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寧再次睡醒時,嚴以明已經離開宿舍,整間房里還彌漫著他的氣息,伊寧起了身,拿起床頭的鏡子照了一下,這才發現眼睛已經水腫起來,眼眶紅紅的,很明顯就是因為昨晚過于用力哭泣而留下的后遺癥。
她用力地揉了揉,希望能不明顯一點,她可不希望一上班就讓人問東問西的。
起了身,洗洗漱后,換好衣服,便無力地上班去。
剛到公司,就發現秦娜正在樂呵呵地跟著老板娘套著近乎,伊寧推開辦公室門,一人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開啟了電腦。秦娜跟老板娘二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盯著她。
“伊寧,轉過臉來,讓我看一下。”
伊寧知道自己的眼眶肯定被看出了端倪,當然不肯轉過身去。沒曾想秦娜直接滑了過來,沒等伊寧回過頭,就靠近她的耳邊道:“昨晚跟男人在一起了吧!”
伊寧一怔,回過頭望了她一下,不解,她怎么知道?秦娜望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抱怨道:“死小子,交了男朋友也不帶來讓我看一下?!?/p>
“八字還沒一撇呢!”伊寧嘟著嘴道,本來就是這樣,昨天也沒干出出閣的事,當然不至于說了。
秦娜指著伊寧的脖子上的吻痕道:“都同居了,還說風涼話,老實交待,哪里人?”
伊寧呵呵兩聲,沒有作答,老板娘笑嘻嘻地過來,拍了拍伊寧的肩,倒什么也沒問,接著一臉詭異地進了經理室。
“肯定跟老板嚼舌根去了?!鼻啬群芰私獾卣f道,接著又死皮賴臉地扯著伊寧道:“你說說嘛,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不會是跟趙軍復合了吧!”秦娜實在想不出理由,竟然又將趙軍那渾球再次拉了進來。
“不是啦!別瞎猜,等有空了,我帶他出來給你看一下?!币翆幮α诵Γ瑯O不自然,特別是那兩個水腫的眼眶,特別讓她不舒服。
“帥嗎?有錢嗎?真期待呀!”說完,倒像是秦娜談著戀愛一樣,整個人都處在幻想之中。
這時,辦公室的門又被推了開來,伊寧跟秦娜同時回過頭,便又望見趙軍正笑意滿臉地對著她們兩個。秦娜見狀立刻站起身,一臉假假地笑道:“什么風把趙經理給吹過來了?”
伊寧轉過臉來,沒有理會他,望著自己的電腦屏幕。趙軍扯過秦娜的椅子坐到伊寧的身邊,將秦娜直接排除在外。
他近距離地靠在她的身后,連呼吸都能清晰可聽見,伊寧沒好氣直接轉過身,卻剛剛好不偏不移地跟他來個面對面。伊寧立刻退后一下,直接靠到墻邊,道:“有什么事說吧,不要靠那么近,會讓人誤會的?!?/p>
“靠近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可讓人誤會的。是吧,秦娜?”趙軍壞壞地對著伊寧笑著。
伊寧站起身,對著秦娜道:“告訴某人,這里空氣不新鮮,我出去一下?!闭f完,便頭也不回直接開了門就出去。
那趙軍更是像跟屁蟲一樣,直接跟在她后面就出去了,秦娜望著他們那詭異的關系,直接搖搖頭,道:“瘦田無人耕,耕開人人爭。真他媽有道理。”
伊寧一出門,趙軍就隨后上來,直接在公司走廊邊就抱住她的腰,將頭埋進她的肩上,道:“我們重新開始吧!我想好了,我寧可要個溫柔的妻子,也不想要一個女王式的女人?!?/p>
伊寧使勁掰開趙軍的手,轉身便甩給他一個巴掌。趙軍撫摸著被扇過的臉,一臉邪肆地望著伊寧,肯前就將雙手狠狠地緊握住伊寧的臉頰,深深地吻著她。伊寧一驚,使勁地扯開他的雙手,沒想到竟被趙軍用腳絆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壓在他的身上。
秦娜一聽到動靜,立刻從辦公室里跑了出來,剛剛就這么湊巧地望著兩人暖昧地躺在地上,她害羞地遮住雙眼,仍透著手指縫道:“不要那么明顯呀,這里還有單身女性。”說完,又把門關上。
趙軍被她那么一說倒是收斂了一下,伊寧趁此立刻起了身,道:“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們連最基本的朋友都沒得做。”
說完就直接進入辦公室。
嚴家。
嚴以明一回去,便進入房間更換衣服。換好后下了樓,正準備趕往公司,便見到林嫂扶著醉酒的嚴以晴踉蹌地走了進來。以明已經爛醉如泥,一倒中沙發上便喃喃自語,一會兒扯著嗓門亂叫亂喊著,一會兒又傷心地捶胸頓足罵著哭著。
“以晴,怎么了?”嚴以明上前扶起以晴,關心問道,怎么喝得這么醉,這么失態,這樣傷著自己。
嚴以晴醉醺醺地瞇開眼,整個歪歪斜斜地沒個正形,她望了一眼以明,傻呵呵地帶著淚笑道:“原來是我的好哥哥呀!我真是愛死你了?!闭f完,便嘟著個嘴就要去吻哥哥。
“大白天的喝這么多酒,干嘛?”
