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冰。”聶雪言簡意賅,便等你發揮吧。
“不知我烏蒙山眾人如何開罪兄臺?好讓我替他們贖了這罪過。”蕭云嘴角微笑,云淡風輕,其實他已聽過聶仁健說過這故事經過。如果要是換個蠻橫不講理的土匪便直接和聶雪開打起來,但是這智多星略有不同,想來準備先禮后兵,盡量做個文雅解決。
“只是打劫我罷了。”聶雪輕描淡寫。
“可曾打劫到什么?”蕭云依然淡定,輕飄飄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滿身泥漿,泥漿已然干涸在身的男子,年紀不大,身材矮小瘦弱,眉宇清秀,眼眸好似一汪清水,可以把世間的骯臟照了個清透。
“倒也沒有什么。”聶雪嘴角一揚。
“那兄臺的物件便是安然無恙?”
聶雪看了看地上七零八落并沒有丟失的物件,“無恙。”
“既然我烏蒙山的兄弟并沒有打劫到兄臺的物件,那便可否放他們一馬。”蕭云嘴角微笑,依然平靜如水,似乎聽他這么一說,土匪們就沒事了?
聶雪聽此倒也反應過來,經過智多星這么一饒舌,土匪似乎就沒有罪了,反倒是自己有些無理了。聶雪心里只覺有趣,這聰明人做事便是文雅,不見血光便可以輕松解決一樁難事。
不過聶雪又不是三歲小孩,這口舌之爭是沒有意義的,便輕起朱唇微微一笑,“難道說打劫不成功就不叫打劫?難道說有人打你,打出血了才叫受傷,沒出血就不是受傷?”
蕭云晃了晃竹扇,舉了舉濃眉,也覺這聶冰有趣,輕聲笑道“我這次前來,便是代兄弟們跟兄臺賠罪的,烏蒙山還有些許銀兩,不知兄臺…”
意思便是,我給些銀兩與你,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銀兩我倒還有些許。”聶雪微微一笑,只愿做兩袖清風之人
蕭云倒也沒有想過這世界上還有不愛錢的人,輕搖竹扇,難道愛字畫。
“烏蒙山倒還有些許寶物,這唐伯虎的《南游圖卷》,王羲之的《蘭亭序》,不知兄臺是否看得上眼?”
聶雪眼睛一亮,什么?這土匪窩還有唐伯虎和王羲之的作品?難道這個朝代真的在歷史上存在,未被記錄?
不過倒真的想瞧瞧一二,不過臉上依然平靜如水。
“這《蘭亭序》已被唐太宗帶至昭陵,哪有什么真跡?”忽悠誰呢?
“兄臺有所不知,這唐末的溫韜早已去過李世民的寢陵走了一遭,想必…”
聶雪想起這昭陵不是還在國家保護中,未被發掘嗎?這哪是哪啊,于是擺了擺手,“沒有興趣。”
蕭云輕拍了一下竹扇,想起放在地窖里的幾盞琉璃樽,“不知兄臺是否喜歡暢飲?山上倒有幾盞琉璃樽。”
什么,這土匪到底搶劫了多少寶物,多少人受到傷害,居然啥玩意都有,聶雪心里倒有些為那被強的人憤憤不平。
眼里出現了不耐,“都不喜歡。”
除了蕭云土匪眾人只對銀兩,銅錢有興趣,這字畫好像扔在墻角快發霉了吧,那琉璃樽好像被灰塵掩埋,辨別不了面目了吧。
蕭云皺了皺眉頭,這軟的不行,只有硬的了,隨后眼里出現了一絲狠色,語氣陡然驟變,“難道兄臺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聶雪心里笑笑,這土匪果然是土匪,終于說出了土匪經典臺語,便只回答了一句,“都不吃。”
“那就手上見分曉吧!”剛一說完,蕭云便掀開了手里的竹扇,里面赫然躺著十把做工精致,鋒利無比,閃閃發光的小刀,想必這竹扇是精心設計過的。
聶雪便也沒有怠慢,好歹人家是這烏蒙山二當家的,功夫應該不差。于是緩緩拿出了玉笛,十指輕放笛上。
土匪眾人見聶雪這一架勢,倒吸了一口涼氣,畢竟自己剛才就是敗就敗在這上面,難道現在又要昏迷一次又或著即將丟了性命。于是眾人便爭相移動腳步,欲出院門,不過還未來得及出去,這蕭云二人便發起了攻擊,擋了眾人的出路。
只見蕭云只是輕抬一下扇面,一股凌厲的刀氣便急逼聶雪面門而去,好歹聶雪最近也把歐陽萱的心法修了個三成,于是輕點地面,急速回旋,險險躲過這第一回合的試探,只見一縷烏黑的秀發從聶雪耳際邊無聲滑落。
庭院的土匪眾人便是心里整齊吶喊,‘二當家打得好’,這眾人中便只有聶仁健一人默默為新老大加油。聶雪此番算是得到了一個小小的警告,告之自己要把這三成功夫發揮到極致。
只見蕭云扇面只是輕輕翻轉,數股刀氣卻直奔聶雪死穴而去。聶雪這蹲‘泥塑’急忙提起一口真氣,側身躲過一記,彎腰躲過一記,或疾走或飛奔躲過數記,紛紛躲過了蕭云的攻擊。
而被聶雪躲過的那些刀氣一一滑向石柱,樹枝,只見石柱裂,樹枝斷。王之芹站在不遠處的安全地帶,心里生生為聶雪捏了一把汗。
土匪眾人便再也沒有忍住,紛紛叫嚷出來,拿出了看好戲的架勢,
“好好…”
“二當家的,打得好…”
顯然這些聲音沒有一個是為聶雪在加油。
聶雪揚了揚嘴角,朱唇輕落笛口,纖細的十指開始不停起落,笛音飄渺,似清風拂面,如清泉潤喉,安撫了眾人焦急煩躁的心情,王家四周便也靜了,似乎能聽見繡花針落地之聲。
庭院里,才經歷過琴祭的土匪眾人開始面露恐懼,個個害怕見不到明日的朝陽。沒人發覺此次聶雪的琴祭只是針對蕭云一人,旁人便只是看場免費的熱鬧。
蕭云此時只覺身體似乎開始不受自己控制,手中的竹扇似乎不聽自己使喚,身體也像灌了鉛似的直直往下跌落,眼前的‘泥塑’人影模糊,似乎慢慢離自己遠去。
在眾人都以為自己的二當家或沉睡或死去的時候,只見蕭云狠心咬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沖破了聶雪制造的幻覺。
想來蕭云此刻便也知道這琴祭的厲害,這歐陽萱的琴祭或輕便是讓人陷入幻覺昏迷過去,或重便是沉睡夢境,再重些便是奇經八脈盡斷,心臟爆裂而死,這種種都會讓人受不同程度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