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竹步入書房翻出了燕國地圖,草草一眼便看透了所有關(guān)卡城鎮(zhèn)與山匪聚集地,怎么說她過去也是個女皇,這些僅是小兒科罷了。她將地圖卷入袖中,腦子里印出了清晰地逃亡路線,首先要步行至最近的巫峽關(guān),途中會經(jīng)過一座有紅匪的荒林,憑借自己的嗅覺與聽力躲避他們應(yīng)不成問題!
隨后伊竹閃入哥哥的房里搜刮了數(shù)件男裝,又回房卷走了不少私房錢,數(shù)一數(shù)剛好五千兩余一些,叫倩兒準(zhǔn)備了些干糧,包袱一系靜待深夜!
倩兒瞧見小姐一系列的動作后也猜出了二三,心情不覺郁悶道:“小姐現(xiàn)在已不必嫁給皇帝了,為什么還要逃呢?”
伊竹垂眸,現(xiàn)在是不必嫁給皇帝了,可總感覺有一股不祥之感,且太后的懿旨都下了,自己八成是要嫁給顏如玉的…怎么總覺得從一開始,自己就被耍了的感覺?
倩兒見小姐不回話,扁扁嘴有些哽咽道:“小姐要走也帶我一起走吧,我能幫小姐洗衣做飯,還有……”
伊竹抬眸看著她的眼正色道:“你必須要留下來,為了我你也要留下來,你要幫我拖住時間,我過會會將路線給你寫下,你等到不能再拖了,在尋個好的時機來找我,明白了么?”
倩兒上前抱住了伊竹,哽咽道:“現(xiàn)在亂世多山匪,小姐出門一定要倍加小心。”
伊竹安撫般地拍了拍她的背,此時子夜更音傳入耳中,她起身道:“我走了。”
推門而出,一路巧避府上巡夜小廝,半晌才出了大門,她不由回頭望了一眼這個待過幾天的家,轉(zhuǎn)而邁開大步直奔城西,遠遠地,顏如云的倩影若隱若現(xiàn),伊竹忙加快步伐走到近前。
顏如云見伊竹走來,掩不住興奮道:“我真的要逃了嗎?我不是做夢吧?”
伊竹捏住她的臉,道:“你不是做夢,別廢話了,咱們先將衣裳換好!”
伊竹套上男裝只覺英氣逼人,慧眼如炬耀著點點睿智。
顏如云卻顯得多了分女人的嬌柔,她整了整銀冠道:“我方才打探了下,西門把位的極為森嚴(yán),咱們要怎么出城呀?”
伊竹從包袱里抽出那道指婚懿旨,淺笑道:“就憑它!”
雙人對視一笑,前往城門口時伊竹不由想,如果有機會真該好好地謝謝顏如玉,若沒有他當(dāng)廷求婚,自己又怎能如此順暢出城?想完也到了城門口,她斂了眸子里的笑意,散發(fā)出一股懾人地氣魄,粗聲道:“公務(wù)出城!”
官兵鄙夷地瞧了瞧娘氣地顏如云,道:“城門已關(guān),寅時再來。”
伊竹冷冷一笑,手握懿旨在那廝眼前一晃:“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爺可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公務(wù)出城!耽誤了一時片刻,你擔(dān)待的起?”
官兵錯愕的同時恭敬道:“小的有眼無珠!大人可否將懿旨給小人過目?”
伊竹一聲怒喝平地乍起:“混賬東西!太后的懿旨也是你隨意翻看的?活擰歪了?”
顏如云一時強忍笑意,不得不說伊竹裝的像極了,若自己不認識她,興許也會被騙了!
官兵聞言垂眸思付,當(dāng)國家與自己性命掛鉤時,自然是自己的性命更為重要!他回身似撒氣般喝著:“開門開門!”
伊竹笑著走出城門,那一刻,她只覺久違了這種自由之感,望著遠處地延綿山巒,近處地山野小路,這一切仿佛在說只要你邁出這一步,從此便天高地闊!
笑靨,是雙人的表情,興奮,是雙人的心情,急急飛奔至小路,顏如云終再也忍不住地喊道:“我終于自由了!自由了!”她大大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直至心情微微平淡,才問:“竹兒怎么沒準(zhǔn)備車馬?”