“我開心呀!我太開心了!”說完,便撐著身體,站著不穩地扭了兩下就摔在茶幾邊,頭立刻被磕出血來。
嚴以明心疼地上前,扶住了她,只見以明已經迷迷糊糊地昏過去了。
“林嫂,叫救護車!”嚴以明撕聲喚道,整顆心疼得快碎了,平時開朗而活潑的她竟然學會了酗酒,他要知道為什么,他要知道其中的緣由。
在救護車沒來的時候,林嫂拿來溫毛巾,敷在以晴的頭上。以晴沉重地呼吸著,嘴里念著:“阿軍,我錯了,我改,我改還不成嗎?”
“趙軍!”嚴以明緊握住拳頭,狠狠地敲在鋪著地毯地地面上,狠狠道:“可惡!”竟然是為了那該死的男人。隨后便抱著以晴坐到沙發上。這時林嫂將以晴的挎包從沙發移到另一邊,剛放下來,包一斜,幾張照片便從包中抖落出來。
林嫂撿起來一看,臉色一變,立刻將照片遞于嚴以明。
照片剛剛傳到他手上,嚴以明便清晰地看到照片中趙軍跟蘇伊寧二人親密地擁抱著,甚至還有更親密的舉動。嚴以明匆匆地掃了其它的照片后,冷笑幾聲,就直接把它們扔在茶幾上。
隨手便操起手機撥了蘇伊寧的電話。嘟了幾聲,蘇伊寧接起了電話,“喂”了一聲。
“是我,嚴以明!”
“這是你的手機呀?”蘇伊寧在那頭興奮地問道。
“回宿舍,我有話說。”嚴以明冷峻的眼眸閃過一絲綠光,充滿著輕蔑跟報復。
“電話這頭不能說嗎?等一下我得去盈工程了解現場一下。”
“你要是不回去,悅盈的工作就別做了?!蓖炅酥螅愫莺莸貟焐想娫挘瑳]有解釋為什么,因為他有權利這么做,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他都有權掌握。
救護車到了之后,林嫂跟著救護車先過去。嚴以明開著車直接去宿舍。
剛到宿舍,就看到伊寧走在前方,嚴以明按住車喇叭警示一下她,伊寧轉過頭去,望了一下,沒有注意到嚴以明,接著往前走。
以明開著車直接擋住伊寧的去路,然后下了車,拿掉鼻尖上的墨鏡。
伊寧一見簡直驚呆了,上前摸了一下那輛車,“你們老板真大方,這么好的車都讓你開。”說完,轉過臉還沒看到嚴以明的雙眼,便被他狠狠地拽住胳膊,直接拖上宿舍。
進了屋,嚴以明才放開她。他用那種厭惡的眼光盯著眼前他認為虛偽的女人。他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冷冷地甩在伊寧的臉上,那張白紙嵌著黑字的紙就這樣散散地落在地上。
伊寧不解,不明白地不自然地笑了笑,問:“怎么了?什么事?”
“撿起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眹酪悦鞅涞膽B度讓伊寧瞬間感到寒意實足,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后,蹲到地上,撿起那張紙,看了一下。
是欠條。是一張四十萬的欠條,有她父親跟弟弟的署名。
“你不是說沒拿錢給他們,四十萬哪來的?”看到那高額數字,伊寧嚇得手自然的抖了起來,整個臉也不自然地扭曲著。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這兩個吸血鬼竟然一聲不吭把她給賣了,還冠冕堂皇地寫上嫁妝二字,聽著多么諷刺的兩個字。
嚴以明蹲了下來,冷冷地掐著伊寧的下巴道:“我發現紅燈區里的女人個個都是厲害的角色,騙人的把戲一套一套的?!?/p>
伊寧忍著淚,心如刀割一般,怔怔地呆望著嚴以明,她真不明白他口中的那個角色是在說她嗎?
“再裝可憐一點!”嚴以明冷冷地嘲諷道,一想到被趙軍跟蘇伊寧折磨的以晴,整個人想撕了他們的心都有。
“我沒有裝!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錯了?”她真不明白,四十萬哪來的?嚴以明到底是什么人?他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而為什么這樣粗暴地對待她?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別想逃跑。”嚴以明冷冷地道,完全沒了昔日的溫柔跟紳士。
蘇伊寧沒哭,她不知道要怎么哭?哭她那兩個沒良心的家人嗎?還是哭嚴以明如此對待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事情的起因過程她都不知道,只懂得一個殘忍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