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個月的艱苦努力,蕭茹終于如愿以償地與公司簽訂了正式的勞動合同。簽完合同,她第一時間給母親去了電話,宣布她的好消息,陳云自然是萬分高興。
下班后,蕭茹直接坐車回了家,一開門就聽見母親和錢伯母暢快的笑聲從廚房傳來,錢伯伯一人忙著布置餐桌。
“小茹回來了啊。”錢俊陽聽見門響,一抬頭看見蕭茹,立刻滿臉笑容。
“錢伯伯,你們什么時候過來的?”蕭茹換了鞋幾步走進客廳。
“來了一會兒了,你媽給你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我和你錢伯母算是借你的光來蹭飯的。”
“錢伯伯凈是會開玩笑,您什么時候不是說來就來,哪用得著借我的光呢。”蕭茹從小跟錢俊陽最為親近,說話從來都是口無遮攔。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母親大嗓門地喊道,“過來洗手干活。”
錢俊陽得意地哈哈大笑,“快去吧。”
晚飯后,錢俊陽又談起他的畫廊。最近他承接了一個新生代畫家的畫展,邀請蕭茹周末休息時看看。在錢俊陽的影響下,蕭茹自幼對繪畫興趣濃厚,這次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周五晚上,邵軍又打來電話。
“茹茹,你怎么總是不見我?我是不是做錯什么了?能不能別再跟我冷戰了?”
蕭茹狠下心,“邵軍,你明天有空嗎?陪我去參加一個畫展吧,我有話要和你說。”
“好!”邵軍雙眼發亮,“明天早上八點我來接你。”
“不用了,你在錢伯伯畫廊門口等我就行。九點吧。”
掛了電話,蕭茹虛脫地躺在床上,傷口已經不像一個月前那般撕心裂肺地疼,那件事,她一個人藏在心里,一直沒有勇氣向邵軍坦白。也幸虧這一個月繁忙緊張的工作,讓她沒時間去過多思考。
——霸寵—嬌妻難逃——
雖說錢俊陽性格溫潤,待人親善,但他卻是錢家最讓老爺子頭疼的兒子,人生中最重要的幾次抉擇,他全都杵逆了父親。
大學是他自己選的,老婆也是他自己挑的,連他經營的事業亦跟錢氏沒搭一點關系,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最讓老爺子惱火的是,他竟然加入丁克族,堅決不生孩子。
父子關系一度陷入僵局,但隨著時間推移,老爺子也只能不情愿地接受了,畢竟還有二子、三子能延續錢家的香火。
錢俊陽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他狂熱地崇尚繪畫,但他的天資并不出眾,這一點他在大學學習期間已經深有體會,可他沒有放棄,依然熱忱地投入創作之中。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他畢業回B市后開了這間錢俊陽畫廊,作為畫廊老板,他不需要有多么好的繪畫天資,他只要懂畫,有一雙敏銳洞察的眼睛和一個機敏靈活的經營頭腦即可。畫廊一開始很小,只有80平方,經過20多年的辛苦經營,不僅面積擴大到上千平米,而且已經成了B市乃至全國屈指可數的知名畫廊,說起錢俊陽畫廊,業內人士無人不知,但要說他是錢氏集團董事錢俊坤的大哥,卻是無人知曉。
周六是個晴天,秋高氣爽,天空少見地呈現出淺蔚藍色,樹上的知了瘋狂地鳴叫,此起彼伏,灼熱的陽光肆意穿透干燥的空氣,隨心所欲地撒在路人的身上。
蕭茹還沒到畫廊,遠遠地就看見邵軍穿著上班時的著裝,低著頭,心事重重地在畫廊臺階下的人行道上來回走著。不時有人從他身邊經過,但他渾然不知。
“等很久了吧?”蕭茹心口鈍痛。
邵軍猛地轉身,看到站在身后溫婉嫵媚的蕭茹,難掩激動,一雙眼睛更是熠熠發光。
“沒有,我剛到。”
“走,我們進去看看,錢伯伯他們應該早就到了。”
“好哇。”邵軍習慣性地伸出手,想要去拉蕭茹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兩人剛進門,便看見錢俊陽正和幾位熟識的圈內朋友坐在接待處的沙發上聊天,那幾個人蕭茹都認識,打了招呼后,她便迫不及待地直奔展廳。
邵軍跟在蕭茹身側,默默地看著她,心里莫名地感到惶恐,這次見面,他又產生了從前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那種對蕭茹無法掌控的失落。
蕭茹如癡如醉地欣賞著一幅幅作品,她從這些畫中感受到創作人細膩美好的心靈。走著走著,眼前一張巨幅油畫吸引了她的目光,這幅畫不止吸引她一人,已經有幾個人站在畫前輕聲地議論著。
整幅畫的基調是暖色,尤其以金色為主。畫中,一名身著素白禮服的翩翩佳少年靜靜地站在漫山遍野的白百合花叢之間,背對著創作者。他微微側頭遙望遠山,一泓紅彤彤鮮艷欲滴的夕陽被山峰遮去半邊,金燦燦的色彩染進棕色的眼眸,煥發出魔幻般的光彩,十分傳神。而少年挺拔的英姿和貴族般的氣質亦被描繪得淋漓盡致,入木三分。
畫的右下方,一個神韻超逸的字落入眼底——暉。
蕭茹鬼使神差地想到錢奕暉,他的名字里就有一個暉字,仔細琢磨畫中的少年,似乎還真的與他神似。
“走,去別處看看。”蕭茹牽著邵軍的手落荒而逃。
邵軍被她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不過,看到緊緊拉著自己的小手,心底一陣興奮。
畫再好,蕭茹也看不進去了,剛才那幅畫中的少年似乎如影隨形,總是在她眼前晃蕩,揮之不去。
“邵軍,咱們走吧。”
“怎么了?不喜歡?”邵軍略感吃驚,蕭茹每次來錢伯伯的畫廊總是要磨蹭很久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嗯。”蕭茹輕輕點頭,心情煩亂。
“走,現在就走。”
邵軍緊緊攥著蕭茹的手,心滿意足地拉著她下了樓,又來到一樓的接待處,看到錢俊陽正獨自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蕭茹沒精打采地走到他身旁,小聲地說,“錢伯伯,我們有點事先走了。”
錢俊陽聽到聲音立刻睜開眼睛,笑呵呵地站起來,“小茹,你們先別急著走,我給你們介紹個人認識。”他看了看表,“馬上就到。”
“錢伯伯,誰啊?”邵軍好奇地問。
“就是辦這個畫展的人啊,她叫袁媛,法國美術學院的高材生,剛回國沒多久。你們年齡差不多,肯定會有共同話題。小茹,這次你打算怎么感謝錢伯伯?”錢俊陽和藹地開著玩笑,卻不知蕭茹此時內心正煩悶不已。
“錢伯伯,您不是說要去青龍灣釣魚嗎?我給您當苦力,怎么樣?”
“這主意不錯,我同意,下個禮拜就去,對你啊,我得趁熱打鐵,不然你又要耍賴皮。”
邵軍被他們逗得咧開了嘴,興致勃勃地說,“算我一個,我也給您當苦力去。”
錢俊陽笑得更加開心,蕭茹神經質地發覺,錢伯伯身上居然也有錢奕暉的影子。
“錢伯伯,我看時間也來不及了,要不這次就算了,我約了朋友等著我們呢。”
“好哇,丫頭,還沒去就打退堂鼓啦?”錢俊陽抬頭往門口望了一眼,面露喜色,“來了,說曹操,曹操到。”
蕭茹好笑地回頭看去,頓時感覺置身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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