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久了,聶雪便也適應山洞中虛弱的光線,靠著直覺在密道里行走,須臾便止住了腳步。聶雪看著眼前擋住自己去路的墻壁,不解,沒路了么?明明聲音就是從這個方向傳來的,于是敲了敲墻壁,實心的?
烈王宇看了一眼面壁思過的女子,揚了揚嘴角,按了一下墻壁上略微有些凸出的石頭,聶雪只聽‘轟’的一聲,腳下一道石門便開了,里面的光亮射向了虛空。
聶雪看了一眼石門內站著的數個舉著火把的衛兵,非常自覺的走在了烈王宇身后,顯然把他當做擋箭牌。
聶雪偷瞥了一眼矗立在兩旁的衛兵,莫名的心虛,心跳也在加速,只見前面的烈王宇神色自然,不急不慢的從衛兵視線中走了過去,安然通過。
二人終于走到了轉角處,衛兵的目光便也跟隨不到,聶雪大大的緩了一口氣,只聽身前的男子戲謔的說道,“你在恐懼?”
聶雪皺了皺眉頭,“不是恐懼,難道你沒有做賊心虛的時候?”
只聽烈王宇淡然的回答,“沒有。”
聶雪倒也沒有言語,看著眼前彎彎道道的山洞,還沒到頭么?聶雪輕閉雙眸,打開雙耳,仔細探聽敲擊之聲的來源,自顧自朝著聲源開始走動起來。
聶雪在黑暗中摸索片刻,與好幾撥侍衛擦肩而過,不過神態是越來越自然了,也終于尋到了目的地。
只見眸中倒影著熊熊火光,約么上千人的身影在下面忙碌,只見一個沖天的大爐立在空曠山洞中央,好幾架云梯立在大爐旁邊,長梯上皆是被俘虜來的大明百姓,他們提著鐵桶向爐子里面倒著不知名的黑色液體。動作慢了的,得到的便是用蒙面士兵的一頓鞭刑。
不過這山洞中最讓人意外的便是那一朵一朵盛開的紅花,只見花朵光鮮艷麗,一株株長在山壁之上,不時被下面的女子采摘,放入了鐵桶之中,這里沒有人工敲打的痕跡,想來應該是一處天然洞穴。不過在這沒有光線的地方,此花開得如此嬌艷,太不尋常。
這秋風瑟瑟的季節,里面的男子皆是赤裸著上身,聶雪便也感覺到一陣陣熱風襲來,好在這洞中的濃煙沒有在里面停留,想來是從黑黑的上空排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只見烈王宇看了一眼爐子眉宇緊皺,周身泛著冷意,聶雪看了一眼敲打鐵器的青年,赫然發現他手上長著零稀的膿瘡,仔細看了看其他青年男女,幾乎每人身上都有,聶雪便也不明所以,有集體長瘡的么?
聶雪再看了看把守的衛兵,詫異的皺了皺眉頭,他們卻沒有,難道是?聶雪只聽身旁的男子冰冷的說道,“紅花毒,無解!”
紅花,又名地獄花,一種劇毒作物,生長在深山洞穴之中,人類或動物只要不小心碰到其花朵或葉莖,幾日之后身上便會起膿瘡,若沒即使飲用解藥,命不過半月,最后只會化為一灘黑色枯水。
烈王宇看了一眼混著爐子里的液體敲打而出的大刀,只見此刀沒有半分常見刀劍的明亮,周身皆是漆黑一片,似乎隱隱可見上面冒著一股黑氣,如若用此刀行軍打仗,敵人須臾可敗。聶雪看了一眼用爐子里的液體澆灌的巨大火球,難道這里面還有火油么?
