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不能平靜,連做夢都夢到她被嚴以明趕出了門,整個一個叫凄慘,她哭著鬧著求著,讓她呆在他身邊就行,僅此而已,別無他求。等傷心過度之后,伊寧睜開眼,這發現淚濕整個枕巾,她坐了起來,倚在床頭,將床頭燈打開來,思著:為何自己會變如此軟弱不堪,不就一個男人嘛,至于要把自己陷得那么深,那么沒有人格尊嚴。
這時門被輕輕地敲了敲,伊寧應了一聲,門就推開來,林嫂走了進來,為難地笑了笑。
“林嫂什么事?”伊寧拿起床頭的鬧鐘望了一眼,才凌晨四點多,林嫂這么早進她房內到底有何事?
“伊寧小姐……”林嫂欲言又止,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伊寧笑了笑,道:“林嫂什么事就直說,沒什么不好意思的?!?/p>
“晴小姐叫我上來,讓你下去干活。說不能白吃白住?!绷稚┍锪嗽S久,終于說了出來,一說出來后,整個人好像輕松了很多,但還是緊張地等著伊寧的反應。
“嚴總知道嗎?”伊寧的內心冷了一下,她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真當她是傭人?
“總得來說,晴小姐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先生的意思。”林嫂說完后,就像在等著她一起干活的樣子,沒有出去的意思。
伊寧的內心沉了一下,深深地受傷了,昨晚才知道他的未婚妻有了孩子,今天就這么迫不及待地這樣對待她。伊寧痛苦地閉上眼,深吸一口冷氣,忍著心痛道:“知道了,我穿好衣服就下去?!?/p>
“好的,那我在廚房等你?!绷稚┱f完,便出了門。
伊寧起了身,拉起窗簾,望著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雖然心中有諸多怨言,但是昨天已經聽到答案,已經知道他的選擇,自己在這個家也沒有再呆下去的意義,希望她能做一些令他記憶深刻的事,好讓他能在偶爾閑想時能想到曾經有這么一個女人為他奉獻過。
伊寧穿好衣服,沒想到一下樓,嚴以晴已經在廚房等候了,一見到伊寧下樓,一臉冷笑,“林嫂都下來這么久了,你在樓上磨蹭什么呢?”說完,將一桶水直接用腳移到她的面前,然后將一聲抹布扔給伊寧,道:“將屋里的窗戶擦一下?!?/p>
伊寧望著黑漆漆的外面,道:“能不能等天亮一點再擦,太黑了。”
“不是開著燈嘛!”嚴以晴白了她一眼,“你在我家白吃白住這么久,怎么了,就沒想表現表現,我告訴你,我哥就快跟軒姐結婚了,到時你得搬出去,懂不?”
嚴以晴的話如同炸彈一般,威力驚人地可怕,伊寧內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低下頭,提起水桶,不再與她爭辯,她怎么會不明白未來,她當然知道,可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能夠這樣容忍著,這樣受氣著。
伊寧邊擦著,視線卻已模糊了,她為什么不能將這桶水直接倒在嚴以晴的頭上,告訴她,這種事情以后別想叫她做,有本事讓嚴以明來命令她??伤霾坏剑?,她不想給他制造麻煩。
嚴以晴走到她身后,遞給她一張椅子,道:“擦不到的,踩到椅子上,再擦。”
伊寧默默地承受著,嚴以晴頓時也覺得奇怪,要是放在平時,絕對也會頂那么一兩句,今天怎么會如此乖,說什么就是什么。
伊寧踩上椅子,繼續擦著。嚴以晴望著她的身影,冷笑了一下,她用腳狠狠地踹了椅子一下,沒意識的伊寧被驚了一下,全身不穩,直接摔了下來。
望著被摔得臉色蒼白,表情緊擰的伊寧,嚴以晴覺得特別可笑,不禁笑出了聲。
伊寧忍著痛,起了身,道:“如果你能對人溫柔大方一點,趙軍會更愛你的。”
“你……”嚴以晴被她諷刺得整個人都氣傻了,轉過頭,便對林嫂道:“等一下花園的草坪也讓她修剪?!蓖炅酥?,打了一個哈欠便上樓,伊寧知道她是養眠去,太早起來怕有黑圓圈。
林嫂一臉為難地過來扶住伊寧,心疼道:“晴小姐人挺好的,不知為何,對你卻如此苛刻?”
