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南呂軒正與索布德策馬奔騰,欣賞這大草原的美好風(fēng)景之時,聶雪正在天益山山腳下擦著額際間的汗珠。
只見聶雪身著一襲青衣,背著一個灰色包袱,一只手杵著一根木棍,正一步一個腳印向天益山山峰爬去。
聶雪臉色有些蒼白,有些氣喘吁吁,沒有內(nèi)力加上體內(nèi)余寒作亂,走路都趕不及常人,何況是爬山,于是腳程便慢了許多。聶雪找了一處稍微干凈些的石臺歇息起來,拿出包中干糧,慢慢啃著,嘴里不停吧唧,黑溜溜的眼珠不停移動,觀察周遭環(huán)境,只覺這天益山果真風(fēng)景如畫,鳥語花香,靈氣十足。
聶雪摸了摸脖頸上的佛緣,只見那顆珠子不再是最初那種流光溢彩,顏色又暗淡了幾分。聶雪皺了皺眉頭,想起凌邪說的話,這佛緣如若黯然無光,便說明在這異世的性命便是到了盡頭。
不過,如若在這異世找到一顆佛緣,便有可能回到二十一世紀(jì),今日聶雪便是要到這天益山的天心寺,拜訪這寺中主持,聽說這天心寺的鎮(zhèn)寺之寶恰恰是一顆佛珠。
聶雪拍了拍身后的泥土,繼續(xù)攀爬起來,這常人要是去天心寺便是早晨出發(fā),傍晚即到,可在寺中歇息一夜,第二日返回。不過聶雪腳程太慢,這山路走了三分之二,便已經(jīng)夕陽西下,天際霞光一片,今夜便只能山中休息,聶雪便尋了一處大石爬上去躺了下來,只見月光皎潔如水,周遭蟲鳴蛙聲,十分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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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雪一夜好眠,只聽一只百靈鳥在耳際歌唱,原來東方已經(jīng)魚肚皮泛白,聶雪揉了揉朦朧的雙眼,取下腰間水壺,喝了幾口,又啃了個干癟的饃饃,便接著起程。停停歇歇攀爬三個時辰,終于來到了目的地,只見這天心寺背倚大山,依山而建,錯落有致,古樹崔巍,蔚為壯觀。
聶雪站在廟前正準(zhǔn)備敲門,只聽‘吱呀’一聲,一個小童打著哈切,揉著雙眼,從里面打開了廟門。小童揉完眼睛,赫然發(fā)現(xiàn)眼前多了一個頭發(fā)散亂,衣冠不整,臉色蒼白的小生,活生生被嚇了一跳,一屁股跌落在地。
聶雪呵呵一笑,搖了搖手,“少年莫怕,我乃一尋常百姓,今日只為拜訪寺中主持而來。”
小童見聶雪原來是個活人,攀爬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安撫了一下自己以為見鬼的心情,回答道,“師父三日前云游去了。”
“那主持何時可回?”
“說是半載便回。”小童拿起手指算了算,師父是這么說的吧,眼中一絲調(diào)皮劃過,聶雪一時慌神便也沒有看到。
聶雪皺了皺眉頭,有些遺憾,要是等到主持回來便已經(jīng)入深秋,寒冬即到,可歐陽萱的遺志不可耽擱,不知還有沒有時間來這天益山。
聶雪看了看人氣漸漸熱絡(luò)起來的天心寺,既然不遠(yuǎn)萬里到了這里,怎么也得燒柱香吧。于是拿出包中紋銀,買了一柱大香,誠信禱告,對著虛空拜了三次,一拜希望羅剎眾人安然無恙,二拜希望自己能順利完成歐陽萱的遺志,三拜希望自己能早日回到現(xiàn)代。
聶雪禱告完畢,便下山而去,顯然這下山便是容易許多,傍晚聶雪便來到一處小鎮(zhèn),尋了個稍微干凈些許的月娘客棧休憩起來。
聶雪一夜好眠,醒來之時,只感覺腦袋有些昏沉,于是拍了拍腦袋,揉了揉太陽穴,終于有了些許清醒。看了看周圍環(huán)境,不像昨夜下榻的房間,周遭密封,一縷微弱的光線從上面穿插進(jìn)來,沒有任何照明作用,不過隱約可聽外面人聲鼎沸,顯然外面應(yīng)該是白天。
聶雪只覺不對,趕緊摸了摸周遭,包袱早已不知去向,腰間的玉笛也沒有蹤影,糟糕,原來是進(jìn)了黑店。聶雪繼續(xù)在周遭摸尋,突然覺得手下之物凹凸不平,帶有些許溫度,似乎是人的腳踝,手上還有些許粘稠,聶雪聞了聞,只覺一陣惡臭傳將出來,是個將死之人,聶雪心里一陣驚愕。只聽旁邊一聲悶哼,原來此人的確活著,顯然已經(jīng)生不如死。
聶雪仔細(xì)辯聽,才發(fā)現(xiàn)周遭還有其他呼吸之聲,細(xì)細(xì)數(shù)來,加上自己總共8人,難道這些都和自己一樣投奔客棧,被陷害之人。
‘嘭’,只見房頂一處被粗暴打開,原來上面是個笨重的木門,一架長木梯緩緩伸了下來,隨后三個大漢兇神惡煞的走了下來,只見其中一人手里拿著把菜刀,身上掛著一片圍腰,上面油光膩膩,污澤巨多,另外兩人手拿大刀,緊跟其后。
此聲巨響,便也把眾人個個吵醒,紛紛拿手遮擋這突如其來十分刺眼的光線。眾人在手縫中便也看清來者,只見個個瞬間面部驚恐,齊齊往墻角里縮去,似乎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不讓來者注意到自己。
聶雪此刻便也看清這間黑屋,果真有八個人,三個男子,兩個婦儒,一個10歲左右的孩子,還有那個將死之人。這屋角的一處還有許多糞便,怪不得陣陣惡臭難聞。
為首的大漢掩著口鼻,一臉嫌棄,對著后面的人不耐煩的喊道,“把這要死的癆病扔進(jìn)亂葬崗,免得浪費(fèi)口糧,今日便把這胖子宰了吧,要是餓瘦了可惜這一身油水。”大漢說完,把縮在墻角的胖子拖了出來,只見胖子身上的金鑼衣裳破成了碎條,鼻涕留了一地,嘴中一直求饒。
這胖子徒有一身虛肉,掙扎之勢虛弱,片刻便被大漢拖了上去,跟他一起被拖上去的,還有那個癆病患者。
‘嘭’,黑屋房頂?shù)拈T便又被粗暴的關(guān)了,木梯瞬間沒了蹤影,眾人便又重新陷于黑暗之中,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門縫中傳來的些許光線。聶雪只聽周遭傳來松氣之聲,原來這黑店兩天殺一人,眾人今明二日便沒了性命之憂。
聶雪皺了皺眉頭,分析處境,昨日來時,并未發(fā)現(xiàn)客棧有什么怪異的房子,既然人從上方下來,難道是在地窖?
‘嗚嗚嗚’,只聽頭頂傳來一陣悶哼,顯然是那個胖子嘴中被塞了物體后發(fā)出的求救聲音。片刻,只聽一陣零零散散的刀切之聲,瞬間便沒有胖子的聲音,原來這里正是后廚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