就在聶雪翻轉腦細胞的時候,只聽身后傳來一陣急切的步伐,“抓住剛剛進去的那兩個侍衛,他們是細作,公主殿下已經發怒了。”
聶雪緊緊握著從侍衛尸體手上搶來的佩劍,看了一眼烈王宇說道,“先摧毀這個火爐吧!”雖然我們的女主角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然為什么沒有看到半個女真族人勞作。
被虜來的大明百姓只聽頭頂一個聲音傳來,紛紛停止了手中動作,沒命的逃離開去,“想要活命的就速速離去。”只見一個黑影須臾落在大爐邊上,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燭火,眾人便也知道這燭火的厲害,爐中是加了火油,沾不得半點火星,眾人這段時日便也是時刻小心。
那些侍衛看見烈王宇手中之物便也神色驟然恐慌,跟著剛剛追來的士兵紛紛退了回去,侍衛此刻便也顧忌不了逃離的百姓,于是除了聶雪二人,眾人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紛紛逃往出口。
聶雪看了一眼薄唇微啟想要開口的男子,輕輕搖了搖頭,緩緩的說了一句,“一起吧!”一起生一起死,不管你是否曾把我當做一顆棋子,我早已把你放進了心底。
烈王宇揚了揚嘴角,深邃的鷹眸里滿是溫柔的笑意,只見他手中的燭火慢慢沒入爐中,隨后只聽一聲震徹山谷的‘轟轟’之聲傳來,伴隨著地動山搖,洞頂上的石塊便也紛紛向下掉落。
等到眾人逃出密洞之時,只聽身后‘轟’的一聲巨響,那火爐所在的地方已然塌方,百姓看了一眼幽深的下方,心中莫名的相信著他們還活著,定會逃離生天。
也許是眾人的誠心打動了上天,也許是聶雪二人本就命不該絕,也許只是一個巧合,他們在命懸一線之際發現了濃煙的出口。
不過爆炸的熱浪翻飛,拍打在聶雪身上,雖然大多熱浪被烈王宇抵擋,不過熱浪一擊之下聶雪還是昏死過去,烈王宇便是重傷之下又添新傷。
二人飛身出來,卻看見一間茅草屋坐落在洞口的不遠處,只見濃濃的黑煙從地下冒出,須臾便隨風飄散,烈王宇把聶雪輕輕放在草屋中。不過再也壓制不住喉間之物,只見地上一片殷紅,男子嘴角帶血。
烈王宇鷹眸微閉,看了一眼屋外,周身殺氣縈繞。
須臾便傳來完顏努朵的聲音,“沒想到你還有此等本事,毀了我族辛苦研制的兵器,看來是小瞧你們了。”
烈王宇握緊手中彎刀,準備隨時發出一道致命的攻擊。
只聽完顏努朵笑道,“不過讓你們失望的是,大半的兵器已被送往哥哥手中,你們怕是白費心機了。”完顏努朵口中的哥哥,便是她同父異母的兄長--完顏胡魯。
男子揚了揚嘴角,并未有任何異色,似乎本就知道如此,只聞一陣異香飄過,男子嘴角的血跡便是更濃了。只聽完顏努朵得意的說道,“百花散讓你使不出內力,龍鳳媚讓你情欲難擋,我看你還有什么本事。”
這說話間,完顏努朵進了草屋,她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聶雪,又看了一眼嘴角一抹鮮紅的烈王宇,男子的面色比今日晨間便是更加蒼白,氣息也更加紊亂,顯然是在努力壓制身體游走的欲望。
完顏努朵扯了扯嘴角,她只想好好折磨一下一個比女子更美的男人。只見其緩緩卸下身上繡著芙蓉的華麗外衣,一抹香肩外露,零星可見胸前的那片誘人的春光,她輕輕揚了個嘴角,眸中媚笑,主動解開白衣男子雙魚腰帶。
面對烈王宇冰冷且帶著殺意的目光視而不見,繼續手中動作,屋外的百衛也早已沒了蹤影,顯然對完顏努朵的愛好早已習以為常。而我們陷入昏迷的聶雪,卻對周遭發生的事半分不知,顯然完顏努朵也沒在乎身邊還有一個多余的人,只見她輕輕撫摸著男子精致的臉蛋,一路向下滑著。
昔日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今日落到如此任人宰割的田地,受這等奇恥大辱,這也是他日烈家軍進兵女真,連根拔除完顏家族的根本緣由,不過此是后話,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