伊竹將包袱往肩上一甩,道:“我去租車或我的婢女去租車都太過扎眼,等我們走到巫峽關(guān)再租,也順便為你我辦兩個假身契。”
顏如云笑道:“還是竹兒思慮周全!”
轉(zhuǎn)眼逍遙府聚賢樓,偌大廳堂散著書卷之息,雖擺設(shè)簡單,但就連一個小小茶杯都極為精致細膩,潔白地墻壁掛著數(shù)副古人字畫,最扎眼的還屬那正中的扁鵲像。
顏如玉揉了揉手中的玉墜子,笑道:“你是說西南憑空撅起一大國?”
白公子俊逸地面龐略升起抹沉重,點點頭道:“沒錯,其國家即不接受交好也不發(fā)動戰(zhàn)爭,使者前去五人都是有去無回,我總覺得有股不詳?shù)念A(yù)感,它們的隱患對我來說實在太大。”
顏如玉垂眸思付,良久感嘆道:“特立獨行者皆闖不過亂世之爭,除非,他有那個資本。”
白公子點點頭:“這也是我所擔(dān)心的,呵,神秘到讓我心驚。”
鬼面閃入房中,道:“主子,她逃了,還拐帶了九公主。”
顏如玉笑靨愈深,玉墜子猛地落入掌心攥緊,深邃地眸子中滿是讓人看不透地情緒,起身右手背于身后邁步而出。
白公子聽個云里霧里,他是誰?還拐了九公主?莫非是私奔?不由好奇道:“顏兄去哪?”
顏如玉腳步停滯,笑回:“抓娘子去。”話畢周身爆開強烈內(nèi)息,直卷的鬼面發(fā)絲根根豎起,腳略點地人風(fēng)般不見!
白公子一聽雖還是不懂,但如此好戲怎能不看?忙運出內(nèi)息急追而去,抵達顏如玉身邊時,道:“如此有趣怎能不算上我一個?”
雙人走了許久,鬼面的青絲才飄落而下,他不由為伊竹默哀,主子應(yīng)是生氣了…
走了大抵有半個時辰,此刻一眼望去四周都是濃林,雙人不敢走官道,所以只好摸黑在森林中奔走,只聞烏鴉聒噪不休,硬生生為這良辰美景添上了一抹詭異。
顏如云死死地抱著伊竹的胳膊,畢竟她自小養(yǎng)在深宮,所以對陌生的環(huán)境感到非常恐懼,她顫抖道:“竹兒我怕…”
伊竹有些不耐,鄙夷了眼顏如云,道:“怕什么,只不過是黑天罷了……”話至此伊竹只覺腳底一硌,瞬時一幅偌大麻網(wǎng)將雙人兜到了半空,碎葉細土順著空隙嘩啦掉落,雙人的一張俏臉都被麻繩勒的扭曲變形,只覺一抹刺痛,隨后便是一股溫?zé)犴樦罕劬従彾鳎}的肌膚有些細癢,可礙于網(wǎng)內(nèi)太緊伊竹根本觸不到手臂,這簡直比讓人抽了十幾個巴掌還難受!
顏如云尖叫過后,不覺顫抖更巨:“這是……這是什么!”
伊竹強挪了個稍稍舒適的位置,喘著粗氣回:“應(yīng)該是獵戶的陷阱。”隨即不再多言,甩開腮幫子咬起了麻繩,這天生的本領(lǐng)也當(dāng)真好用,不久就聽到了麻繩根根碎裂之聲。
顏如玉與白公子落入林中,幾番打量竟愣是不見雙人行蹤!
白公子挑眉奇道:“哈!這倆人會遁地術(shù)不成?方才還看見她們打這走呢,怎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顏如玉蹙眉聆聽森林中的風(fēng)吹草動,忽地抬頭,只見雙人像球一樣被裹在陷阱中,那略帶怒氣地眸子升上一抹幸災(zāi)樂禍,還未等開口,伊竹已將陷阱咬出個大洞!還未等他做反應(yīng),雙人齊齊從陷阱中摔了出來!
白公子幾乎條件反射地運出內(nèi)息攻于上方,一見是兩個女子,神色微變之時愣是強收回內(nèi)息憋了個內(nèi)傷!他飛身而上隨意抱住一個輕輕落下。
顏如玉散出內(nèi)息朝伊竹的方向一揮,伊竹一瞬便被一股真氣控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
顏如玉一笑,略帶邪魅地話語輕輕飄出:“你想去哪?”