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師傅,他的師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才多久,皺紋滿面,白發蒼蒼,這還是他的師傅嗎?
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流云,這里只有流云一人,難道是流云對師傅下毒手了?
但,很快鳳靈夜便否定了心中的想法。快步跑到悟能禪師身邊,扶著悟能想要幫他運動逼毒。
“沒用的,夜兒,為師這毒已經中了二十多年了。”悟能禪師伸手阻止了鳳靈夜的動作。
“不,師傅,您沒有試過怎知沒用。”鳳靈夜不顧悟能禪師的反對,毅然想要逼毒。
他不想悟能就這樣離開他,畢竟他從小就沒了母妃,父皇對他愛理不理的,眾人又以為他是個啞巴,沒人與他說話,沒人關心他。
只有師傅,只有師傅會在他冷的時候給他做衣服,只有師傅會在他受傷的時候給他上藥,只有師傅會教他那么多道理和武功,只有師傅……
所以,他不想師傅死去,一點也不想。
鳳靈夜強行坐到了悟能禪師的身后,發功,逼毒。
第一次,被反彈了,第二次,還是反彈了,第三次……
試了不下幾百次,鳳靈夜臉上都冒了虛汗,可內力卻一點也沒有注入悟能禪師的體內。
“夜,夜兒,為師時日不多了,現在為師只想求你一件事。”悟能禪師費勁地轉過身,將手搭在鳳靈夜的肩上。繼續說道:“為師,希望……你……能幫助駙馬集齊……。五神器,”悟能禪師從胸口搜出一本泛黃的破書,遞給鳳靈夜,“照,照顧好你師弟。”說完后,悟能禪師便閉上了眼睛,面上一片祥和,嘴角隱約有些許笑意。
流云見此,在心中為悟能禪師祈禱,她也能明白悟能禪師的想法,離開后,或許靈魂能回到21世紀,去見見自己的愛人,在這里,也只是徒增寂寞而已。
鳳靈夜緊緊地抓著悟能禪師的手,臉色一片沉重,他知道師父去的很輕松,他看到了師父嘴角隱藏的輕笑。或許,這對師傅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師傅太殘忍了。鳳靈夜眉頭緊鎖,拿著古書的手暴起了青筋。怎么可以就這樣丟下他和師弟。
鳳靈夜默默地將悟能禪師放平在床上,蓋好被子,在床頭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流云在一旁看著,心很痛,很痛。
鳳靈夜這般平靜,不鬧,不吼,不發狂,這樣的平靜很可怕,卻也很讓她心疼。
她知道,鳳靈夜是將這份痛藏在了心里,可,眼睜睜地看著如自己親人般的師傅,對自己疼愛無比的師傅在眼前離去,那種痛,那種傷,她能理解。
她曾經親眼見過自己的父母因車禍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那種血淋淋的場面她至今無法忘懷,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她至今記憶猶新,她能理解鳳靈夜,她知道那是種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與孤獨。
仿佛這個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人,如行尸走肉般活著。
這種痛不能藏著,藏久了,人會受不了的,會想死的。亦如她,失去父母的那段時間,她有無數次想輕生,都被爺爺勸住了。
現在的鳳靈夜就像當時的她,很平靜,很平靜,可是平靜的表象里是波濤洶涌的痛。撕心裂肺,像萬把刀一下一下地劃著自己的心。疼痛無比!
她不想鳳靈夜和她當年一樣,不想,真的不想!她不想看到這樣的鳳靈夜。
“哭吧,哭出來會好過一些。”流云被悟能禪師點了穴道,無法上前安慰,只能在一旁勸著。
鳳靈夜低下去的頭停了一秒,但也僅僅只是停了一秒,便繼續。
流云見此,心里更疼了,她心疼這樣的鳳靈夜,她不想看到這樣的鳳靈夜,心,真的好疼!
“你先解開我的穴道吧。”流云想說些什么分散鳳靈夜的注意力,好讓那人壓抑的沉重稍稍減弱。
鳳靈夜沒有回頭,隔空解穴。
繼續跪著。
流云見穴道被解開,上前擁住了鳳靈夜,“別這樣,好嗎?哭出來,哭出來心里就舒服多了,你這樣,我心好疼,好疼。”
鳳靈夜沒有任何動作,沒有抱緊流云,也沒有推開流云,就那樣,呆呆地跪著,只是那盯著悟能禪師的呆呆眼神有了片刻的亮光。
“你不哭也行,你說句話吧,別這樣憋著,我以后不罵你變態,我以后讓你親我,你別這樣了,說句話啊。”流云繞到鳳靈夜身前,抬頭看著鳳靈夜說道。
“他,是我師父,是我最尊敬,也是最親的人。”鳳靈夜移過眼睛,低頭看著和他一樣跪著的流云,一字一字地說著。
“我明白,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也有過和你一樣的經歷。”流云想起了去世的父母,眼里同樣是一片憂傷,一片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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