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國的登基大典如期舉行,這天天藍風清,秋高氣爽,確實是一個好天氣。然而,對有些人來說,卻不是這樣。
當然,這些暫時不關秦夏的事,她只是在【七燈閣】里悠然自得地算著收支。藍朔就曾經提議請一個賬房先生,秦夏只是斜斜眼,說:“數錢這么好的事,怎么能便宜了別人?”就繼續埋頭算賬去了。
所以說,【七燈閣】閣主性情古怪。
秦夏拿著筆刷刷地寫著,時不時停下來樂呵一下,活像一個神經病。旁邊看著的音書不屑地嗤笑一聲。什么閣主?一點殺氣也沒有!就連最基本的儀態也沒有!哪比得上藍朔少主,雖然一直宣稱他只是七燈護法,但是在他們心中,藍朔才是真正的閣主。瞧那通身的氣勢,寒氣逼人,冷得叫人直哆嗦!一個眼神就能凍死人!
這才是真的領袖人物!而不是像這個少女一樣,臉上只會掛著陰陽怪氣的笑容,看得她打心眼里不舒服。
秦夏無所謂地笑笑,曾經聽說過一句話說,要是你愛一個人,他的缺點在你眼里也是優點,反之亦然。
看來,這話說的真對呢!
不過,是時候再尋幾個人來管七燈閣了,藍朔雖然好,一個人管這管那,也未免心煩氣躁,天天冷著張臉。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喂,別忘了你跟他差不多大!)
可是,上哪找呢?秦夏沉吟著,縱身一躍,轉眼間便不見蹤影。
——我是看看秦夏又想了什么鬼主意的分界線
“粥啦粥啦,每人一碗,過時不候!”臨時搭建的粥棚里,施舍的人不耐煩地吆喝著,正值荒年,流落的難民不少都蓬頭垢面,一聽說有粥吃,都湊攏了過來。
“大家聽好了,這粥不是白給的,吃之前,先給大爺我磕三個響頭,再叫聲‘謝謝恩人’才算數!”那人向著人群吆喝著,一臉紈绔子弟的流氓相。聽到這話,剛才還有些竊喜的流民們一陣騷動,幾個年輕的小伙子頓時不干了:“你這人怎么這樣?沒娘心啊!”
“我就沒娘心,怎么著?”那人翹著二郎腿,囂張至極,“你們幾個,等下別說磕三個,就是磕一百個響頭,我也不給你們粥吃了。”那人說這,大大咧咧地走到粥鍋旁,攪動著勺子,一臉挑釁地看著眾人。
這個無賴小子,便是秦夏。沒辦法,叫他們裝也裝不像,藥谷哪個不是傲氣襲人,七燈閣哪個不是殺氣畢露?
偏偏她這個谷主兼閣主,是朵奇葩,裝流氓痞子紈绔子弟,那簡直是信手拈來。
眾人看著這個囂張霸道的紈绔子弟,再看看他旁邊一臉兇象的家丁,絕望了。好不容易遇到一會施舍,居然是這樣一番情形!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給一個本性低下的人磕頭?可是要是再不討一口飯吃他們就快餓死了……
眾人猶豫著,沉默著。
秦夏見狀,心下一片失望。能成大事者,必能屈能伸,看來這一么一大群人,竟沒有一個可造之材了。
正當她失望之時,從人群中閃出一個小小的瘦弱少年:“我來。”
“這小子真沒骨氣啊!”
“奴才性子!賤骨頭!”
人群之中嗡嗡的罵聲傳到少年的耳朵里,讓他紅了臉,但他還是固執地向前走著,娘餓了,要吃粥。
秦夏看著少年走進,臉上仍是一臉得意的,讓人痛恨的笑。
“謝謝恩人。”少年顫聲說道。
“跪啊,磕頭啊!”秦夏向任何一個惡棍一樣催促。
少年含住眼中的淚,緩緩跪下,低下頭顱,重重地磕下去。神色平靜,不見悲喜。背后的人群,有的指著他的脊梁骨罵臟話,又懼怕施粥人的淫威,不敢大聲,只是悄悄地說著。
秦夏好笑地望了望人群,低過頭來,又望向這個少年。他眼中有隱隱的恨意,像是叢林里被攻擊的小獸,閃著憤怒的光澤。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少年向秦夏磕了三個響頭,喊了句“謝謝恩人”,換得了一碗粥,喂給他的母親。
見這個少年成功地獲得了一碗粥,人群也開始動搖起來。陸陸續續上前磕頭,只為求得一碗粥,而秦夏,也就和所有靠施舍獲得滿足感的人一樣,滿臉傲慢地惡心笑著,給那些人分粥。
整整分了一天的粥,傍晚時候,粥鋪要收攤了,卻還有兩個人,站在在那里。一個就是剛才上前磕頭的少年,剛才秦夏晨他不注意給他點了穴。那么,還有另一個,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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