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雪扯了束縛自己將近整個白日的眼罩,只覺雙眸有些迷蒙,周遭的身影有些迷糊,此時情況危急,便也顧不了許多,于是搖搖晃晃摸索著解開近處眾人的眼罩,待眼睛終于慢慢清晰,又急忙拿出銀針解開繩索。
于是乎,被聶雪解救之人也加入救人之中,就這樣以2的冪次方組成了一個救陣,須臾幾乎所有的人都自由了。不過流進船艙里的水流速度更是迅速,這么一會,便已經沒在了眾人腿根之處。聶雪看了看周遭,似乎船艙角落最深處的那人還沒有得到自由,于是搖晃著身體、趟著水艱難前進,準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聶雪晃悠著身體好不容易靠近此人,卻發現那人雙手只是輕輕一用力,不著痕跡的掙開了束縛雙手之物,顯然是內力深厚之輩。
聶雪此刻便也發現此人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正是這幾日倍感疑惑的來源者,只待此人轉過頭來好生辨識一番。
那人也許是聽到聶雪心中所想,也許是正準備轉身,聶雪便是如愿以償看到此人真面目,只不過聶雪的表情就如善變的天氣一般變了幾遭,先是震驚,一臉花癡;接著眉頭緊皺,帶著惋惜;最后表情平靜,厲色頓顯。
要是把鏡頭切個方位,我們便可看到讓聶雪有如此反應巨大之人到底長相如何。
只見此人一襲月華白衣,面如凝脂,眼如點漆,五官精致,長身而立,與潘安比之過之而無不及,不是女子卻有比女子更絕世的容顏。不過細看之下便會發現此人左臉頰上有著約么一寸長的淡淡疤痕,不過這淡疤非但沒有影響此人絲毫美貌,反而有錦上添花作用,就如西方的斷臂維納斯般十全十美,美妙絕倫。
不過如若除卻他身上的那股若有若無的戾氣,即使是貌若天仙的納阿夢兒與當年花滿月的當家花魁、大明第一美人云芙蓉怕也比不上此人美貌的一半。
此人雖有傾城之姿,不過那雙犀利的鷹眸以及那條畫龍點睛的淡疤使其男人的氣息與女子的容顏融合得恰到好處,沒有半分突兀,反而表現出了他有萬夫難敵之威風、似撼天獅子下云端、如搖地貔貅臨座上的霸氣。
只見此人對著滿臉厲色的聶雪輕輕揚了一個嘴角,英俊的美貌盡顯世人眼前,船艙中那些驚慌失措的人此刻便也停止了慌亂的心思,齊齊震驚的看著此人。話說什么時候自己旁邊多了一個美男子的?這么多日居然未曾發現過。
不過我們的女主角倒是對這個美男善意的微笑沒有半分感冒,只是快如閃電的舉起手中銀針,狠狠的射向了眼前的男子。
本來內力深厚的美男倒是能輕易躲過這小小銀針,卻不知為何,我們的美男此刻像塊木頭般一動未動,只見那顆長相特別的銀針脫離了聶雪手心,須臾便沒入了男子胸前。
也許是聶雪用力過大,也許是她無意中插入了男子死穴,只見我們的美男胸前的白衣慢慢被血浸透,胸前一片殷紅,煞是醒目刺眼。
只見男子對著突然的形勢只是輕舉了一下眉頭,抬手迅速拔出沒入胸間只剩針尾的銀針,看了一眼聶雪,倒是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那雙似深淵的眸子泛起了層層漣漪。
聶雪看了一眼男子被血浸濕的白衣,有半分慌神,刺中了么?替小月報仇了么?為什么自己心里有絲驚慌,還有一絲害怕,更有一絲淡淡的落寞。
話說聶雪在鬼船上情緒五味陳雜的時候,遠距千里的泰豐城南門險些被韃靼攻破,城門外的烈家軍憤死抵御來者,長矛斷了用刀,刀折了用手,誓死也要保衛大明疆土,抱著即使是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心情,勇猛對敵。
那些善戰的韃靼遇到不怕死的烈家軍倒也占不了半分便宜,只能拿出看見本事應對來者,這一戰已經經歷了整整一個月。即使朝魯領著8萬大軍到來,還是沒能攻破泰豐城,深入大明中心。
更讓蘇德詫異的是,近日這烈王宇帶兵打仗的手法越發詭異,難以捉摸,尋不到半分規律,與此前兩兵相戰的手法大不相同,似乎非一人所為。可是更怪異的是據探子回報,這烈王宇根本未離開軍營半刻,這手法為何如此不同,蘇德晃了晃自己那顆聰明的腦袋,不明所以,只希望讓汗王龍顏大悅的計劃會順利實施,免得自己項上人頭不知哪日就會搬家。
泰豐城南城門上方,正是天狼星護衛主公所站之處,只見他前面的銀面依然對著韃靼的蒙古包中心處遙相相望,嘴角略微輕揚,有一股志在必得之意,顯然是知道今日韃靼依然破不了南門的結果。
天狼星看了一眼眼前寬闊挺直背影,似乎半月前主公周身散發的氣息便有了些許變化,十星宿眾人好久也沒有感覺到自家主公平日里常見的冰冷且懾人的氣息,倒有幾分不習慣了。
城墻上的銀面似乎早已察覺天狼星等人的疑惑,只是身為主公便也未有任何理由與自己的下屬答疑解惑,只是面對韃靼千變萬化的進攻,只能快速想出應對之法,及時對十星宿下達著命令,畢竟主仆有別。
“報告將軍,有一封八百里加急信件!”只聽一個士兵氣喘吁吁登上城墻,向銀面遞上手中之物。
銀面聽此收回遠望的目光,接下士兵送來的信件,只見信封外面赫然寫著幾個烈王將軍親啟的大字,此字下筆有風,鏗鏘有力。
只見銀面見此揚了揚嘴角,撕開了信封,里面赫然躺著一張雪白無字的紙,銀面見此舉了舉眉頭,對著天狼星說道,“拿水來。”
天狼星聽此,如一陣風來去無蹤,須臾便端來一盆清水,只見銀面緩緩的把白紙沒入了水中,須臾,本來無字的白紙出現了幾行黑字。
銀面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讀完了整個信件,只見他眉頭緊皺,遙望了一下韃靼駐扎方向,嘴角輕揚,你與女真密謀么?
天狼星看了一眼主公手中化為粉末的紙屑,眼里一道光亮閃過,女真與韃靼聯手了么?為什么自己派去監聽鄰國動靜的探子沒有任何回報,是韃靼與女真行動過于隱秘,還是派去的探子已經身首異處,早已成了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