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回轉(zhuǎn),十星宿與虎影眾人的打斗已經(jīng)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雙方人影混亂,聶雪早已分不清誰是誰,不過都是黑衣,平日里怕也不容易辨別。
烈王宇抬眸看了看王之芹,怪不得與云姨娘有幾分相似,那眸子幾乎是一模一樣,烈王宇揚了揚嘴角,眸中終于出現(xiàn)一絲溫柔。
黑影一閃,及時阻止了聶雪想帶王之芹偷偷離去的動作,對身后天狼星等人扔下一句不明不白的‘山豐泰’,便帶著聶雪二人,策馬離去。
山豐泰不是一個地名,不過倒是有泰豐山這個地方,泰豐山下便是泰豐城,泰豐城緊挨韃靼,那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駐扎了10萬大軍,抵抗韃靼進攻。不過這山豐泰卻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烈王宇與十星宿眾人編制的暗號,意思是盡快解決虎影,速來會合,違令者斬。
軒貴二十年五月,春天已過,初夏到來。
烈王府的下人丫鬟們,忙碌十分,今日是烈王府大喜的日子,烈王閣老大擺筵席,宴請親朋好友,原來云夫人的雙生子終于回到府中。
雨夏閣,白雨夏的寢居,只見閣樓清雅別致,閣樓里外,到處都是金盞菊,紫羅蘭,這閣樓便是處于一處花海之中。
閣樓廂房,只見銅鏡里,一個丫鬟小心翼翼用水粉掩蓋主子眼角的細紋,只見這鏡中人兒裝扮妖冶艷麗,唇薄鼻挺,眸中隱隱帶著一絲怒氣。
“娘親,你看我今日裝扮好看么?”只見一身穿錦羅華服約么20歲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嘴中帶著傻笑,表情有些木訥,原來是白雨夏的兒子——烈王杰。這烈王杰本不是傻子,13歲意外落水,腦子自此迷糊,心智退回5歲。不過這容貌便是遺傳了白雨夏,只見鼻如懸膽,眉宇濃密,目若朗星,如若除卻這身傻氣,應(yīng)該俊俏十分。
白雨夏收斂眸中怒氣,眼中滿是溫柔,“我的杰兒穿什么都好看。”白雨夏心里偷偷嘆氣,直怪自己命苦。
烈王府,只見各處彩燈高掛,后廚殺雞宰豬,一派過年氣氛,熱鬧十分。烈王府前殿,只見各位朝中大臣,手提重禮,一臉諂媚爭相拜訪,門庭若市。
只見烈王浩身著麒麟官服,儀態(tài)萬方,威風(fēng)凜凜,滿臉笑容,對著身后管家囑咐,“快把王大人領(lǐng)進去,還有讓烈王瑾烈王芹趕緊出來見客。”
管家是走著進去跑著出來,神情焦急,對著烈王浩耳語一陣,只見烈王浩高興的面容瞬間垮了下來。
“什么?他去泰豐城了?”
“趕快叫人攔住他!”烈王浩對著管家下了命令,這天倫之樂還沒享受夠呢。大兒常年在關(guān)外不能陪伴自己左右,二兒癡傻不明事理,三兒好不容易回來可以陪伴自己幾日,本欲讓他從官,沒想到…
只聽管家顫顫巍巍的說,“三公子昨晚便已出門,此刻怕?”
烈王浩情緒低落,擺了擺手,看了一眼天際,‘芙蓉,請原諒,我沒照顧好咱們的孩兒。’
“恭喜烈王閣老與失蹤多年的兒女重新團聚!”只聽殿外傳來一個擲地有聲的賀喜,原來是烈王浩的死對頭——南呂辰,也就是南呂軒的父親,朝中另一位德高望重的閣老。
烈王浩剎那間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嘴角一揚,“同喜同喜,管家,趕緊給南呂閣老帶路!”
