕭之蒿面色一沉,突然間斂起了眼中的所有笑意。
我不禁深深一怔,蕭之蒿展露笑顏時,好看到觸目驚心;可當他有意收斂時,卻又隱入了只屬于他的世界里,冰封萬里,誰也撼動不了。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在不遠處的山腰上,有一處人家。裊裊炊煙升起,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更加朦朧。
“好好看看蘋兒,你一直很掛念她。”蕭之蒿淺淺的說,語氣里不帶一絲的溫度。
蘋兒?
我大腦急速運轉,用最短的時間搜索出“蕭之蘋”三個字。
“當日,你喝下‘眠香’時說過,若有來生只愿能與蘋兒再做姐妹,而有一個人則生生世世永不相見。”蕭之蒿婉婉的嘆了嘆,便飽含深意的看著我。
我翛然一怔,在真正的蕭之芩心里,是不是只在乎蕭之蘋,或者只信任她?而這永世不見的人,又會是誰?
“縱然你說過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見大哥,可有無來世我不作無謂的多想,但這一世我必定會好好保護你。”蕭之蒿說完,便不再說話,顯得格外的孤冷。
我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后,漸漸撇開了心中紛亂如麻的疑惑,認真的俯視著下面。
定睛一看,那個方形宅院外圍守著一圈的侍衛,這座屋子是被嚴嚴實實的看守著?
視線轉向別致的院中,看得到一名紫衫女子坐在花園里的一處石墩上,正專注的看著對席男子,而那個藍衣男子眉目清秀,默默的倒好一杯茶,深情款款的遞給她,嘴角亦是纏綿的笑意。
剎那間,情意在普普通通的動作中脈脈流動,滋潤進觀者的心靈。
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我想,舉案齊眉說的就是這樣的夫妻了吧,雖然我看不到紫衣女子的臉,可我偏偏很認定那女子此時一定是一臉的幸福。
“娘親!娘親!”
孩童純真而清脆的叫喚聲傳來,那名女子正欲起身,對面的男子連忙擺了擺手,快速的走到女子身后,溫柔的扶起她,然后寵溺的為她拉緊披風,緊接著一個小男孩沖到了他們身邊,三個人溫馨的簇擁在一起。
驀然,我察覺到那個美婦人的肚子明顯的隆起,看樣子應該是懷孕了。
在她柔柔的轉過身來時,我縱然猜想了千萬遍,還是生生驚住了。
她的相貌,與我真的是很像,除了讓人感到十分舒服的溫婉氣質是我沒有的以外,簡直一模一樣。
對了,還有一點區別,蕭之蘋的淚痣在左臉,而我的在右臉。
“原來她就是蕭之蘋。”我呢喃著,毫無意識的說。
“芩兒,現在恨她嗎?”
“我不恨她。”我不知道蕭之芩是不是很恨蕭之蘋,可我并不是蕭之芩,我只是附身在她身上的另一個靈魂而已,沒有任何理由去恨眼前這個眉宇間都透著幸福的女人。
“之前你曾經問過我多次,現在也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你二姐身邊的男子,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稱他一聲姐夫,他就是王太傅的二公子王和焱,當朝的狀元。”
哇!
原來這個眉清目秀的男人就是南朝五大家族之一的王家人,家世顯赫的公子哥兒,才華出眾的狀元郎,那身份有多尊貴自然不在話下了。
等等!等等……
之前小函不是說過,王氏二公子身為皇城六少之一,已封為當朝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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