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瑾等了片刻不見聶雪回來，便踱著步來回走，只因擔心聶雪不再回來。而后拿起樹枝在地上不停的畫起圈圈。

“等久了？”聶雪看到了地上的杰作。

“沒有。”王之瑾咧嘴笑笑說了個謊，而后繼續(xù)帶路。

前面的王之瑾有些瘦弱，似乎弱不禁風，外衣也有些破爛，衣袖便也短了一大截，露出半只手臂。

“等等。”聶雪在一家裁縫店停住了腳步。

“老板，有現(xiàn)成的外衣嗎？這個孩子大小。”聶雪指了指身邊的王之瑾。

“只有樣板。”老板抬頭回答，便起身拿出月白色的打樣。

聶雪把月白樣板往王之瑾身上比了比，略大，不過明年也能穿著。而王之瑾當著衣架子，心里想著聶雪怕也有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弟弟吧，全然不知聶雪是在為他挑選。

“有差不多的女裝嗎？”

“有，有。”老板剛落下屁股，還沒坐熱，便又起身拿去。

“給。”片刻便又拿出。

“妹妹比你胖還是瘦。”聶雪拿著藍綠色的樣品詢問王之瑾。

“略瘦些吧。”王之瑾撓了撓頭，難道她還有一個差不多大的妹妹。

那便是將就可穿，聶雪心想。

“老板，多少錢？”

“500文銅錢。”老板搖晃了一下5個指頭，料想聶雪一看就是是外地人便宰了一宰。

聶雪又摸了摸材質，有些偏硬，因為是樣板做工便也有些粗糙，再細看顏色，便也有些微微脫色。再看了看老板面色，有種我要‘宰你’的神色。

“老板，你這樣板做工沒做工，樣式?jīng)]樣式，顏色也不新鮮，平時便也沒人買吧。”說著便放下兩件衣物。

“我只出200文。”聶雪伸了一個V字手型。

“這怕偏低了些，300文。”老板一看沒宰成，便也不想失去這個客戶，畢竟這樣品很少有人買的。

“200文。”聶雪繼續(xù)堅持，接著殺價。殺完便拉著王之瑾作勢要走，行動迅速已然踏出房外。

“等等。”老板迅速招了招手，怕聶雪真的離去。

而聶雪對著王之瑾擠了擠眼，便回了頭，轉了身。

“老板，這線頭不清理我可是不要的哈。”

“這，好好，馬上清理。”老板拿出剪刀便是‘咔擦咔擦’一陣，片刻，兩件衣物便精致了些，聶雪也爽快付了錢。

聶雪二人一前一后拿著衣服向城南走去，集市上的人慢慢變得稀少，想必是要出城。

出了南門，便是一陣清風和煦，鳥語花香陣陣襲來，的確比城里清幽萬分。

“你妹妹叫什么呢？”

“王之芹。”男孩回頭微笑回答。

“妹妹喜歡什么花？”

“她最喜歡白牡丹”，男孩回答。

“你可知附近哪有牡丹？”聶雪心里開始了小九九。

“只有李員外家里種植。”男孩腦袋里出現(xiàn)平常路過的畫面，“他們家前院有個花園，園門拴著一只大黃狗，園里便種植著牡丹。”

“記得到了李員外家提醒我。”

“你想？”王之瑾看了看聶雪，腦袋冒著嘆號。

“噓！”聶雪指了指天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隨后兩人便是會意一笑。

“到了。”須臾，王之瑾提醒。

李員外家大門外，兩頭石獅霸氣站立，朱紅色的大門上方，金色的門牌赫然寫著‘李府’。李府前院，也真的有個花園，門外便真的是只大黃狗，只是正在酣睡。

花園里果真春色盎然，朵朵牡丹爭向開放，花兒上方繽紛的蝴蝶也湊了個熱鬧，翩翩起舞。

“你到前方一里處等我。”聶雪對著王之瑾耳語，把手中藥包與衣服塞給了他，王之瑾拿著物件，會意離去。

聶雪見王之瑾走遠，望了望四周，確定無人。隨后施展輕功，越過墻頭，輕落園邊，快速摘了三朵開得最是鮮艷的牡丹，便又施展輕功飛躍出去，而此刻大黃狗依然熟睡，不知賊人已然光顧。

只道是‘春色滿園關不住，一個賊人翻墻來’。

等到距離李府有些遠了，聶雪便停下腳步。又一次把體內(nèi)真氣當做了烘干機，待花瓣干后，便拿出針線縫補起來。片刻，兔子的身子，耳朵、尾巴、腳慢慢形成，栩栩如生。聶雪又把剩下的花瓣做成了風鈴狀，隨后舉起成品，緊追王之瑾而去。

“快跑啊。”王之瑾等了片刻，便聽見聶雪催命的聲音。聞此急呼，王之瑾便撒著腿丫子向前跑去，以為真的被人追逐，身影甚是狼狽，虛汗?jié)M身。

沒跑幾步，便聽見聶雪在身后‘哈哈’大笑，遂停了腳步，回頭一看。只見聶雪一手拿著兔子，一手拿著風鈴，整個人笑得直不起腰。

“沒人追？”王之瑾向聶雪確認。

“沒人。”聶雪走近王之瑾身邊，騰出手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而后便又止不住的開始大笑。

“你騙我？”王之瑾抓了抓聶雪衣袖，全然不顧聶雪白凈的衣袖上躺著的兩個黑手印。

“那請見諒了，小屁孩。”聶雪按了按王之瑾不安靜的手，開始調(diào)笑。

“你才是小屁孩。”王之瑾放開自己的手。

“那你是大屁孩啰？”

“你才是大屁孩。”王之瑾被急得滿臉通紅，大步離開。

“我可沒騙你喲，你看，李員外已經(jīng)迎面追來啦。”聶雪看了看前方駛來的馬車，馬匹矯健，車輛雕工精細，想必方圓十里，怕也只有李員外家有此不俗馬車，定是遠處歸來。

王之瑾抬頭果真看到李員外家的馬車，畢竟年少，心里突然開始有點做賊心虛，腳步急促，欲做逃離之姿。

聶雪三步并作兩步追上王之瑾，輕輕拉了拉他的手。

“別緊張，我們只是摘了幾只牡丹，沒人發(fā)現(xiàn)。”聞此，王之瑾便也深呼了一口氣，身姿慢慢放松。

聶雪迅速把牡丹成品藏在衣物里面，隨后按了按不平之處，看似自然。便拉著王之瑾臟兮兮的手，靜靜站在路旁，主動讓馬車經(jīng)過。

待馬車接近，清楚看見車里真是腆著肚子的員外本人，想來平日吃得很好，馬車窗紗被卷起一角，員外抬起大餅似的臉輕瞟一眼窗外二人，便轉過頭去。

“噠噠噠…”馬蹄聲漸行漸遠，片刻便沒了蹤影。

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聶雪對著王之瑾笑笑，擠了擠眉眼，王之瑾便也轉憂為喜，剛才的緊張不復存在，便又高高興興在前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