……
‘噠噠噠’只聽一聲急促的馬蹄回蕩在青山之間,這馬上的人兒約么十五歲,一襲白衣,英姿颯爽,不是王之瑾是誰,不過應(yīng)該稱他烈王瑾。
原來烈王瑾從小野慣了,便也受不了日日私塾,天天琴棋書畫,賣弄筆墨,烈王瑾不愿做這文人雅士,聶雪便也有一大半的功勞。如果不是她創(chuàng)立了十羅剎;如果不是她帶著羅剎眾人行俠仗義;如果不是她舍命拯救眾人,烈王瑾便也不會明白什么是江湖道義,什么是男子氣概。
烈王瑾向泰豐城策馬奔騰,只為去邊關(guān)好好鍛煉自己,早日頂天立地,造福一方百姓。此一去,便真的為大明江山埋下一個伏筆,三年后大明遇難,便是烈王瑾力挽狂瀾,把大明子民救出于水深火熱之中,不過此是后話,暫且不表。
烈王瑾身后5里處,只見一黑衣時急時緩總是與烈王瑾保持著一定距離,腰間一把大刀刻著虎紋,目光凌厲,原來是被烈王宇派來護送烈王瑾的天狼星。
烈王府,只見熱鬧非常,府里府外滿是人頭攢動。
芙蓉閣,原是云芙蓉的住處,只見布置清雅別致,牡丹在閣樓盛開,一陣幽香徐徐飄來,沁人心扉。
“聶雪姐姐,你看我這樣裝扮如何?”只聽烈王芹抬起漂亮的眸子詢問身后正在‘嘎嘣嘎嘣’嗑瓜子的青衣。
聶雪停下手中之物,看了看面前的美人,眉如彎月,膚如白雪,臉頰點點胭脂恰到好處,耳垂兩只碧綠溜圓翡翠,身著一襲淺紫華衣,腰間幾朵百合待放,身材凹凸有致,聶雪點著頭回答,“之芹妹妹穿什么都好看。”
烈王芹聽此,嘴角淺淺一笑,好看十分,“管家?guī)状未叽伲译S丫鬟去了,姐姐,陪我么?”
聶雪聽此笑笑,“那些人你總是要認識,我乃一外人,便不去了。今日只想好好陪你說道說道,你且去吧,我等你回來。”
烈王芹心中一絲遺憾劃過,便也不想為難聶雪,于是點點頭,緩緩踏著金蓮隨丫鬟離去。
待烈王芹離開,聶雪便又接著嘎嘣嘎嘣,這滿桌子都是殘殼,聶雪拍了拍手上的瓜屑,緩緩起身,準備去外面踱步一下,有助消化。明日即將啟程,此生怕與烈王芹再也沒什么交集,今日便好好珍惜一下這得之不易的姐妹情分。
‘咚’,只聽人跡罕至的后院一聲水響,原來是一粒小石子落入水中,激起層層漣漪,只見這蓮池便坐著為錦羅華服的男子,鼻梁挺拔,眉宇俊朗,不過一臉傻氣,嘴里數(shù)著,‘10個圈,11個圈…’,原來是在細數(shù)這石子引起的波紋有幾個。
聶雪走近男子身旁,尋了一個僻靜的角落,緩緩坐了下來,這里是烈王府的后院,平日便是人煙稀少,今日更是無人前來。
聶雪輕閉雙眸,靜靜享受這清風(fēng)拂面,鳥語花香,緩緩吸了幾口氣,壓抑體內(nèi)開始作亂的寒毒,身心終于舒暢許多。
“你是誰?”只聽一個帶著些許幼稚的問詢傳進聶雪耳朵。
聶雪睜開眼睛看了看聲源,正是那位數(shù)完波紋的傻子,嘴角略彎,臉上帶著笑容,顧左右言他,“你今年幾歲了?”
烈王杰蹙了蹙眉頭,舉起自己的右手,細細數(shù)了一下,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5歲。”
“哦,我今年19,你該喚我姐姐。”聶雪近日對烈王府的族人便也知曉一二,這烈王杰的年歲更是心中有數(shù),此刻只是想口頭上占一下烈王杰的便宜。
只見烈王杰搖了搖俊朗的腦袋,“不對不對,娘親說我今年20了,你該叫我哥哥。”
聶雪聽此一時沒有言語,這傻子到底是真傻假傻,“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你5歲么?”
烈王杰聽此還真的埋著腦袋有數(shù)了一遍指頭,的的確確是5個呀,娘親為什么說我20了呢,“5,20,5……20,杰兒最聽娘親的話了,娘親說是多少就是多少。”
聶雪心里笑笑,沒想到這心狠手辣的白雨夏還有這么一個天真善良的孩子,傻了,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吧。
烈王杰見聶雪依然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揚了楊眉頭,繼續(xù)追問,“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呢?”
聶雪擺弄著手中的馬尾,回頭看了一眼一臉執(zhí)著的烈王杰,揚了揚手中成型的兔子,“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是一個過客,你喜歡這只兔子么?”
“過客?”烈王杰揉了揉腦袋,顯然是不明白這么深奧的詞匯,“你叫過客?”
聶雪聽此笑笑,點了點頭,又揚了揚兔子,“要么?”
烈王杰瞥了一眼聶雪手中之物,撇了撇嘴,“這個太丑了,沒有宇哥哥做得好看。”
聶雪聽此有些咂舌,這烈王宇還會編制這小孩之物哄烈王杰開心?不過被這傻子批判自己做工不好,心里還有一絲不平,勉強扯起嘴角,“不要么?”說完作勢要扔。
烈王杰撇了撇嘴,一臉的勉為其難,白凈的手指緩緩接過聶雪手中之物。聶雪柳眉輕舉,這傻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哪里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