“沒事的,反正也不久了,讓她幾分又何妨?”伊寧勉強地笑了笑,下腹卻絲絲地抽痛著。
天慢慢地亮了起來,燈也關掉了,伊寧總算是擦完了所有的玻璃,她無力地坐在廳門的階梯旁休息著。整個人累得邊呼吸都有些急促,甚至出現了暈厥的現象,林嫂及時地遞給她一瓶果汁道:“要對自己好點。”
伊寧微微一笑,“我是不是也得去修草坪了。反正我今天休假,晚上不用準備我的晚餐,我有聚會?!?/p>
林嫂微微地慈愛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伊寧喝了一半的果汁后,將瓶子放于門口,便拿起了林嫂準備好的剪刀等工具,一個蹲在草坪上。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將一個熟悉的背影投射在她面前時,她才緩緩地捶了捶發酸的腰,轉過身去。
“不在房里呆著,在這做什么?”嚴以明冷冷地問道,絲毫沒發覺她的任何不對勁。
“閑著,沒事?!币翆幖傺b堅強地笑了笑,整個人就快垮了一樣。
“進去吃早餐?!眹酪悦髡f完,直接轉過身去,進了門。
伊寧暗笑了一下,這么快就開始躲避她,整顆心在他冷冷地轉身之后,碎得連渣都不剩。
進了屋,便見到藍盈軒正在親昵地喂嚴以明吃著面包,還時不時地將牛奶遞于他,當她看到伊寧時,整個人充滿著挑釁的姿勢,故意在她面前更親昵。伊寧轉過身,努力不讓自己去看到他們恩愛的情景,提步便想上樓,沒想到嚴以晴喚住了她。
“伊寧,過來吃早餐吧!”
一聽嚴以晴的聲音,就知道她是故意讓她過去難堪的,伊寧雖萬分不愿前去,可不知為何,還是鬼斧神差地坐到了嚴以明的旁邊。
嚴以明用他那深沉的眸子望了伊寧一眼,似乎有話要說,但仍沒說出口,反倒是藍盈軒開心地笑了笑,道:“伊寧,知道不,我懷孕了?!?/p>
她的宣布是在說她勝利了,還是在說她蘇伊寧失敗了?伊寧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眼角瞥了一眼嚴以明,只見他剛剛不變的表情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伊寧知道他肯定是想告訴她這件事。而伊寧也正想跟他說,昨晚她已經偷聽到了,雖然偷聽別人隱私是不光彩的,但是她是情不自禁的。
“恭喜你?!币翆幑首鬏p松地祝賀著,整顆心卻在血淋淋地傷著。
“我猜是男的,是吧,大嫂?!眹酪郧绻试谝翆幟媲皢舅{盈軒大嫂,目的很明顯,伊寧有自知之明,豪門不易入,入后深似海,她已經知道結局,卻還是止不住往里跳。
“這么小,哪里知道是男是女呀?”藍盈軒幸福地笑了笑,嫩白的雙手逐漸地放在嚴以明那古銅色的手上。
伊寧見狀,再次望了一眼嚴以明,他也在用眼角望著她。
艱難的早餐吃得特別漫長,想躲都躲不掉,好容易挨到他們都走了,伊寧回到房間,進了衛生間,這才發現下身出現了血漬。她趕緊換了一下內內后,當作是大姨媽來了對待。
一整天無所事事地亂想著,考慮著自己的未來,不禁掏出手機,撥打了父親的手機,只見那頭嘟了幾聲后,便又響起“對方正在通話之中。”老爸是故意避著她,做了虧心事,就讓女兒來承擔。
“蘇成,蘇俊河,你們兩人等著,不要讓我見到,見到非扒了你們的皮?!币翆幒莺莸貙⑹謾C扔在床上,繼續著她的睡眠。
很快,不知不沉,天色漸漸暗沉,伊寧起身后,看了一下鬧鐘,已經快四點了,她梳了一下頭發,從衣服中挑了一件白襯衫,穿了一條碎花牛仔褲,望著鏡中的自己,這才發現,進入嚴家一個月多來,竟然發胖了一些,穿此牛仔褲時,竟顯得有點胖了。
扯起包包,出了門,步行著走出這條沒有人煙的馬路。突然遠遠地就望見那輛熟悉的車開了過來,伊寧定睛一看,是段宇的車。
車很快在伊寧面前停住了,段宇還是老樣子,很紳士地下了車,對著伊寧陽光地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伊寧不解問道。
“娜娜說你跟悅盈的嚴總在一起,我一問他的住處,圈內很多人都知道的?!倍斡畹募毿淖屢翆幩查g有了莫名的感動。
“為什么做這么多?”如果這件細心的事換成嚴以明做,那她會開心至狂的。
“不知道,感覺讓我來的?!倍斡畈缓靡馑嫉匦α诵Γ又屢翆幧狭塑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