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諾眼前一花,等再次張眼是在一座橋邊,一位老婆婆手里端著兩碗湯,笑著交給唯墨寒和諾陌痕,兩人舉起碗,臉上早已被淚水打濕,唯墨寒輕輕地說道:“下世不求與你相戀,只求與你相識!”孟婆催促道:“下世的事誰都不能預料,能否相識只能看你們的緣分了,不過若是不能相識,老婆子我這碗湯倒能幫你們減少痛苦。”兩人的淚從臉頰上劃過落入湯中,他們雙手相交,將湯一飲而盡,將碗交給孟婆后,緩緩向著那六道輪回處走去,四目相對,只覺得熟悉,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只能一直向前走,待即將轉世時,兩人不知為何突然憶起了前世之事,但卻都彼此抓不住對方,只能將自己的靈魂和記憶,封印在后世的身軀的身體里。
孟婆看著兩人呢喃:“看來你們的緣分未盡,下世注定還是會相遇。”她低頭看著自己鍋里的湯,不禁想起了孟婆湯那從未實現的傳說:若是兩人是真的相愛,當淚落入孟婆湯時,來生便會憶起前世之事……
安雨諾看著兩人后世的樣子,終于明白,原來諾陌痕便是自己的前世,而唯墨寒便是藍埸寒的前世,她的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無意中回頭一看,便見冥影將自己冰封了起來,嘴角依然是那久違的笑容……
“雨諾,你醒醒!”安雨諾耳邊傳來藍埸寒的聲音,她慢慢張開眸子,看見滿屋子的人不禁汗顏,無意間掃見藍勛翎那張欠扁的臉,頓時明白這正是藍殞國的皇宮,而那些人估計都是藍埸寒抓來的太醫。
“哥,嫂子醒了!”藍勛翎激動地大叫著,隨后將可憐的太醫們哄了出去。
“雨諾,用不用吃點東西,我這就命人準備。”
“不用了,我……”話還沒說完,藍勛翎便搶著說:“嫂子,你看我哥又是救你,又是守你的,不以身相許就太對不起人了。”安雨諾死死盯著他,若是眼神能殺人,藍勛翎估計早死了千次萬次了。
沈汐國皇宮。
陵云月斜靠在紫檀木椅上,輕搖著手中的白玉酒杯,“吱。”門被推開了,正是安雨諾的父親顧莫宸,“不知戰王有何事?”顧莫宸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這些年他在外面早已學會了些規矩,以前的銳氣也自然是削磨了不少,但他的占領六國的野心卻是有增無減。他早就聽說陵云月攻占了其他四國,只要攻下藍殞國他便是天下的霸主!而他為何找自己來,他也是一清二楚,想到這里他不禁勾起了唇角,一般人自然認為這是沒有預謀的笑容,當然,陵云月卻不是這一般人,他清楚顧莫宸在想什么,雖然他厭惡這個人,但為了她他不得不忍。
“那本王也就不再說些沒用的客套話了,本王愿用這天下來換她。”
雖然顧莫宸早就知道陵云月找他來為的就是說這事,但是他此刻還是跟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他強忍著激動的心情,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如今我也不知雨諾在何處,而且如今這藍殞國也還是沒有攻占下來,戰王許諾的江山也是不全的,這就恕我不能答應了。”
陵云月諷刺地看著他,他最討厭的便是這種虛偽的人,明知自己提出這要求,自然便打聽好了一切。但還要裝做不知道一般。陵云月理了理情緒,耐心地解釋道:“這點本王自然調查清楚了,據細作所知,雨諾人在藍殞國。只要你同意本王便會盡快將藍殞國攻打下來。”顧莫宸的眼睛里放著金光連忙點點頭,這天下終歸是要落入他手里的!
站了一會見陵云月在一旁喝著美酒,絲毫沒有想要搭理他的打算,他也懶得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所以知趣地退了出去。
在顧莫宸剛走后不就,一個士兵便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額頭上的汗多得擦不完似的,“發生什么事了。”陵云月看見士兵這般模樣,雙眉緊鎖,士兵椽著粗氣回答:“王、王爺,您、您快去城外看看吧,有、有個、有個人非要強行入城,我們正要去阻攔,卻不知他使了什么招數,全部的士兵都快死光了!”陵云月氣得一拍桌子,杯子以及木桌則全都變為粉狀,士兵嚇得不敢再說話,“本王但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敢殺本王的士兵。”說完便直徑走了出去。
皇城。
陵云月站在城墻之上,俯視著下面那看不清臉龐的人影,他一襲青色衣衫,領口微微敞開,一把畫有湛藍色古怪條紋的白色折扇握在手中,輕輕地扇動,將那柔順的青絲吹起,一看便知道定是個極為俊俏的人,陵云月只覺得這人十分熟悉,卻猜不出是誰,“戰王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區區兩年便將我忘了。”青衣少年輕輕扇動著折扇,臉上雖是笑容,卻讓人覺得極其陰森,陵云月微微一震,兩年不見他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
“你……”陵云月停頓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是看著皇城下的男子發愣。
“我這般模樣很滲人么?”男子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你為何變成這般模樣?”陵云月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是我修毒所制。”
“修毒!?你……”
青衣男子聳聳肩:“你打算讓我就這般站著?還是打算讓我攻進去?”
陵云月冷哼道:“你認為你有這般本事?”
青衣男子不答,一縷黑色煙霧不知從哪里躥出來纏繞在他的指間,像一條極乖的小蛇,“沒想到一生從未收徒的毒仙居然將你收為徒,還將毒霧給你了。”陵云月眼底滿是震驚,隨即揮了揮衣袖,開口道:“開城門!”眾將士愣了半響才回過神來,心底揣測著來人是誰,竟然連戰王都待他這般客氣。
陵云月看著城門緩緩打開,那張嫡仙般的臉清晰地在他眼前浮現,雖然不見了昔日溫暖的笑容,甚至有些許邪氣,但他眼眶還是不由地一紅,雙手卻依然負在身后,聲音帶著些許嘶啞,但卻是激動無比:“歡迎回來一—銘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