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棉,我不太舒服,不去城東的軍營可以嗎?”某女主苦著臉,可憐兮兮的問。
“三小姐不舒服?哦,公子留話說,若是小姐頭疼就服用凝香丸,眼睛疼就上點川山明目,嗓子疼就含薄荷,心疼就吃救心丸,胃疼就吃山楂糕,腿疼就吃冬蟲草,腳疼就……”晴棉依舊例行公事,不緊不慢的說了一通。
“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們主仆!”我挫敗的捂著腦袋,滿頭黑線。
明顯這兩主仆就是合謀將我給治得死死的!
“是,三小姐。”晴棉又一本正經的回答,表情嚴肅得跟別人欠了她幾百萬似地。
“對了,你跟在蕭之蒿身邊多久了?”
“回三小姐,十年了。”
“十年?”我又驚訝又納悶,看晴棉也不過十七八歲,那不是七八歲就跟著蕭之蒿了?難怪變得這么冰冷沒情緒,從小都跟她主子學,耳濡目染的,能不學壞么!
“三小姐,暫且委屈您與奴婢同騎,奴婢先扶您上馬。”晴棉站在一匹棕馬旁,親昵的摸了摸馬鬢,那匹馬也親密的蹭了蹭腦袋。
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對一匹馬都比我要好上百倍,我居然破天荒的輸給一只坐騎了?
不過當前最關鍵的還是騎馬的問題:“我們不能坐馬車去?”
“恐怕不能。另外,公子交待,從今天起,讓營里的火頭兵梓楠教您騎術。”
“什么!”我正好跨過門開的腳突然跛了一下,還好激靈的抓住了門墻,心里十萬個不愿意。特別是來的路上在馬背折磨過幾個時辰之后,我更加不想學騎馬。
可惡的蕭之蒿,先是抓著我上軍營,然后又逼著我學騎馬,還有什么再然后?
就在我慘烈的想著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時,晴棉托著我爬上馬背,她隨后縱身上馬揚手揮鞭,馬由慢及快朝前奔去。
“三公子,這邊請。”
剛到了軍營,我打量了個大概,這里和電視里看到的沒什么兩樣,到處都支著白白黑黑的帳篷,只是每個帳篷都很大。
一名年輕的紅巾兵在營外看到我們便笑著走了過來:“三公子,蕭副將,你們來啦!”
我心上暗想,蕭副將?看來蕭晴棉在軍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晴棉朝他點了點頭,草草的跟我說了聲他就是梓楠后,便旁若無人的牽著馬走了。
我在心里哀嚎,該不會是現在就開始學吧?
“三公子,屬下先教您如何識馬。這馬有分上中下三等,可以通過馬身上的毛色光澤、馬的體型、馬奔跑的動作等來判斷。單說這毛色,就有十種分法。譬如按搭配分為純色馬雜色馬,按色彩分為黑馬白馬棕馬灰馬,按長度分為……”梓楠同學一說就來了勁兒,神采飛揚口沫四濺,大概是理論知識郁積太多太久,一爆發就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看他那么陶醉那么認真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打斷,只好硬著頭皮聽,一邊敷衍的點頭,一點忍著不打瞌睡。
我不得不懷疑,這小子莫非是蕭之蒿故意安排來折磨我的?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惡大哥!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三個……
“三公子,我講完了,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我立馬死勁兒搖頭,感動得淚眼汪汪,親愛的梓楠同學啊,你終于講完了!
“三公子果然是天資過人,一聽就懂了。想當初我花了好多天的時間,才記住這些的。”小梓楠果然很質樸,連說話都比別人實誠。
“赫赫,那是你講得好!”我挫敗的臉上冒汗,告訴自己決不能扼殺了一個少年的自信心。
“三公子,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學習同馬溝通吧。”梓楠輕輕拍了拍他身旁的黑馬幾下,那匹馬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心思,乖乖的低鳴一聲。
我了然,馬是很有靈性的一種動物,如果主人真心對它,它也會忠誠報主。
“首先,我們要對馬兒很溫柔,不能欺負它們,就好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要時刻關注馬的身體狀況,還有裝備。不論哪里出了問題,都會影響馬的心情,還有跑動的力度速度。”
“嗯。”我認可的點點頭。
“接下來就學習上馬,三公子您看我上馬的動作。”
“好。”
“就這樣,拉繩壓掌起身蹬——跳!”說話間,梓楠就翻身上了馬背,動作靈活,速度很快。
“三公子,您試試看。”
“我?”我手指著自己,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過看了一遍,他就讓我實踐了?
可我心上有些害怕,我站在馬旁顯得十分的瘦小,完全不像梓楠那么高大,又沒個臺階什么的,這要怎么才能翻上去啊!
“別怕,黑子很溫柔的!”
“我——”我戰戰兢兢的,那大黑馬還突然朝我呼啦啦打了一個響鼻,就好像跟我示威一樣,哪里溫柔了!
“三公子,主上騎術高超,您這做弟弟的可不能跟個娘們兒似地,給他丟臉啊!”
我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我本來就是溫柔可人的美嬌娘,跟個娘們兒似地怎么啦?
“既然三公子這么怕,不然讓梓楠扶您上馬?”梓楠好心的在一旁問,還作勢伸了伸手臂。
“不用不用!”我連忙閃開:“我自己來就好,沒什么難的。”
我一邊故作鎮靜,一邊學著他的動作,朝上一翻。
“啊!”
該死的大黑馬,居然在我翻身的時候朝前蹦了一大步,我一撲空,松了繩,人就這么重重的趴到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哈哈哈!”無良的梓楠同學,絲毫不為誤導了我而愧疚,居然雙手叉腰在一旁大笑。
我暗自懷疑,他剛剛是不是和這匹卑鄙無恥的笨馬暗通款曲,商量好要讓我倒霉了呢!
直到意識到后果的嚴重性,他才一點一點的收斂起笑意,曬黑的臉頰居然還紅了,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三公子,這沒什么的,我剛學的時候也摔過很多回。這常言道,沒摔慘過就成不了馬上高手。”
我在心里恨恨的想,你一個皮糙肉厚的當然不怕摔了,蕭之芩這個身子骨可是柔弱不堪,這么一摔好像扭了腳,連腰都閃了。
“三公子,您不會是哪里摔壞了吧?”
“沒事兒,腦子還清醒。”我咬牙切齒的說,強忍著不變臉。
“哦,那是摔到腳了?”
“呵呵!不幸被你言重。”
“沒事沒事,這個我拿手!”
我扯了扯嘴,還未琢磨他說的是什么拿手,他突然一張長臂用力的扯了我的腳過去,“咯噔”一聲,我扯破嗓子高聲尖叫,幾乎要靈魂出竅。
“哇!疼!疼死我了!”
“您瞧,好了!”梓楠放下我的腳,順便拍了兩下,高興的說,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行為有哪里不對。
“謝——謝——”我嘴上說著感激,眼神早化為眼刀子,一口氣將他剜了千百下。
“不客氣。”
梓楠嘿嘿笑了兩聲,看樣子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對,我真想問他是不是小時候腦袋被驢踢壞了。
“這些技術也都是主上教我的,主上不但能謀善斷,文武雙全,還醫術高明,我最崇拜主上了!”他一臉專注,大概在回想蕭之蒿的光輝事跡。
我本來想安慰他說他有一樣一定比蕭之蒿強,起碼他大腦少了根筋,比蕭之蒿單純多了。可又耿耿于懷他剛剛害我摔得很慘,還那么野蠻的給我正骨,就鼻子哼哼不想說。
“嗚!”
“鳴號了!糟糕,教著教著就忘了時間。我要去營里燒火了,不然侍衛長又該訓我!”
“哦。”我想了想,既然他是火頭兵,應該是要去做飯了。
“黑子,我們走!”他一溜煙翻身上馬,唰的揚鞭絕塵而去。
我正呆在原地,突然看到晴棉從左側走了過來,我松了口氣,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被撂這里何去何從。又忍不住想,這晴棉來得這么及時,莫不是一直隱藏在暗處看我吃苦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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